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梅林海宴請的除了秦之翦一行人以外,還有硝城的大小官吏以及守軍的將領,以你為金鎏和吉和蘭在,這些人也都把各自的夫人帶了來,原本只是想小聚一下的踐行宴,在這麼多人參加後便越高越大了,以至於最後梅林海把整個白福樓的二樓都包了下來,才勉勉強強的坐下了這麼多的人。
參加的男子多了,金鎏這些女子自然是要和他們分開了坐的,光是女子這邊便開了四個包廂,金鎏和吉和蘭由梅夫人喬氏陪著坐在靠近男主賓包廂的旁邊的一間包廂裡,各府的夫人小姐們過來跟她見了面說了會話後便回了各自的保險,只留下幾位品級高的夫人和她們一起坐了,全程下來金鎏只是端著一張和藹可親的臉一直微笑的,說話的事都是由喬氏包辦了,便是這樣她都覺得臉都快笑僵了,吉和蘭倒是好,一個人目空一切的捧著茶碗站在窗邊看著街上來來往往的行人,好像在想著什麼,直到大家都入席了她才慢慢的走了過來,安安靜靜的坐下。
「金三小姐。」菜過五味,喬氏端起面前的酒杯望向金鎏,一臉恭維的笑道:「這杯酒我敬你,多謝你和王爺對小兒的賞識,這次若不是王爺和金三小姐,我那逆子還不曉得能不能回到硝城,我都聽人說了,是你和王爺還有南大人把他從聚龍山帶回軍營的,那孩子也不曉得著了什麼魔,從幾年前便開始四處亂走,我和他父親也管不了他了,好好的親事也不願意結……哎,瞧我都說些什麼呢,總之啊,就是多謝金三小姐了,我杯酒我干了!」喬氏說著說著便有些跑題了,自己發現的時候才不好意思端起酒杯一口喝乾了。
西北不管男子還是女子都能喝酒,所以就是女賓的席面上也會備著酒水,有幾個能喝的夫人已經喝下去好幾杯了,臉上卻一點都看不出來,金鎏不會喝酒,況且還懷了孩子,也不能沾酒,見狀便端了茶杯道:「能救梅三少爺也是意外,梅夫人不必客氣,這就我便不喝了,以茶代酒多謝梅夫人這幾日的盛情招待了!」
喬氏見金鎏喝了茶才想起她肚子裡的孩子還不到三個月,不好意思的道:「瞧我這記性,這麼重要的事情都不記得了!」
金鎏不好意思的笑了笑,雖然她不覺得未婚先孕有什麼了不起的,何況他們還有皇帝的賜婚旨意,可是在這個時代未婚先孕已經是很離經叛道的事情了,總不能大張旗鼓的說出來吧!轉頭看了旁邊坐著的夫人們一眼。
各家的夫人是沒有人曉得金鎏懷孕的,見她們二人談的高興也打聽,各自各要好的夫人們聊著天,只是不是投來善意的眼神,她們都是明白人,西北是秦之翦的地盤,匈奴的兩次進犯,若不是因為秦之翦,西北只怕早就狼煙四起了,哪裡有她們又拿下這樣太平的日子,所以對於金鎏她們也是極力的表現出善意的。
「其實不瞞三小姐說,我們家跟南家結親的時候,並不是衝著南家相府的名號去的,那時候我們梅家也是硝城的大戶,南家夫人的娘家也正好在硝城,兩家族上便有些淵源,三兒和南家七小姐的親事可以說是他祖父那一輩便定下來了,那時候南家老太爺還只是翰林院的編修,後來才做到的宰相的位置,如今我們兩口子這麼堅持這門婚事,除了想讓三兒的前途順遂一點外,也是看了南七小姐的品性好,可是……哎!都是三兒沒福氣,也是他們沒緣分!這回三兒跟著王爺上京,還要請三小姐多加照看一下,若是有哪家的小姐合適的,還請多多相看相看!」喬氏拉開了話匣子,把心裡最過不去的事說了出來,她也真的是喜歡南京雨的,南京雨要相貌有相貌,要才情有才情,跟難得相府現在還不嫌棄他們家,依然遵守老一輩的婚約,這是別人家求也求不來的事,可是他們兒子也不知道是找了什麼魔了,就是不答應這門親事,讓他們老兩口毫不心煩,不過事情已經這樣了,南浩江到西北也這麼些日子了,南相府那邊雖然還沒有把定親的信物寄過來,不過只怕已經在路上了,說不得南京雨的婚事都已經定下裡而來,真是可惜啊!
金鎏知道喬氏口中的三兒便是梅洪濤,卻不知道梅洪濤要去京城的事,只怕這是秦之翦的注意了,秦之翦要帶梅洪濤去京城給他一個前程,這樣梅林海就算再生氣,也不能斷送了自己兒子的前程了,金鎏大致一想便明白了,笑著道:「這緣分的事是誰也說不准的,即便不是南七小姐,想必梅三少爺也會有另一段良緣的,況且事情不是還沒有確定嗎?說不得梅三少爺和南七小姐的緣分還沒有盡呢,不是有句話說好事多磨嗎?說不定他們倆的婚事便是這樣的呢!」
「若是這樣便好了!」喬氏開口說道,臉上卻看不出對此事的期望了,別說梅洪濤那邊,便是南相府也不會由這自己家的嫡女讓人這樣拖下去的。
二人正說著話,門外有了些動靜,從外面進來一個梅府的丫鬟,看了喬氏一眼卻走到金鎏的身邊道:「金三小姐,外面有位姑娘要見你!」
「哦?」金鎏正和喬夫人說著話,聞言轉頭看了丫鬟一眼,猛然想起外面的人是誰了,忙對喬夫人道:「既是這樣,那我就出去看看。」
「可要我陪金三小姐一起去?」喬氏也起身說道,這裡是硝城,又是他們梅府辦的宴會,喬夫人盡主人的義務是要陪金鎏這位貴客出去看看的。
「不用了,我出去看看便是了!」金鎏忙說道,扶著喬夫人的手臂讓她坐了下來,才領著碧璽和佳琴走了出去。
「你可曉得腰間金三小姐的是誰?」見金鎏走了出去,喬氏問方才進來傳話的丫鬟道。
「奴婢不認得,不過看樣子倒像個老實的。」知道喬氏在擔心什麼,丫鬟老實的說道。
喬氏這才點了點頭,金鎏畢竟是貴客,又有孕在身,她擔心也是情有可原的,可是見金鎏方纔那樣子,像是知道來找她的人是誰,又聽自己家丫鬟這麼一說,她也就沒有放在心上了,轉頭招呼其他家的夫人去了。
「奴婢見過金三小姐!」水柔意見金鎏走出來便蹲身行了一禮,左右看了一眼低聲道:「奴婢是七小姐身邊的丫鬟水柔。」
「哦,是京雨讓你來的?」金鎏微笑著說道。
水柔點了點頭,道:「我家小姐已經在旁邊客棧的後院裡等著了。」
這丫頭還真是心急,人都說男追女隔層山、女追男隔層紗,看在她這麼積極的份上,希望老天爺能讓她如願吧,心中暗自祈禱,金鎏轉頭看了碧璽一眼,便見碧璽點了點頭,走到旁邊男賓包廂外,跟外面伺候的小廝說了一聲,那小廝點了點頭,轉身進了包廂,不一會便把梅洪濤叫了出來。
「金三小姐喚我出來有什麼事嗎?」梅洪濤一出來就看到金鎏主僕三人站在旁邊,對面還有一個丫頭,看樣子有些眼熟,卻是想不起來是誰了,逕直走到金鎏的身邊問道。
「可不是我找你有事,是另有其人!」金鎏朝水柔努了努嘴,微笑著說道。
「梅三少爺,奴婢水柔,是南相府七小姐身邊的丫鬟。」水柔行了一禮趕緊說道。
梅洪濤臉上露出驚訝的神色,狐疑的看著水柔,道:「你找我有什麼事嗎?」
水柔遲疑了一下看了金鎏一眼,見她點了點頭才鼓足勇氣道:「我們家小姐已經來了硝城,正住在旁邊的客棧,小姐想見三少爺一面,有話要同三少爺說,不知三少爺可否跟奴婢去見見我們家小姐。」
「你說南七小姐來了硝城!」梅洪濤得知這個消息心中震動不小,因為南浩江正住在他府上,若是南京雨是告知家人後來的硝城,南浩江不會沒有得到消息,也更不會讓南京雨一個千金大小姐住在客棧裡,唯一的解釋便是南京雨是偷偷帶著丫鬟來的硝城,而且害了之後一直沒有跟南浩江聯繫,更沒有跟她外族家聯繫,而是一直住在客棧裡,一想到南京雨一路到硝城,和住在客棧可能遇到的危險,梅洪濤的臉色便變得難看起來,抬腳往樓梯口走去,冷聲對身後的水柔道:「帶路!」
「是!」水柔見梅洪濤臉色難看的時候,還以為他是不想見南京雨,見他叫自己帶路才知道他這是要去見南京雨的,匆匆忙忙的給金鎏行了一禮,答應著便追了上去。
金鎏快步走到樓梯口邊,正準備跟上去,手臂卻被人抓住了,轉頭一看見拉著自己的人是秦之翦,忙開口道:「王爺快放手,讓我先去看看,梅洪濤那樣子好像很生氣,他該不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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