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什麼!」秦政不耐煩的道。
「你真覺得像今日這樣的日子本王會一點準備都沒有嗎?」秦之翦望著秦政說道。
「什麼意思!」秦政握緊了手中的詔書。
秦之翦依然表情不變的看著秦政:「你不覺得奇怪嗎?這裡為什麼就你一個人,你的人若是控制住了局面,難道不應該進來跟你裡應外合一下嗎?還有,綠茶的伸手你應該比我清楚,你覺得以她的身手,她能這樣押著鎏兒從小紅樓到這裡來嗎?你真是越來越天真了!」
秦政聞言渾身一震,一臉難以置信的望著秦之翦,不想相信他說的話,可是曹然的確沒有進來,他忙轉頭朝外面喝了一聲:「曹然!進來!」
「敬帝是在找他嗎?」不知道什麼時候消失的夜梟又從門口走了進來,手裡還提著一個剛剛割下來還滴著鮮紅血液的人頭晃啊晃的,幸好金鎏是背對著門口的,要不然看見這樣的場景必定還沒被綠茶掐死就被嚇死了。
大廳裡還沒有昏死過去的也被嚇的叫了起來,秦政的臉色很難看,他不相信自己精心策劃的事情就這樣被秦之翦識破了,一雙泛紅的眼睛死死的盯著曹然的人頭喃喃自語:「怎麼可能,這怎麼可能!」
「扔出去!」秦之翦有些不悅的瞪了夜梟一眼,雖然料到讓她去處理曹然便會是這樣的下場,可是今日是他大喜的日子,對於見血他還是有些不悅的。
夜梟知道秦之翦生氣了,嬌俏的對秦政吐了吐舌頭轉身走了出去,一點也不像手裡提著人頭,還想提著一個大西瓜一眼,還輕輕擺動著腰肢,給人一種毛骨悚然的感覺,這……是什麼人啊!
「綠茶,放了鎏兒,本王繞你不死!」秦之翦望著一臉蒼白的綠茶道。
「不敢!你不想見你弟弟了嗎?告訴你,出了我,沒有人曉得他的下落,你若是真的想一輩子都見不到你弟弟,你就放了那個女人好了!」停了秦之翦的話,秦政反應過來,怒喝道,他現在只有金鎏這一個籌碼了,就是死他也不能放棄,他今日已經保定了必死的決心,可是他每臉就這麼兩手空空的去見慕容勝雪,就算不能讓秦之翦死,他也要讓他的女人死,「把那個女人帶過來交給我!」
綠茶看了秦之翦一眼,一想到自己年幼的弟弟,拽著金鎏朝秦政身邊走去。
秦之翦只覺得惋惜,緊握成拳的手一揮,十幾支利箭呼嘯著朝綠茶飛了過來,綠茶還來不及叫出聲,就被刺成了刺蝟,軟軟的朝下面倒去,秦政顧不得綠茶,一伸手就要把近在咫尺的額金鎏拉過去,秦之翦見狀怒目圓成,伸手一掌打了過去,雖然手不及秦政,掌風卻把他打的往後倒退了兩步。
金鎏原以為會被秦政抓住,畢竟他們站得是那樣的近,卻沒想到他會後退兩步,立刻提著裙擺就朝秦之翦跑去,撞進了撲過來的秦之翦懷裡。
「你沒事吧!」
「沒事!」金鎏忙搖頭,一轉頭卻見秦政揮劍刺了過來,正準備張嘴大叫,便感覺一陣頭暈,被秦之翦甩到了後面「接著!」
「是!」夜梟瞬間出現在金鎏的身邊,伸手扶住了她,「王妃,你沒事吧!」
這還是金鎏第一次被人稱呼為王妃,沒想到會是在這樣的場合,不由苦笑了一下,道:「我沒事,你趕緊去幫王爺!」
「不用了!」夜梟卻老神在在的道:「他不是王爺的對手!」
「啊?」金鎏愣了一下,果然一轉頭就見秦之翦的劍搭在了秦政脖子上,這才放下心來,腿軟的被夜梟扶著坐在了旁邊的椅子上。
「殺了我!」秦政瞪著憤怒的眼睛朝秦之翦吼道,他只管自己學藝不精,打不過秦之翦,連同歸於盡也不行,他恨自己!
「我不會殺你!」秦之翦道。
「為什麼?」秦政不明白,眉頭一皺:「你可憐我?」
「你覺得你自己可憐嗎?」秦之翦望著秦政。
「你……哼!」秦政不知道怎麼回答,把頭偏向一邊。
秦之翦慢慢的收回劍,「你一直覺得自己很委屈,覺得明非師太不公平,覺得因為我你才會失去心愛的人。」
「難道不是嗎?」
「不是!」秦之翦道:「你曉得先帝的詔書為何會藏在老王府嗎?因為當初明非師太也曾想過幫你,她想要這份詔書,所以我母妃的侍女才會把詔書藏在老王府,不敢隨身攜帶。你曉得明非師太為何要出家嗎?不是為了我,而是為了你!」
「你胡說!」秦政不詳細秦之翦說的話,厲聲吼道。
「隨便你信不信,還有慕容勝雪,我從來沒有喜歡過她,若不是你讓我去接她,我可能不會有半點接觸,而且其實在慕容勝雪進宮的時候,你就已經曉得,其實她喜歡的並不是你,可是你還是執意把她接進了宮,你有沒有想過,若是當初不是你執意讓她進宮,說不定她會遠離你我,過上幸福的日子?」
「不,不是你說的那樣!母親她偏疼你,把所以原本該屬於我的都給了你,還有勝雪,若不是因為她愛上了你,她也不會落得自殺的下場,這一切都是你害的,是你!都是你!」秦政甩掉手上的劍,摀住耳朵大聲喝道,他不想聽秦之翦說的話,一句都不想聽,如果真想秦之翦說的那樣,那他才是罪魁禍首,他害死了慕容勝雪,他還親手殺了自己的母親,不!絕對不是這樣,他猛然抬起頭來,眼中滿是血絲,猶如地獄上來的惡魔一般吼道:「秦之翦,你胡說!我不相信!我不相信你說的話!」歇斯底里的吼完這一句,秦政往後連退了幾步,被倒在地上的人絆倒了一下,也全然不顧,避秦之翦如避死神一般,一面警惕的望著他,一面飛快的逃了出去。
「王爺,屬下去把他抓回來!」見秦政出了大廳往外跑,夜梟忙道。
「不用了!」秦之翦搖了搖頭,經過今日的事情,秦之翦相信秦政應該想明白了一些事情,就算他想不明白,他不再是大秦的敬帝,也再沒有半大傷他和金鎏半分,一個這樣的人,他不想再去為難,慢慢走到金鎏的身邊,彎腰扶起她道:「沒事了,我扶你回去休息一下,今天的事,我很抱歉,沒有能給你一個順順利利的婚禮。」
「我沒關係。」金鎏搖了搖頭,看著大廳裡或趴或躺著的人,「他們怎麼辦?」
「自然會有人來照顧他們的。」秦之翦握緊金鎏冰冷的手,「走吧!」
金鎏這才點了點頭,跟著秦之翦往小紅樓走去。
「你早料到會有今日這樣的情況發生是不是?」一出門,金鎏便開口問道,方才出來的時候,她都不敢往綠茶的身上看,她和綠茶不熟,只是有過幾次交到,每次她老茶林,都是綠茶伺候的,她話不多,做事卻很勤快,沒想到卻是秦政安插在茶林的細作,對於綠茶的死金鎏只覺得惋惜。
秦之翦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轉頭望著金鎏道:「我一直曉得皇帝想要我的命,卻沒想到秦政會和他聯手對付我,更沒想到回事在今日!」
「可是你料到了皇帝的下場!」金鎏低頭說道,突然意識到皇帝的事情好像很多人都意識到了,金桐汐上門來求她給金幸汐一條活路,想必也是因為這個原因,還有秦之翦問她,若是他要當皇帝,她會怎麼樣,看來事情會發展到眼下這個地步,是很多人都預見到的了。
秦之翦沒有否認,「即便不是今日,朝中的閣老們也不想讓他再做皇帝了,他失了人心,遲早會有這麼一日。」
「那你……真的要做皇帝了?」金鎏抬頭望著不遠處的茶山,今日沒有霧,可以清晰可見的看見綠油油的茶田。
「鎏兒……」秦之翦聽出金鎏的語氣有些不對,忙轉頭望著她。
「我曉得,這個話題我們討論過了!」金鎏深吸了口氣開口說道,轉頭應向秦之翦的眼睛,咧嘴笑了一下道:「你放心,我說過不會離開你,便不會離開你,可是我也的確不喜歡宮裡面的生活,我想還是讓我好好想想吧。」
「想什麼?」秦之翦有些緊張的問道。
金鎏見狀忍不住笑出聲來,「你放心,不是想著怎麼離開你,我們才成親,我可不想這麼快就離開你,讓我肚子裡的孩子沒有父親的疼愛!」
秦之翦鬆了一口氣,他相信金鎏說過的話就一定會做到,況且只要她不離開自己,他還有什麼不滿足,還有什麼條件不能答應她的,習慣性的捏了一下她的鼻子道:「好,你慢慢想,只要你不離開我,你想怎麼樣就怎麼樣!」
「真的?」
「真的!」
金鎏隔天醒來的時候,天已經大亮,她剛掀開紗帳坐起來準備喚碧璽進來,門就被推了開來,秦之翦輕手輕腳的走了進來,繞過屏風走到內室,見金鎏坐了起來,輕笑了一下道:「怎麼不多睡一會,就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