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征戰的煙塵才剛剛散去,東瀛首相通過望遠鏡站在烏拉諾奇之巔的零時指揮所中看著逐漸逼近而顯得體型越發龐大的何忠軍團,空中如同飛蝗一般的帝國「黑魚」編隊圍繞著該星球上幾大關鍵地點不間斷的巡邏著,首相甚至能確定自己清晰的觀察到每位飛行官的肢體動作。放下望遠鏡,一股莫名的焦慮感油然而起。他從沒想到過何忠的能耐居然有如此之大,且不說對方艦隊的艦艇來路不明,那些英勇的指揮官們是何時投奔何忠自己更加不清楚,這其中在帝國政權內部必定有內奸,首相恨恨的咬牙想著,倘若這人被他找了出來……哼哼。首相陰森的詭笑著,看的他週身不明真相的衛兵們毛骨悚然。
昨日一戰,雖然簡單,卻讓對方的偷襲得逞而導致自己這方損失掉右翼,火冒三丈的首相抬手就當場射殺了前來送戰報的信使,雖然這一舉動令人膽寒,卻也起到了殺雞儆猴之力。晚間時分何忠軍明目張膽、膽大妄為的行動終歸是讓帝國為先前的戰役討回了一點顏面,但卻依舊不值。
時間逼近響午時分,轟如雷鳴的引擎聲從高空的雲端傳來,那是帝**艦下降至此的聲響。首相忽然有些激動,雖然明知道對方的攻擊是佯動,但就目前已知情況來看,何忠軍至少擁有八十門以上的核能主炮攻擊艦。這是一個不錯的情報,那天夜裡出動的兩艘可謂相當有意思,假裝不惜一切代價對防線北端的攻擊令己方陣腳亂了方寸,得知狀況後自己當即下令將防線放棄,收攏陣型,目前的緊收狀態其實也不過是一種策略,令對方以為自己被打草驚蛇而緊緊的抓住了魚鉤上的誘餌,以此種姿態引誘何忠軍義無反顧的奔赴而來,使其毫無顧慮的來撞上帝**這塊鐵板。
在剛剛的轟鳴聲中降落下來的正是自己的旗艦「武神」號,身軀碩大的聚能攻擊炮艦緩緩著陸,四周圍繞著一圈短粗的自走巡洋護衛艦,用以保護它的安全。此次作戰的目標定在了敵軍已經缺少防守空虛的腹地。
登上旗艦之後通過宏望遠系統,首相觀察著敵方的佈局,下達了作戰攻擊的命令之後,走出帝**緊收範圍的上百艘聚能攻擊炮艦脫穎而出,瞄準了何忠軍開始了火炮填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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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見著對面那些聚能炮的炮口逐漸泛紅,聖燕欣連忙配合著何忠組織起防禦,將防護罩能源全部集中在艦首。他們深知那種武器的厲害,是可以隨意摧毀戰爭堡壘理想武器。
剛計劃完撤離路線,不想被潛入自己後方的帝國巡洋艦編隊急不可待的從四面八方殺了出來。而己方忠實的護衛艦們不斷的阻撓著,發射出密集的光速,企圖螳臂擋車主力部隊為撤離殺開了一條血路。
但帝國的巡洋艦們卻採取了游擊作戰的方式,爭先恐後的撲來擊中射擊幾次之後便立刻掉頭就跑,可這卻讓聖燕欣苦不言堪,發射出的魚雷也被對方派遣出的自殺式蜂型無人機以及其廉價的資源就取代了精密昂貴的魚雷制導和動力系統,共同化為了宇宙的灰燼;而己方的大型戰艦卻因穿越在這些爆炸之間反而令自己遭受到了自己的損傷。
儘管處於保護圈核心的核能主炮攻擊艦開足了馬力,卻依然有些不敵對方的這種無規矩打法,其中落後的幾艘被對方擊中成單一光束的火力打的還是當場凌空炸開,巨大的爆炸聲有如恆星毀滅前無奈的嘶吼。而其餘負責保衛的巡洋艦也是個個帶傷,狼狽不堪;而一些不幸中彈已無力逃脫的那些護衛艦們就近對著帝**的巡洋艦窮追不捨,利用自身唯一的近距離優勢和對方同歸於盡。
終於,一艘負責斷後的核能主炮攻擊艦被擊中了引擎,放緩了速度之後,立刻被那些帝國巡洋艦所包圍,很快便拖著濃煙滾滾的尾巴墜入了烏拉諾奇的引力圈,朝著地面飛翔而去。聖燕欣忽然想起了夢中從懸崖邊跳出的少女,像個玩偶一般很快就落入了山澗。
它的犧牲挽救了正在撤離的艦隊,帝國巡洋艦也不在追隨攻擊,而這同時也讓聖燕欣有機會下達反擊的命令,在雙邊火力交叉的情況下,帝**很快便放棄了進攻,逃之夭夭了。
若此刻從宇宙上方望去,何忠軍蝶狀的戰陣由西向東被打開了一道缺口,中部腹地的編組蕩然無存。
區域性的慘重損失雖然出了洋相,但畢竟是既定計劃好的一部分。聖燕欣在心中感歎著何忠的高瞻遠望,能屈能伸的態度不愧為大將之才,雖然腹地受敵讓敵軍獲得了輝煌,但這等計劃倘若換了自己也未必難以不被蒙住雙眼。
沉默了一段時間後,何忠下達了全面集結進攻的命令,早已巡遊至烏拉諾奇防線背面的攻擊艦突然出現,兩面夾擊著緊收住的帝**,給予對方難以磨滅的殺傷。
聖燕欣見到此狀不禁拍案叫絕,當初如果依照自己所計劃去繼續偷襲防範嚴密且編隊分散的帝**,雖然能夠從其緊收的密集程度造成一定傷害,卻無傷大,且戰果收穫不大,而何忠的行為卻會讓敵軍感受到己方黔驢技窮,打消他們的防範之心,重新分散拉伸防線,放心大膽的進攻,而在此刻在突然偷襲,可謂事半功倍。
「陸戰隊,準備登陸。」聖燕欣開始重新下達命令,依照著何忠的計劃,在將帝**打散之後,自己立即派遣陸戰隊對烏拉諾奇星的一些重要兵工廠進行攻克,而由被何忠所拖住的帝國艦隊肯定無力支援,這樣一來,烏拉諾奇必然成為反攻軍團的囊中之物了。「楊琪*黃,你留下。」為了勝利聖燕欣可以不惜一切,但完全送死的敢死任務她卻不願意再讓這個古烏克蘭男人參與。她希望對方能與自己一起共度難關,因此稍微利用了一下職務之便。
「為什麼?」楊琪*黃有些不解。
「你的經驗,決定了你必然是需要去執行更加重要任務的人選。我們需要優秀的指揮官,你這麼去送死的話,恐怕太過可惜了。」這是聖燕欣臨時想出來的理由,雖然真假半參,但這的
確也是事實。原本己方就缺少富有經驗的戰地指揮,能保一個便是一個。
楊琪*黃苦惱的看著自己的弟兄們,在得到對方的理解之後,只好留在了指揮艙。
投入到烏拉諾奇本土的陸戰隊員們,開始執行起這次有去無回的絕地攻擊。儘管楊琪*黃對不能與自己的部下們共同進退而感到相當生氣,但聖燕欣又言之有理,雖然不大相信,但還是選擇了服從。
陸戰隊的登陸很快在沒有空中支援的烏拉諾奇本土被證實為一場災難。權利投入的戰艦將原本的空防「黑魚」編隊全部撤走,帝**少量的地面站隊員完全不是何忠軍團陸戰隊的對手。楊琪*黃知道這些雖然是臨時組建的陸戰隊相互之間的溝通不過是一同玩過幾百小時的遊戲,喝過幾杯啤酒,但戰場上的殘酷卻很快令他們之間形成生死之交,軍隊裡的友誼非同尋常,除去真摯的感情之外他們幾乎都願意用自己的性命去換取隊友的存活。
在折返回來的「黑魚」戰機的支援下,何忠軍的陸戰隊員們雖然損失慘重,但卻無人膽怯撤退,都在全力以赴前仆後繼的逐一完成任務。他們捨生忘死的湧起同樣也引起了聖燕欣旗艦上那些菜鳥們的共鳴。
每個人都感覺到了自己血液中流淌這的那種激情,逐步升高的體溫令他們完全沉浸了在戰場所帶來的感動之中。戰爭雖然會暴露出人性之中的險惡,但卻又同時展現除了人性之中的那種高尚。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夢想自己的生活,要在這樣的環境下一瞬間決策著自己的生死存亡並不是一件容易辦到的事情。
聖燕欣開始命令先遣隊從隱藏處現身,協助陸戰隊員們對烏拉諾奇本土進行火炮掃射。
命令很快被執行,那些火炮手們乾淨利落的將阻擋在陸戰隊員們面前的障礙物一一清除,為陸戰隊員最後的行動打開了一條便捷的通道。
「他們之中……一定有你的好友吧?」聖燕欣沉思了一陣,最終還是開口問道。
「不,沒有。」楊琪*黃面無表情,「我早已不敢接受任何友誼或者類似友誼的情緒在我的腦海中生更發芽,因為一旦得到,我便會害怕失去。」
聖燕欣點了點頭,表示她認同這個觀點。但楊琪*黃卻又繼續開口說道:「可是他們死了,我心中依然會感到悲傷。因為我還活著……我該怎麼辦?」
「為了他們而活下去,你應該早已學會利用戰爭所帶來的情感,將自己融入其中,想著如何為他們報仇。」聖燕欣將自己的經驗簡短的利用到了楊琪*黃的身上,希望他能從中悟出點什麼,「而且我們要做到不被戰爭所吞噬。因為未來,美好與幸福還在向我們招手,我們會娶妻生子,組建家庭,重新融入生活……這樣才能夠保持明的存在。」
「你當真覺得經歷了這樣的事情,我們還能回歸生活麼?」楊琪*黃森然吼道,不要以為我什麼都不懂……再這樣的年代中,每一個人的生活都被改變著,我們憑什麼認為自己還能在繼續去融入生活當中?被迫進入戰爭,生活變得索然無趣,如果不適應,將會很快被淘汰,而我們能做的,卻只是為戰爭而服務!戰爭在扼殺明,陰謀家們卻高枕無憂,我們的熱情,奔放,多情,天真都在被一點點剝奪。帝國荒謬的機制只是那些鐵石心腸狼心狗肺的人所倡導的遊戲,你能想像出未來會是什麼樣子麼?」楊琪*黃忽然低下了頭,面色沉重。
「你說的不錯,」聖燕欣點了點頭,「但你要知道,雖然很遺憾,但我們畢竟不是為了自己而戰,那些被帝國貴族奴役的人民,他們在等待著我們,為拯救蒼生而付出的代價,是我們的責任,如果現在選擇逃避,那麼將來還有什麼不能扭曲我們的心靈?如果能夠存活並且不被扭曲,這樣的人才有資格去快樂的享受!」
「可這樣太難了。」楊琪*黃皺了皺眉頭,「我努力的想保持著自己的火氣和笑容,但一想到那些醫療兵們的臉蛋轉變成逝去的戰友們臨死前的雙眼,我就無法忘懷那種憤怒與恐懼!」
聖燕欣不在說安慰的話,因為她深知這種感受。一直生活在恐懼和憤怒之中是一種折磨和煎熬。沒有人能保證不受到戰爭的影響,即便是她也不意外。
「你來自於帝都,對嗎?」
楊琪*黃點了點頭。
「你有沒有想過,如果帝國的環境不是因為貴族而成為這樣,你還願意和你的戰友去付出生命來保護麼?」聖燕欣臉上掛著笑容,眼神中卻透出一股悲涼。「他們的生活,就一定快樂麼?如果有機會,我一定會找首相去問清楚的。只要活著……我們就可以一起回帝都,去看看那些生活在最上層的人物們是怎樣墮落的。」說完「一起」這個字眼,聖燕欣忽然覺得面紅脖子赤,她很奇怪為什麼那種消失已久的熱情突然之間完全回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