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叔，我沒事啊，您怎麼突然這個時候打電話來？」程東問道。
劉正南沒有直面回答程東的問題，而是說道：「你現在在哪裡？」
「一個酒店裡。」程東道。
「小東啊，今晚的事情……不是那麼簡單的，你今晚好好休息，明天回店裡，我有些話要對你說。」劉正南遲疑道。
程東警覺道：「劉叔，您指的事情是？」
「關於李虎、關於吳能。」
「好，我明早回店裡。」
程東掛斷電話，靜靜地打量著窗外黑夜下的白水市。
裡面究竟隱藏了多少故事，有誰能說得清呢？
咚咚咚！
「程東，你洗完了沒有，吃飯咯！」林玲紫的聲音自門外傳來。
「來了！」
程東趕忙梳理了一下頭髮，開門走出去。
酒店的餐廳設在二樓，金碧輝煌，頗為豪華。
阿城已經在餐廳門口等候，見程東和林玲紫來到，急忙吩咐站在他身旁的餐廳經理道：「上菜吧。」
「是。」
見阿城如此規矩，程東有些過意不去：「不用那麼麻煩吧，都這麼晚了，隨便吃點宵夜就可以。」
「怎麼可以，你們兩個可是出了大力氣的人，要大吃一頓壓壓驚的！」林玲紫一手拉著程東，一手拉著阿城走入包間。
坐定後，程東笑著對林玲紫道：「你也是出了大力氣的，要是沒有你開車及時殺到，我和阿城真就沒有地方躲藏了。」
「所以我也要大吃一頓！」林玲紫笑嘻嘻地說道。
吃飯的時候，程東問林玲紫：「你們怎麼會忽然到南區呢？」
林玲紫扁扁嘴：「來見我一個朋友啊。」
「我？」程東故意打趣道。
「去你的，誰稀罕你！」林玲紫舉起筷子作勢要打程東。
程東急忙往旁邊一坐，裝作和阿城說話。
「哼！」林玲紫嬌哼一聲，繼續對付盤中的食物。
「明早我要回店裡辦一些事情，之後應該沒什麼事情，如果你們在南區多待幾天的話，我可以當導遊，帶著你們玩玩。」程東邊吃邊說。
林玲紫才不會和他客氣：「當然要你當導遊，才不會便宜你。」
程東大笑。
吃罷了飯回房休息，天亮後，見林玲紫還在睡覺，程東和阿城打過招呼，坐車回到了武林古玩店。
此時不過早晨七點半，生子還沒來，可店門卻大開。
程東進店後直奔劉正南的辦公室。
咚咚咚！
「進來！」
果然，劉正南在辦公室裡。
程東推門而入，見劉正南滿臉疲憊，似乎昨晚沒睡好，或者說，他根本就沒睡。
「小東，來了！」劉正南起身，示意程東坐在一旁的沙發上。
「劉叔，您這是怎麼了？」程東關切道。
劉正南擺擺手，坐在程東的身邊，開門見山道：「昨晚調你和生子去碼頭，是我故意安排的，可能你也發現了，進的那批貨，壓根就不值當地派人去接收。」
程東以退為進，笑道：「這個我倒是沒多想，只是有些好奇！」
「小東你是聰明人，劉叔也不過多解釋什麼，只是白水市的很多事情，隱藏的夠深，深到還不是如今的你可以知道的。」劉正南正色道。
「劉叔，這個我懂。」程東坦然道。
劉正南點點頭：「不管如何，經過昨晚，白水市南區可以消停一段日子，我們也可以做自己的生意，而你，就著重於東區的新公司吧。」
程東頷首：「我不會讓您失望的。」
「嗯，過幾天我會安排和東區的同行一起吃個飯，既然我們要在東區發展，少不得他們的幫助，尤其是你，要和他們搞好關係。」
劉正南一副將東區大事全部托付給程東的樣子，語重心長。
「嗯，我會做好準備的。」
結束了與劉正南的對話，程東走出辦公室，見生子已經到了店裡。
「程哥，今天起來的這麼早？」生子一副宿醉未醒的樣子坐在櫃檯後面。
「看著店，我出去見個人。」
程東說罷，也不理會生子的反應，邁步走出古玩店。
順著東大街往南走，來到消防大隊機關門口，果然，崔老頭還在那裡賣小人書。
程東要見的人，正是他。
「老爺子！」程東蹲在崔老頭的攤位前，開門見山道：「我有話問您。」
「別急！」崔老頭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喃喃道：「我老人家起得早，還沒吃早飯呢。」
程東會意，急忙到對面的早餐鋪買了燒餅、油條、豆漿。
「老爺子
夠嗎，不夠我再去買！」程東看著崔老頭吃得舒心，插嘴道。
「夠了，夠了，你以為我還年輕啊，還那麼能吃？」崔老頭頗為愜意道。
事到如今，程東倒是也不著急了，就這麼和崔老頭並排坐著。不知道的，還以為他幫著崔老頭看攤子呢。
等崔老頭吃飽喝足，抹了抹嘴，閉著一雙三角眼靠在身後的牆上，這才慢悠悠問道：「你找我有什麼事兒？」
程東試探性問道：「老爺子，昨晚的事兒，您知道嗎？」
在程東看來，發生在白水市的事兒，沒有崔老頭不知道的，所以他才來問他。
如果程東直接問劉正南的話，或許他也會和盤托出。可他畢竟是局中人，誰知道他會不會為了什麼事情而隱瞞呢？
所以程東選擇直接來問崔老頭。
「昨晚的事兒？」崔老頭斜著眼睛道：「哎呀，昨晚的事情可多著呢，你問的哪一件？」
程東知道他是故意耍弄自己，淡定道：「關於古玩店，關於劉叔，還可能關於南區的一部分勢力，黑白兩道都有可能。」
「嘿嘿。」崔老頭湊到程東的耳邊，小聲道：「發現問題了？」
「問題還不小。」程東老實回答。
「行！」崔老頭得意道：「你還知道問個明白人。」
「這麼說您知道？」程東笑道。
崔老頭洋洋自得：「這白水市還沒有我崔老頭不知道的事情呢！」
程東一拍胸口：「老爺子您說吧，中午想吃什麼。」
「少來這套。」崔老頭笑罵道：「你小子把我當什麼人。」
程東訕訕一笑。
崔老頭道：「昨晚南區第一勢力吳能的貨倉被警察給查封了，好像查出來什麼走私的古玩器皿，更巧的是他的地盤也被幾個黑道的小勢力給襲擊並且瓜分了。」
程東皺眉：「這麼巧？」
「哪兒有可能這麼巧，顯然是被人算計的！」崔老頭說道。
「您老肯定知道是誰幹的吧？」程東反問崔老頭。
後者微微一笑：「你還記得我跟你說過的，你們店裡裝修的時候，劉正南不但經常在店裡待著，而且還有很多人進進出出的事情吧？」
程東恍然大悟：「您的意思，這件事情和劉叔有關？」
崔老頭沉默不語。
「可是劉叔怎麼可能有這樣的本事？」
「他雖然沒有，但不代表他認識的人沒有啊。」崔老頭道：「白水市的古玩界，可是藏龍臥虎啊。」
程東沉默了，他對白水市古玩界，知道的還是太少了。
「劉正南是一個很會借勢的人，不得不說，這也是一項本事，不過幸好他沒有什麼惡意，否則白水市的古玩界，估計是要遭殃了！」崔老頭淡淡說道。
程東點點頭，他與劉正南相識已久，長期的接觸使他得出和崔老頭一樣的結論。
「很多事情劉正南不告訴你，或許是為了保護你，你沒有必要刨根問底。」
「老爺子，您和劉叔，到底有什麼關係？」程東疑惑道。
從崔老頭對劉正南的判斷，以及他言語之中的某些措辭，程東覺得他和劉正南一定是相熟的，可崔老頭為什麼總是不承認呢？
「有些事情，你還是不知道的好！」
言外之意，崔老頭承認自己和劉正南早就認識咯？
和崔老頭分開，程東重新回到店中，此時劉正南已經走了。
「程哥，昨晚的消費，你跟老闆報賬了嗎？」生子見到程東，急忙問道。
「怎麼了？」
「我怕老闆說咱們花的太多了。」生子訕訕道。
程東笑道：「放心吧，劉叔可不是摳門的人。」
「那倒是！」
生子點點頭，剛要回櫃檯後面繼續算賬，程東忽然叫住他，道：「生子，問你幾件事兒。」
「程哥你說。」
「劉叔有沒有說起過他在古玩界的各類朋友的事情？」
當初程東在武林古玩店兼職的時候，生子就已經是這裡的夥計，所以很多的事情程東雖然不知道，但生子或許知道。
「老闆的朋友啊。」生子嘀咕道：「無非就是盛老等人，不過之前他們是從來沒來過店裡的。」
程東道：「那劉叔有說起過他們的事情嗎？」
生子一邊思索，一邊說道：「應該是說起過的，不過我也不怎麼放在心上。」
「你仔細想想。」程東言道：「想出來一條，我請你吃飯。」
「真的？」
生子的世界很簡單，吃飽喝足就足夠。
程東笑道：「我幹嘛要騙你。」
「好。」生子眉頭緊皺，好半天才說道：「老闆好像評論過盛老等人。」
「怎麼說的？」
「老闆說盛老
年輕的時候在軍隊裡當過兵，後來復員的時候，職務好像還不低，所以行事重義輕利，說什麼有豪氣。」生子言道。
程東點點頭，如果盛老有軍中關係的話，那麼如今他和白水市政府機關的關係，應該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