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我真的沒事!」秋穆澤試著扯了扯嘴角,臉色蒼白得厲害。
秋穆青定定地看著他,知道他需要一定的私人空間,「我還有會要開,就先走了,你好好休息。」
「嗯!哥,再見!」秋穆澤重新躺會床上。
秋穆澤靜靜地躺在床上,兩眼呆若無神地看著窗外的風景,很久很久,終於忍不住地抹了眼角的淚水,眼睛酸澀的不行。
秋穆青出了病房並沒有直接離開,而是站在病房門口,自然的也就看到了秋穆澤無聲地哭泣。倚靠著牆壁,一夜未眠導致腦袋漲痛,不由得想要掏出煙緩解這種壓抑的痛,但又一想這裡說醫院,也就放棄了。
印象裡,秋穆澤只哭過兩回,一回是他偷了爸爸的勳章拿去跟小夥伴炫耀,後來被爸爸痛打一頓大哭,二回是他生病了,家裡又沒有大人在,他又再次大哭。
小時候,別的孩子感冒時打針都哭的稀里嘩啦的,可是小澤卻勇敢地說,「爸爸說了男子漢才不哭,我也要當男子漢,我才不哭呢!」等到他長大了,三天兩頭地跟人家打架,每天回來身上都是傷,可是他就是沒哭過!
如今這是看到他第三次哭,秋穆青心裡也難受了起來,秋穆澤從小時候就喜歡機車,電視裡每次播到賽車比賽,他定然要看,那時候不懂事的他還學著人家冠軍一樣把高腳杯當獎盃一樣舉過頭頂,還壯志酬籌地說將來要拿冠軍!
——
一輛黑色的路虎行駛在無人的公路上。
車廂內播放著經典的老歌,抒情的曲調耳熟能詳,余依依看著窗外的風景,心不由得跟在後面輕聲地哼唱著。
忽然她扭過頭來看著他,剛張了口,「你……」然後就沒了下文。
習瑾墨一隻手把著方向盤,一隻手擱在窗上,撐著下巴。從她的角度看去,又短又密的烏髮隨著風吹一擺一擺地飄在空中,一如古希臘雕刻的大理石般完美的稜角分明,狹長的鳳眸一絲不苟地看著前面,削薄的唇瓣微抿著,修長的脖子凸顯出性感的喉結。
更要命的是他居然還穿著白色襯衣,看著有一種道骨仙風的感覺,這讓她更加沒有抵抗力了,直直地拜倒在習瑾墨的白襯衣下,余依依,你真是個大色女!余依依在心裡暗罵著自己沒出息。
眼前如此俊美的男子,余依依看得入了神,連想說什麼都忘了!
「好看嗎?」正在開車的男人忽然出了聲,扭頭對上她的視線,眸子裡含了笑。
兩人相對,四目相交!
額!被抓住了!余依依連忙收回了視線,慌張地撇過去頭看著前方,假意清清嗓子,「有什麼好看的!」不就是個人嘛,又不是沒見過!
習瑾墨點頭,從前面抽了一張紙給她,「擦擦口水,衣服上都濕了。」
口水?!「啊!不會吧!」余依依大叫一聲,從習瑾墨手上接過紙巾,下意識地擦下巴,低頭看著自己的衣襟,幹幹的,哪裡有口水了!
直到旁邊的男人傳來低低的愉悅的笑聲,余依依才知道自己又一次被耍了!
壓抑的低笑聲逐漸變為爽朗的笑……
余依依臉微紅,恨不得將手裡的紙巾丟到他那張招搖的臉上去,憤憤地盯著習瑾墨的側臉,咬了咬牙,笑笑笑,笑死你算了!
氣氛融洽,他們好像冰釋前嫌了一樣,很默契地,誰也沒有提起之前冷戰的事情。
——
「爸,快救我出去!我真的沒有販毒!」陳遠航穿著囚服,衣服褶皺地不像樣子,驚恐地抓著電話向自己的父親求救!
這裡簡直不是人住的,破爛的房間冷氣都沒有,就連那個床也跟不能不能睡,才呆了一晚上他就已經受不了這裡了!
陳友福與陳遠航一窗之隔,身後站了兩個警員,他抓著電話,看著陳遠航,這才進去了一晚上臉色就憔悴了這麼多,「你說你怎麼犯傻,做什麼不好,偏偏去販毒了呢?」要知道一旦踏上這條路,就永遠不可能回頭了。
陳遠航連忙解釋,「昨天晚上我只是跟一些朋友在酒吧喝酒,後來在興頭上我就喝多了,結果等我醒過來的時候就被關進局子裡了。」後來被拉去審問的時候,警方說說在他的尿檢嗎啡嚴重超標,而且身上還攜帶了大量的毒品,疑似販毒。
陳遠航也知道販毒的危險,更何況他確實沒販毒,肯定是有人栽贓嫁禍,不過現在證據確鑿,他就是想辯解,也百口無言,「爸,那現在怎麼辦?」
先是有人舉報他們在娛樂場所吸毒,後來又在他的身上搜出大量的毒品,並且還有證人指證,這一切就像是設計好了的,就等著他往裡跳。
他可不希望將自己的大好時光葬送在這暗無天日的監獄裡。
陳友福現在也是如熱鍋上的螞蟻,急的團團轉。自己的兒子雖然不成器,可好歹他就這麼一個兒子,嬌生慣養的,怎麼可能受得了這種待遇,心疼地說,「你先等等,爸爸想想辦法找人托托關係!」他就這麼一個兒子,怎麼著也要想辦法先把他弄出來。
「爸那你快點,我等你的消息!」
陳友福有些為難,但是仍然應了一聲。以前自己的兒子也因為一些大大小小的事情進過局子,他也就花了點錢,警方的人也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地就過去了,可是沒有哪一回像這麼嚴重!
先不說別的,他打電話給楊宇,電話一直都是秘書接聽的,然而每次的理由都是比較忙,後來沒辦法他只好親自上門來,人是見到了,可是這跟沒見到的沒什麼區別,熱臉貼上冷屁股,吃力不討好。
——
余依依沒想到習瑾墨會帶她來警局,她回過頭疑惑地看著他,習瑾墨卻下了車,繞過車頭給她開門,「下車。」
她疑惑的跟著習瑾墨的腳步,李文祥已經在門口等了,他看到習瑾墨以及習瑾墨身後的余依依,點了頭,「總裁,總裁夫人。」
總裁夫人……
余依依顯然是被李文祥的這聲稱呼給嚇到了,一臉驚訝地看著他,反觀習瑾墨倒是淡定的樣子,她尷尬地笑笑,「你好啊!」
「進去吧。」
李文祥在前面領路,余依依則是跟在習瑾墨的後面。
那天晚上她跟一群人被帶到警局,心裡一直惦記著秋穆澤的傷勢,都沒仔細看這警局,等到她反應過來的時候,她已經被關進了房間裡。
走廊裡,來來往往的警員手裡不是捧著一大堆文件,就是腳步匆匆忙忙地從他們身邊經過,一切都很忙碌的樣子。
終於,他們停在一間辦公室的門口,李文祥打開門。
辦公室裡一個男人悠閒地坐在沙發上品茶,此人正是王志遠。見來人是他們,連忙起身,落在習瑾墨身上,笑著迎了上去伸手,「瑾少。」
習瑾墨伸出手,臉上看不出一絲表情,「王局,近來氣色不錯啊。」
「哪裡?都是托習首長的福。」
空氣中,交握的手很快鬆開。
余依依看著他的軍銜,是一槓三星的,她不太懂這些軍銜等級的,可是她記得習廷華的軍銜是三槓四星的,習廷華那樣的人物自然不是一般人能比的,但是眼前的人應該也查不到哪裡去。
王志遠半瞇著眸子,笑紋更深,雖然問的是習瑾墨,目光卻落在余依依的身上,「這位是就是瑾少的夫人吧!」
習瑾墨既沒有回答是也沒有回答不是,不過王志遠卻是肯定了,對著余依依笑,「習夫人,歡迎。」
余依依有些受寵若驚,她偷瞄了眼旁邊的男人,沒反應,尷尬地笑笑,「你好。」
「坐吧。」
讓秘書給他們沏了茶,頓時茶香四溢。
王志遠抿了一口茶,「這是今年剛送過來的大紅袍,味道還不錯,嘗嘗吧。」
習瑾墨輕笑著呷了一口,「果然不錯!」繼而放下茶杯,看著他,「可惜我今天的目的不是來陪您喝茶的,我想要見一個人,不知道王局肯不肯放行。」
一雙鳳眸泛著冷笑,王志遠知道習瑾墨要見誰,「當然。」
說完眼神示意旁邊的楊宇,楊宇立刻接話,「瑾少,請跟我來。」
余依依見到陳遠航的時候驚訝了一把,他坐在椅子上,身上手上戴著手銬,衣服破破爛爛的,臉色也很憔悴,跟那一晚上的意氣風發的男人簡直是判若兩人。
不過這也是理所當然,她不過就在醫院裡呆了一晚上的時間,就連夜發高燒,更何況連他這種嬌生慣養的大少爺,受不了是必然的。
只不過他怎麼會被關起來。
陳遠航一看到他們就大驚失色,尤其是看到習瑾墨,那表情跟活見了鬼,他惴惴不安的坐在椅子上連頭都不敢抬。
余依依奇怪地看著他,又看看習瑾墨,他們有這麼恐怖嗎?
其實余依依不知道的是陳遠航在他們剛進來的時候就被惡狠狠地吊起來毒打了一頓,只是表面上看不出來。
「陳少,牢裡的滋味怎麼樣?」習瑾墨滿意地看到他戰戰兢兢,笑了笑,笑意卻沒有達到眼裡。
冰冷的眼神讓陳遠航渾身發冷,張口結舌,「瑾少,求求你放過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