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定了注意,金鎏再也睡不著了,也沒有驚動睡在隔壁廂房的碧璽和佳琴,自己翻了文房四寶出來就開始寫信,雖然毛筆字用的很不順手,可是她還是洋洋灑灑的寫了五六張紙才停手,又仔細的看了一遍,覺得自己把該說的都說了,這才在後面屬上名字,仔仔細細的折了起來,夾進梅洪濤的本子裡,準備一會給他送過去,剛站起身來佳琴便走了進來。言愨鵡琻
「小姐,原來你早就起來了啊!」佳琴是聽見動靜才進來的,還以為金鎏才剛剛醒來,沒想到她已經穿戴完畢,而且面前的桌子上還放著文房四寶,好像是剛剛用過一般,忙問道:「小姐這麼早起來是要給京城寫信嗎?」
佳琴想起碧璽昨晚說金鎏或許是想念遠在京城親人的話。
「昨兒個在硝城附近駐紮下來的時候,我不是已經給京城寄過一封信報平安了嗎?」金鎏搖頭笑著說道,指了指桌上的東西道:「你把這些都收拾一下吧,碧璽呢?」
「碧璽姐姐去給小姐打水了,讓奴婢在這裡看著,若是小姐醒來就伺候小姐穿衣,沒想到小姐早就醒來了,奴婢原本還想小姐昨晚睡的晚,想讓小姐多睡一會呢!」佳琴說著開始動手收拾桌上的筆墨紙硯,見桌上放著的幾張雪白紙箋上什麼都沒有,硯台毛筆卻有用過的痕跡心裡疑惑了一下,卻沒有放在心裡,轉身把東西收了起來。
「小姐起來了啊!」碧璽在這個時候走了進來。
「碧璽姐姐怎麼這麼晚才回來,小姐都起來一會了。」佳琴收好東西轉身來接過碧璽手中的水盆放在架子上說道。
「原本是早就要回來的,在路上遇到梅夫人,梅夫人怕招待不好小姐,拉著奴婢問了些關于小姐飲食起居方面的問題,所以才回來晚了!」碧璽說道,走到金鎏身邊,低聲道:「小姐,南七小姐和梅家三少爺的婚事還沒有確定下來,可是南大人好像要走了。」
「哦?」金鎏聞言眉毛挑了一下,一向南浩江並不是專程為南京雨的婚事來的,他身上還有身重要的事情,便也不以為奇了,道:「南大哥是王爺指派留守大軍軍營的,他只怕是不能一直留在這裡,只是不曉得七小姐的事情確定了沒有。」
碧璽點了點頭道:「不過南大人好像有什麼話想跟小姐說,現在正在外面等著小姐呢!」
「哦?怎麼不早說!」金鎏瞪了碧璽一眼,轉身接過佳琴遞過來的布巾胡亂的擦了一把臉,又讓碧璽幫自己梳了一個簡單的髮髻,便穿上輕柔保暖的大氅走了出去。
南浩江站在金鎏院子外面的迴廊上,北風吹得他身後的頭髮輕輕舞動,瀟灑隨意的他沒有束冠的習慣,只是把頭髮一分為二一半用髮帶束起,一半隨意的披撒在身後,一向堆滿了笑容的臉上如今卻眉頭緊鎖,濃黑的劍眉中間一座小山高高的聳起,略顯狹長的眼睛透露了他內心的想法。
南浩江不是一個藏得住事的人,昨天憋了一晚上已經到了他的極致,若不是因為天晚了去找金鎏不方便,說不得他昨天晚上就去找她了,他一會便要離開硝城,一想到昨晚看到的一切他就覺得心裡不安,一個是秦之翦已經賜婚的未婚妻,一個是他親妹妹的未婚夫,這兩個人怎麼會牽扯到一起去呢。
金鎏從門口出來的時候,已經過了一盞茶的時間,對南浩江來說卻像一個時辰一眼長,一見到她便朝她招了招手,喚了一聲:「鎏兒。」
「南大哥,聽說你要回軍營了,七小姐的事情怎麼樣了?」金鎏走上迴廊,攏了攏身上的大氅,昨晚梅洪濤的態度很堅決,是一定要回前世去的,如果有了結果,只怕是梅家不願意退婚的兩老已經被梅洪濤給說服了。
南浩江搖了搖頭,道:「梅家還沒有給我一個明確的答覆,我已經跟他們說了,我只能給他們三天的時間,三天之後不管是什麼樣的消息我都會如實通知京城的家人,京雨的年紀也不小了,不能再耽誤了。」南浩江說這話的時候眼睛一直盯著金鎏,想看她的反應。
金鎏沒有注意到南浩江的神情,心裡卻在為梅洪濤和南京雨著急,她看的出來梅洪濤的心裡並不是沒有南京雨的,雖然只有短短幾面之緣,可是南京雨卻給他留下了深刻的印象,或者還發生了什麼事情,是南京雨沒有告訴她的,那就不得而知了,而且南京雨的態度也很明顯,她喜歡梅洪濤,所以不管是為了在這世上唯一的老鄉,還是願意相信她把心裡的秘密拿出來跟她分享的南京雨,金鎏都想為他們爭取一下,抬頭望著南浩江道:「三天的時間實在是太短了,可不可以不要這兒著急,兩個月,或者半年,說不得半年之後梅洪濤又後悔了,答應這門親事了呢!」
「笑話,我們京雨難道是他想要便要不想要便不要,隨著他的喜惡想怎麼樣便怎麼樣的?滿京城裡排著隊娶京雨的人家多了去了!」南浩江聞言有些不悅的說道,突然眼角一抽又覺得不對,想起昨晚的事,問道:「你是不是曉得什麼沒跟我說?鎏兒,你叫我一聲南大哥,我便把你當妹妹一般,京雨也是我的妹妹,我希望你有什麼事不要瞞著我。」
南浩江的話其實有兩個意思,一是想知道南京雨的事情,而一個便是想知道金鎏是不是有什麼事瞞著他,其實他不想,也沒有資格去干涉金鎏的事,只是誰叫她是秦之翦的未婚妻呢,若是真有什麼不能挽回的事情發生,他也沒辦法跟秦之翦交代。
金鎏聽明白了南浩江的第一個意思,卻沒有聽明白另一個,遲疑了一下才道:「其實是有件事南大哥或許不曉得,京雨其實是喜歡梅家三少爺的。」
「是誰跟你說的?」南浩江的眼睛瞪了起來。
「京雨親口跟我說的!」
「這怎麼可能!」
「那我又為何要騙你呢!」金鎏見南浩江不相信,也著急的說道。
南浩江神情一怔眼角的肌肉抽動了幾下,緊緊的盯著金鎏開口道:「我知道你昨晚和梅洪濤見了面。」
金鎏眼睛微微一瞠,華光閃耀的眼睛裡閃過一絲慌張,隨即憤怒的瞪起了眼睛,「你在監視我!」
「不是!」
「那你怎麼會知道我和梅三少爺見面的事!」金鎏逼問道。
「這麼說你承認了?」南浩江依然直直的望著金鎏。
「我沒有什麼好否認的。」金鎏轉過身軀,眼中閃過一絲慌亂,猛一抬頭才繼續道:「昨晚我睡不著,只是出去隨便走走而已,誰知到這麼巧會遇到梅三少爺!」
「或許你是隨便走走,但是他卻是有意在那裡等你的!」南浩江聞言遲疑了下,想起昨晚梅洪濤和金鎏說的那些奇怪的話,不知道金鎏在隱瞞什麼,沉聲說道。
「你……」金鎏猛然轉過身來望著南浩江,心臟狂跳不止,她不知道南浩江聽到了多少,也不知道他到底有沒有聽明白自己和梅洪濤說的話,如果她否認,是不是更會想的她心裡有鬼?她有一種被逼到死角的感覺。
南浩江用有些失望的眼神看著金鎏,語氣也生硬了起來,「鎏兒,你是之翦的未婚妻,我與之翦是生死之交,雖然我一直把你當妹妹一樣,可是卻不能背叛朋友,今日你可以什麼都不對我說,可是我希望你能如實的跟之翦說清楚。」
「你是在威脅我?」金鎏瞪大眼睛望著南浩江,他的意思是說要把她和梅洪濤說的話告訴秦之翦嗎?一想到秦之翦知道她不是真正的金鎏,而是借屍還魂,金鎏就覺得一陣心慌,她不知道秦之翦會做出什麼的反應,她覺得自己承受不了負面的反應,若真是躲不掉的話,那她寧願離開這裡回到前世,也好過讓秦之翦用看妖怪一樣的眼神看著自己,她不要!
北風還在死命的吹著,地上已經掉了一少被吹斷的枯枝,天依然灰濛濛的,金鎏已經在南浩江的面前站了許久都沒有說話,南浩江的耐性已經被磨光了,就在他失望的搖了搖頭,準備轉身離開的時候,梅洪濤從拐角處走了出來。
「南大人想曉得的事情,就由在下來告訴你吧!」
「梅三少爺!」金鎏聞聲驚訝的轉過頭來,緊緊的盯著朝他們慢慢走來的梅洪濤。
「叫我梅洪濤吧,我以前也是叫這個名字!」梅洪濤看了金鎏一眼,抬腳走到南浩江的身邊道:「反正要是想回去的話,或許還要南大人幫忙,既然南大人有興趣,就由我來告訴你一切吧!」
南浩江眼睛微瞇的望著眼前的梅洪濤,似乎在懷疑他會不會告訴自己實情,轉頭看了金鎏一眼,猶豫了一下,慢慢的點了點頭。
今日更新完畢,秘密什麼的最討厭了,總是會有被公開的那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