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遠哥哥,我錯了,你不要討厭我,不要討厭我啊!」她連哭帶叫的撲過去,緊緊的抓住白秋遠的衣角,此刻他已經完全看清了狄巧的真面目,他冷然的將人推到一邊,只道:「從此你我,再無瓜葛!」
狄巧猛然間愣住,眼睛瞪的,好像銅鈴。
「鳳兒,我們走吧!」
「是啊,沒想到她是這樣的人,我們走!」
人群的簇擁下,她只能慢慢的離開,偶爾回頭,熙熙攘攘的縫隙裡,能看到狄巧孤獨僵硬的背影。
於是一夜之間,狄府長姐的惡名傳遍京城,甚至蓋過了詹錦鳳的流言蜚語,說狄巧身為長姐不知道疼愛弟妹,又打又罵,還要掐死妹妹云云,一時間傳的沸沸揚揚,而從那天以後,狄巧便再沒有出過大門。
狄墨對此惱羞成怒,據說狠狠的將母女二人說了一通,並喝令狄巧哪裡也不許去,在房間裡研讀女馴,學習規矩。
此事這麼一鬧,狄巧長姐的地位跟著降了許多,連老夫人知道此事都勃然大怒,親自派了婆子過去訓導,馬鈺珺敢怒不敢言,只好將一切的怒火全都算在詹繡芸母女的頭上。
「你都瞧見了!現在她們倆竟然害的巧兒如此!」馬鈺珺忍不住拍著桌子,頭上的白玉髮簪跳躍起來,映照出趙姨娘一張難看的臉色。
「別默不出聲的!我就不相信她們娘倆是沾了什麼好運氣,竟然蒙蔽過了這麼多人,老爺竟然也信她不信我們巧兒!」
現在她又給關起來,即便是在同一個園子裡,想見一面卻是難上加難!
說著馬鈺珺便泣不成聲,還不快給我想辦法!
趙姨娘連連點頭,卻說不出半句話來。
馬鈺珺惱羞成怒,甩了手裡的茶杯,怒道:「不就是有個兒子麼!那又不是她親生的,有什麼好囂張?趙姨娘,將你的錦秋也給我,這樣老爺就不會這樣對我了!」
趙姨娘臉色一變,但很快片平靜了下來。
「怎麼?你不肯?」馬鈺珺瞇起眼睛:「你不想想當初是誰保你,若不是我,你的兒子怎麼能生得出來!」
趙姨娘心中一驚,連忙跪下道:「全憑夫人發落!」
馬鈺珺這才得意一笑,伸手扶了扶白玉髮簪,反而安然的坐下來:「那就這麼定了。」
從馬鈺珺屋子裡出來,趙姨娘便是一臉的不悅,她四處瞧了瞧,見周圍沒人便急匆匆的回到自己的住處。
狄卿早已泡好了上等的茉莉香片,見她進門便迎了上去,卻見母親一臉不悅。
「娘,出了什麼事?」
趙姨娘忙關緊了屋門,拉著她的手坐在靠背椅上。
她看著女兒的容貌,怎麼看都不輸給狄巧,那詹錦鳳也沒有女兒這樣嬌美!
她長歎了一口氣:「夫人要讓錦秋過繼給她!」
狄卿聞言一怔,低頭思量了半晌,才道:「娘,不怕,錦秋現在已經十幾歲了,不再是懵懂的孩童,即便過繼過去也無妨,他還是明白自己到底是誰的血肉的。」
見母親越發的皺緊眉頭,狄卿便道:「不如這樣,此事母親必定會跟父親提,父親要管也必定是去找老夫人,老夫人本就不喜夫人,定不會同意,然後女兒便抽個時間,私下裡認夫人個乾娘,我們就哪邊也不得罪了!」
趙姨娘聞言連連點頭,她也是這個意思,要是過繼過去,錦秋連聲娘都不會叫自己!
「抽個時間你去跟錦秋好好說說!」
狄卿狼應了聲是,將香片奉上,這才去睡了。
本就是因為害怕馬鈺珺惦記,才讓錦秋住在學堂,沒想到主意還是打到自己弟弟的頭上了。
狄卿皺起眉頭,思緒慢慢的想到詹錦鳳,想到那明晃晃的金瓔珞,還有一身珍貴的錦緞,自己即便是跟狄巧如此的近,也不過是個庶女……
小巧的面容慢慢的黯淡下來,許久才沉沉的睡去。
第二日,狄巧便不再去女子學堂,狄卿來到門口,卻再見不到一直以來坐的馬車。
門房的人忙上前來解釋:「四小姐,老爺的意思,不准二小姐出門,自然馬車也就省了!」
狄卿笑著點了點頭,便自己拿著書包慢慢的走了出去。
「卿兒,上來!」
詹錦鳳的馬車停在一邊,華麗的簾子掀起來,便能看到耀眼的金瓔珞接著晨光閃閃發光。
狄卿瞧了眼那明晃晃的瓔珞,微微一笑便坐了上去。
「三姐,二姐只是脾氣有些不好,您不要跟三姐見識。」
詹錦鳳好奇的看了眼面前的人,微微點頭道:「我不會跟她見識什麼。」
「還有,二姐一直都很喜歡秋遠哥哥,這次被秋遠哥哥看到,一定十分的傷心,三姐你就去跟秋遠哥哥說說吧,這樣二姐就不會再那麼對你了。」
詹錦鳳卻沒有說話,只是淡淡的瞥了眼狄卿,這個女子一直都是默不作聲的跟在狄巧的身後,偏偏發生這些事情的時候,卻都只有狄巧在場。
「你倒是跟二姐之間姐妹情深。」
狄卿忙垂下頭,焦急道:「我……我也沒有辦法,我娘不過是個姨娘,以前又發生過太多的事情,我娘不敢反抗,只能聽二夫人的話……」
以前?詹錦鳳蹙起眉頭。
「以前發生過什麼?」
面容小巧又顯得有些慌亂的女子微微抬起眼皮,謹慎的盯著她才道:「聽我娘說,二夫人為了讓旁人生不出兒子,讓很多人都滑了胎,當初大夫人生姐姐的時候也差一點……」
詹錦鳳聞垂下眼皮,內宅的事情不用想也都是這些伎倆,娘也說過,當初狄錦言的生母就是死在馬鈺郡的手裡。
馬車停下來的時候,狄卿才慌忙的往外走去:「三姐,你們多小心,以後,就不要喊我坐車了,今日多謝三姐!」
說完,人已經下了馬車,外面響起一串急匆匆的腳步聲,而後便歸於平靜了。
果然還是不能一直這樣默默地守護下去麼?迄今為止發生的事情也都是因為這對兒母女而起,偏偏父親要的只是馬鈺郡的權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