她抬起頭,看著習瑾墨,他甚至都不需要人帶路就能準確無誤地找到上二樓的路。
難道他是這裡的常客?
一想到他們的第一次就是在這裡認識的,余依依的心情就低落下來,今天她是怎麼了,心情一直大起大落的。
感覺到懷裡人的分心,習瑾墨擁緊了她,「今天是我一個朋友生日,怎麼還在生氣我沒告訴你要帶你來這兒?」
余依依覺得自己今天有點不正常,就連習瑾墨也有點不正常。
不然怎麼會三番五次地向自己解釋呢!
不過他要是自己糾結的不是這個問題,會不會氣得吐血?
她搖了搖頭,「我沒有氣。」
可是她這幅抑鬱的神情在習瑾墨的眼裡分明就是生氣的意思。
習瑾墨帶她進了一間房間,還沒走進去,就聽到一群男女的說笑聲。
他說要介紹他的朋友給自己認識?
她低頭掃了眼自身穿的衣服,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衣服,就這樣見他的朋友會不會給他丟臉。
心裡難免緊張了起來,小手下意識地抓住他的衣擺。
臨進去前,余依依聽到習瑾墨附在她的耳邊低聲說,「別緊張!他們都是我的朋友。」
「我才沒有緊張呢!」她想也不想地強辯。
後者眉頭一揚,「我的衣服都被你抓皺了!」
聞言,余依依鬆開了手,低下頭看見他的衣擺,果然皺褶的厲害。
裡面並沒有外面的糜爛,燈光明亮,沙發上坐了七八個人,有男有女,余依依的目光一一從他們臉上掃過。
她發現習瑾墨的朋友不是俊男就是美女。
「喲!今天孟老大的生日,我還以為你今天不來了呢!」其中一個流氣的男人嘴角含著笑,對於姍姍而來的習瑾墨感到不滿。不過很快他的眼神就注意到了習瑾墨懷中的小女孩。原本就狹長的眸子瞇的更加細了,「敢情還帶了個小姑娘來啊!」
余依依即使低著頭也能感覺到說話的男人在看她,而且毫不掩飾,這種被注視的感覺很不舒服,她直覺地往習瑾墨的懷裡鑽了鑽。
「老規矩遲到了罰酒!」男人雖然在倒酒,可是目光就一直沒從余依依的身上離開過,酒杯倒滿,他饒有興趣地盯著余依依,「莫非這個小姑娘是來給你擋酒的?人家是未成年吧。」
「梁鈺江,她是你的嫂子。」習瑾墨最痛恨的就是聽到說余依依是未成年。記得他李文祥看到他的結婚證時。指著照片上的余依依說他把一個小姑娘給糟蹋了。
他淡然地擁著余依依坐下。
而旁邊的人聽到他那句「她是你的嫂子」時紛紛驚得連下巴都合不上了。瞪大了眼珠子看著習瑾墨,又瞅瞅他懷裡的小女孩,一副不可思議的樣子。
就在大家都瞠目結束的時候,習瑾墨已經自罰三杯。開始給余依依介紹起來在場的人物,唯獨沒有介紹梁鈺江。
梁鈺江覺得自己存在感太低,這麼一大活人坐在這裡,習瑾墨就能跳過他,從孟南離到肖子瑜,心裡不滿,「喂喂,你小子怎麼就不介紹我呢!」
而後者則是無視了他。
對於習瑾墨的直接無視,梁鈺江氣得直跳腳。可是習瑾墨的排行比他大,他又不能做什麼,只得從余依依這裡開始下手。
他坐過去,笑瞇瞇的開口,「小妹妹。來告訴哥哥,你叫什麼名字?」
梁鈺江自認為自己的笑容堪比那些個男明星笑的都好看多了,可是為什麼習瑾墨這個小妻子會用鄙夷的眼神看著自己呢?
莫非他的臉上沾了什麼東西?
他向來在意自己的臉,當他的手剛觸摸到臉的一剎那,就聽得耳邊余依依不屑的話,「果然是人妖!」
梁鈺江頓時臉都綠了,她從哪裡看出來他是人妖,還用上果然這個詞!
他還沒問,她就給他解疑,「我不過就是盯著你的臉看了幾秒鐘,你就摸自己的臉,在這個世界上注重相貌的人一般分為兩種,一種是女人,還有一種就是……」
她沒有說完,刻意停頓了幾秒亮晶的眸子眨了眨,眼底閃過一絲狡猾,梁鈺江直覺地認為她接下來說的不會是什麼好話,果然。
「人妖!」她輕巧的紅唇中優雅的吐出這兩個字來。
眾人一聽,都忍不住地笑了起來,梁鈺江愛美的事無人不知,但是從來沒有人當著他的面說過人妖這兩個字。
確實,人妖這個詞用在一個男人身上,太過傷自尊了!
在眾人的哄笑中,他的臉色變了幾變,最後梁鈺江默默的退回了原位。
「這是肖子瑜,是肖琪的大哥。」余依依順著習瑾墨指去的目光看去,一個男子坐在沙發的角落裡,背對著燈光讓她有些瞧不清楚。
肖琪的大哥?肖琪不是那個秘書嗎!
她雖然不喜歡肖琪,但並不是個殃及無辜的人,對肖子瑜還是禮貌的打招呼,肖子瑜沒說什麼,只是挑眉用酒杯示意。
作為本次聚會的主人,也就是壽星的孟南離終於捨得開金口了,「這就是你那剛過門的老婆,還行!」
孟南離的眼神祇在余依依的身上逗留了一秒,就轉過頭去將懷中女人的酒杯抽去,那個女人臉色有點差,不過孟南離在她的耳邊說了什麼,很快地女人就喜笑顏開。
「孟老大又在跟梓傾姐咬耳朵了!」梁鈺江悶了口酒,帶著幽怨的眼神。
「不說話,沒人把你當啞巴!」旁邊的肖子瑜搶白。
經過一番相處,她發現習瑾墨的朋友還是挺好的。
男人們坐在一起喝著酒聊天,女生們也是圍成一起,剛認識沒多久,余依依就知道了她們的名字:於梓晴,鄧菲菲,唐喬。
習瑾墨把他的朋友介紹給自己認識,這是不是也說明了其實習瑾墨把自己放在心上了?可是如果是這樣,那鄧秀婷算什麼?
余依依想不通,將目光從男人堆中收回來,一口喝完手裡的酒。
「依依,我一直以為像習瑾墨那樣的男人不會喜歡女人呢,沒想到他居然會和你結婚!」於梓晴喝了口果汁,對這個新進成員表示出極大的興趣。
余依依有些哭笑不得,「為什麼他不會喜歡女人,難帶他以前喜歡的男人?」
如果是這樣,余依依突然心生一種偉大,她居然將一個彎男給掰直了!
「當然不是!」於梓晴愣了下,隨後笑道,「我從來沒見過他帶過任何來,你還是第一個!」
她居然是第一個,這讓她多多少少有些驚訝。
「看的出來你們的感情不錯啊,如膠似漆。」鄧菲菲也插話進來。
如膠似漆,余依依在心裡低低地呢喃著這個詞,笑了,「你從哪裡看的出來我們感情很好?」
「難道不是嗎?你一晚上的眼神都在往他們那裡看!」鄧菲菲不以為然地說。
「是嗎?」自己一個晚上都在看習瑾墨?她怎麼不覺得?
詢問的目光一一想於梓晴和唐喬的臉上掃過,她們給的答案全是點頭。
余依依咬著唇低了頭,替自己倒了酒,笑,「我之前跟他提過離婚。」
她的聲音雖然說的很低,但是在座的其餘三個人都聽的一清二楚,余依依看到她們臉上的震驚。
還是於梓晴最先淡定下來,「我以為你很愛他!」
「很愛又怎麼樣!」重點在於他並不愛自己!
一個人的愛情不叫愛情,那叫單戀。
「離婚?」顯然連一直保持沉默地唐喬也被驚到了。
余依依不想再繼續這個話題了,看到於梓晴手裡的果汁,故意岔開話題,「梓情姐,你怎麼不喝酒?」
「我懷孕了,不能喝酒。」於梓晴小手不自覺地撫上自己的小腹,嘴角自然而然地露出一抹淺笑,那種初為人母的笑。
笑容很淡,但是卻足夠令余依依羨慕。
一直到下午,他們才撤了。
上了車,余依依擔憂地看著駕駛座上的男人,「你能開車?」
不是她懷疑,剛才他擁著自己出來的時候酒氣極重,而且感覺他走路有些不穩,似乎喝了很多。
習瑾墨也沒急著開車,而是揉了揉眉心,「跟她們聊了什麼?」
「也沒什麼,就是一般女孩子討論的話題。」余依依看他臉色還是不好,「要不你別開車了。」
「那你來開!」
余依依,「……」她不會開車。
況且又不是就只有他們開車才能回去,他們可以打的回去。
「現在時間還早,你想去哪裡?」習瑾墨看了眼腕表,才兩點多,現在回去還太早。
「你開車載我去?」余依依驚訝地看著他。
「怎麼你擔心我酒後駕車會出事?」
「擔心你!」余依依白了他一眼,「我是擔心我自己會死在你的手裡。」
她說著要去打開車門,然手還沒有碰觸到車門,就聽到身後低啞的聲音,「跟你一起死,那也不錯!」
他的語氣就像是在買菜,很是輕鬆,卻讓余依依的心頭一震。
她震驚地回頭看著習瑾墨嘴角微傾,懷疑是不是自己的耳朵出了差錯,不然怎麼會聽到這麼令人難以置信的話呢!
最後,不知道是什麼原因,她居然鬼使神差地沒有下車,而是報了個地址任由習瑾墨載著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