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想揍人的葉老鬼在對上晨紹延淡淡的笑臉,終於還是硬生生的將自己的怒火押回肚子裡,乖乖,現在自己的把柄被這臭小子捏在手上,他也只能忍氣吞聲。
哎,到底是自己的孫兒,這麼的……
呃……葉老鬼搖搖頭,這點可不值得誇讚。
二人正在屋子裡說話的功夫,外面詹錦鳳已經收拾好自己,她講昨夜換下來的衣服又重新穿上,讓人故意在衣服上劃出幾道口子,整得破破爛爛的,而後又用黑灰將自己的臉弄花,頭髮扯亂,狄錦彥也跟她一樣,弄得滿身狼狽不堪,灰頭土臉。
見狀兄妹二人相視一笑,雙雙出了大門。
找了條小路,二人隱藏進山莊後面的樹叢裡,裝出一副十分虛弱又心驚膽戰的樣子,慢慢的在樹林之間遊走。
果不其然,沒多久的時間,便被附近駐守的官兵發現,很快二人便被帶到了別莊內院。
此刻內院裡比昨晚要熱鬧得多。
桌椅板凳擺滿了園子,上位分別坐著狄母、詹姆還有狄墨,,在詹母背後,便是詹荿。
舅舅?詹錦鳳微微蹙起眉頭舅舅不應該在邊關麼?為何會出現在外祖母的身後。
狄狄母從一早接到消息,便是緊張擔心的不得了,一大早便催促著人趕緊來別莊看看。
結果一到別莊,才知道別莊裡面除了死人已經一個人都沒有,她當下便心痛不已,在得知繡芸母女的屍體不在其中的時候,她才鬆了一口氣,捏緊了手裡的念珠忍不住的一直在念誦經文。
詹母的臉色也好不到哪裡去,此刻她除了擔憂還有幾分的怒意,上一次的事情就算了,好歹女兒回來她也就不介意了,但是為什麼偏偏又鬧了這麼一出?
好在詹荿有事臨時回京,她叫這個兒子來,就是來壓陣的,若是女兒有什麼事,即便是多年的好姐妹,她也要討一個說法。
狄墨也是十分的擔心,現在兩位老泰山都來了,他更加的擔憂,腦子裡卻想著,馬鈺珺為何還是不肯放過她們母女?不禁又是一陣氣節。
各自擔心的三人猛然間見到詹錦鳳跟狄錦彥,都是在一瞬間面露喜色,狄母和詹母都忍不住老淚縱橫,連狄墨都忍不住感慨萬千。
詹錦鳳跟狄錦彥早就商量好了對策,二人進門便是一副驚恐又小心的樣子,直到見到這三位,淚水才嘩嘩的流了下來,最裡面卻很是害怕又委屈的喊道:「祖母,父親……外祖母……」
狄母跟詹母本就心中忐忑,見二人混身髒乎乎的還沾著血跡,蓬頭垢面,不由得悲從心生。
「好孩子,過來讓祖母瞧瞧!」
二人便哭著撲進祖母的懷裡,狄母忍不住上下打量,心中不禁又是一陣錐心的難受。
詹母更是難受得緊,但她還是忍住悲痛,將詹錦鳳拉過來,擦著通紅的眼睛柔聲問:「鳳兒,你娘呢?」
詹錦鳳抽泣一聲,擦了擦花貓一樣的面頰,抬頭看著外祖母,卻是猛地又落下淚來。
詹母隨即大驚,連聲音都跟著顫抖起來,狄母見狀也忍不住問道:「鳳兒,你娘呢?」
詹錦鳳卻是吸著鼻子垂下腦袋,而後輕輕地搖了搖頭。
詹母只覺得眼前一黑,身子便往後栽去,好在她本就坐在靠背椅上,詹荿在身後又扶了她一把,才將人穩住,但老人家卻是面色潮紅,呼吸急促,詹荿忙命人扶著老夫人先下去休息,而後才走到占金風的面前。
「鳳兒,看著舅舅,你娘怎麼樣了?別怕,有舅舅在,不管是誰,舅舅都會將他揪出來,繩之以法!」
狄母此刻已經什麼都聽不進去,她腦袋裡的震驚已經讓她沒有再去思考別的東西的時間了。
繡芸……為什麼?馬鈺珺為什麼就是不肯放過繡芸?
她跟兒子一樣,眉頭緊縮,更多的卻是掛著幾份戾氣。
狄墨現在也已經完全愕然,他沒有想到,真的會出事……
可是無論怎麼問詹錦鳳都低著頭嗚咽著哭泣就是不說話,詹荿本就是一介武夫,他皺起眉頭,終於忍不住,追問一邊的狄錦彥。
狄錦彥紅著眼睛,只道:「我們……我們也不知道,我跟妹妹出去玩耍,回來家中就這樣子了,我們奮力掙扎,才跑出來,娘怎麼樣,我們也不清楚。」
聞言詹錦鳳哭得更凶,幾欲斷氣。
狄母看著心疼,只好將人拉過來,揉進懷中。
「好風兒,不哭,你娘不會有事的,你娘不會有事的!」說著她狠狠的瞪了一眼還沉浸在驚愕之中的兒子,怒道:「還愣著做什麼?還不趕緊去找人?挖地三尺,生要見人,死要見屍!」
聞言狄墨才一個激靈醒了過來,他連忙命人尋找,府裡府外,連角落也不能放過!
詹荿皺著眉頭看了眼狄墨,這個妹夫他一直都不喜歡。
「等一下!」詹荿沖身後的一個年輕將軍揮了揮手:「你帶一隊人馬,再去遠一點的地方尋找,順便打聽下有沒有人看到什麼!」
那士兵應了聲是,便帶著一隊人離開了。
詹荿不動聲色的將詹錦鳳拉過來,這個外甥長得跟妹妹小時候幾乎一模一樣,只是眼睛不似妹妹那般嫵媚狹長,更多了幾份杏仁一般的晶瑩靈動。
他忍不住揉著她的腦袋上,柔聲問:「鳳兒,餓不餓?舅舅帶你去吃東西好不好?」
聞言詹錦鳳這才抹著眼睛,微微的點了點頭。
狄母見狀,連忙命人做飯燒水,現將二人收拾乾淨,再帶到上房吃飯。
別莊的小廝丫鬟幾乎死絕,剩下的都是活不見人死不見屍,這不由得讓人越發的緊張。
詹荿現在是寸步不離的陪在詹錦鳳的身邊,妹妹兩次出事,現在至少外甥還在,他不想再出現什麼事,狄府,不是妹妹改待得地方了!
他皺緊眉頭,眼神冷然,只是在觸及到詹錦鳳的時候,那久經沙場鋒利如刀的眸子才會緩和下來,露出點點的憐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