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的大汗宮裡,靜謐清幽,往日裡的忙亂,今日卻格外清淨。
兩個男人圍桌而坐,宮內淡香優。
「你怎麼有時間來我這?」軒轅昊看著眼前的男人,笑容優,上位者的風度在任何事情和人面前,都會優到極致。
而眼前的這個男人,並不是別人,而是桃花宮主徐燕丘。
只見徐燕丘從袖子裡抽出一個卷軸,放到了桌子上,緩緩打開,竟然是一副畫像,而那畫中人的模樣絕黛無雙,只是一眼就讓人移不開目光。
「這是?」軒轅昊問道,眼睛盯著眼前的人。
他自然認得這畫上的人是誰,但是他不知道為什麼徐燕丘會有段曉的畫像,而徐燕丘帶著這麼一副畫像來找他到底是為了何事?
心下忍不住這麼猜疑起來,臉上卻表現的很茫然。
徐燕丘看著畫裡的人,目光透著深沉,那天他離開其實是去給段曉找藥材去了,但是沒有想到回來以後就不見了段曉的蹤影。
後來知道是被琳兒放走的,雖然生氣卻也沒有什麼辦法。
天大地大,他唯一能做的就是通過軒轅昊來幫助他將段曉找回來。
「找到這個女人,我可以答應你一件事情。」
軒轅昊打量著眼前的男人,如果從他認識徐燕丘開始,已經有十個年月了,這個人亦師亦友,給他的感覺向來就是穩重沉著。
像今日這樣急躁不安,從來沒有過。
段曉和他到底是什麼關係?
「這個女人是你的什麼人?」軒轅昊雖然是皇上,但是八卦這種東西就像是毒品一樣,忍不住催著他問了出來。
徐燕丘的眼裡有些迷茫,他不知道該如何回答這個問題。
一開始他只是好心想要救段曉,但是後來這幾日沒有段曉的日子裡,他竟然發現自己的生命裡已經不能沒有那個女人!
每時每刻,腦袋裡的全都是段曉的身影,簡直就要崩潰了。
他以為他病了,走火入魔了,所以拚命練功,也沒有任何的跡象。
後來他再也忍受不了了,所以一路疾行而來,帶著段曉的畫卷,將找人的事情拜託給軒轅昊,還許下了一個承諾。
「不重要,只要你幫我找到她。」徐燕丘的聲音很重,眉心擰起。
想到段曉的傷勢,不禁擔心起來!
那日他就已經知道了段曉的胎氣不穩,也不知道這幾天如何了,即便她的那些丸藥正好可以調養胎氣,但是阿蒙國天氣寒冷,很容易養成陰毒。
「呵呵,徐兄很著急?」聽著徐燕丘的語氣,軒轅昊感覺到了一種迫切,不禁問道。
徐燕丘點點頭,「你多久能夠找到?」
「這個不太好說。」雖然徐燕丘和他關係匪淺,但是桃花宮裡擁有的無盡資源,還是讓軒轅昊很在意的,如果對付神殿能夠獲得徐燕丘的幫助,那麼簡直是如虎添翼。
「好吧。」徐燕丘點了點頭,他和軒轅昊相交匪淺,有時候雖然只是一個眼神,但是也能夠知道對方的意圖,「說吧,你想要什麼?」
軒轅昊輕輕笑了起來,忍不住歎道:「還是瞞不住你。」
「說吧。」徐燕丘淡淡開口。
像段曉那種容貌的女人,來到阿蒙國,除非阿蒙國的人都是瞎子,否則怎麼可能不知道?
所以這夜氏為什麼徐燕丘會在第一時間來找軒轅昊是一個道理。
「你幫我救回母后,我帶你去找這個女人。」軒轅昊的手指在那桌面的畫軸上,輕輕敲了兩下。
一場交易在兩個男人的笑意下畫上了句號。
桃花宮向來是不問世事,隱居深山的,但是為了段曉,徐燕丘這樣的決定,無疑是搭上了所有的身家。
他不顧一切,只想再見段曉一面。
軒轅昊忍不住在心裡腹誹段曉這個女人到底是有怎麼樣的魔力,竟然將世間頂好的男兒迷惑成這個樣子?
那個女人一定是妖女!
「什麼時候我們去?」徐燕丘催促道。
「馬上。」軒轅昊回之一笑,起身,離宮。
兩人來到全羊店的時候已經是傍晚了,天空中飄著淡淡的水汽,有雪花在飛舞盤旋,落在肩頭又很快消失不見。
「她在這裡?」徐燕丘看著眼前客似雲來的酒樓,忍不住皺眉。
她不知道自己現在的身體狀況嗎?怎麼還能在這樣的環境下呆著呢?這對她養胎很不利的!
想到這裡,徐燕丘急忙走了進去,將大廳裡的人望了一遍,並沒有發現段曉的身影,而軒轅昊此時也走了上來,道:「在後院,我帶你去。」
早就有眼尖的人將這一切看到了,稟報給了寒冰,因為是軒轅昊帶來的人,所以寒冰並沒有派人去阻止。
「曉,軒轅昊帶來了一個人?」寒冰道。
此時,段曉正在床上躺著,而寒冰則是在鼓搗那些蛇,明知道非喝不可,但是看著這樣血淋淋的場面還是覺得很痛苦。
「誰啊?」
寒冰搖搖頭,「不認識。」
「既然是軒轅昊帶來的,想必是有用的吧?」軒轅昊留給段曉的印象和別人的都不一樣,可能別人還會在情感中產生矛盾,但是這個人則不會。
軒轅昊可以說是她見過最為理智的一個人了,不過唯一的弱點就是太后,這也是神殿會不惜一切代價,寧可冒著引發阿蒙國仇恨的危險,也要將太后捉了,因為這是軒轅昊唯一的軟肋了。
「不知。」
寒冰的話剛剛說完,還沒有等聲音落下,就聽門外傳來了敲門的聲音。
「誰啊?」
「寒兄,是我。」軒轅昊的聲音傳來。
開門將兩人讓了進來,段曉看到徐燕丘的時候,忍不住嘴角一抽,蹙眉道:「你來幹什麼?」
寒冰忙趕過去,站在曉的身邊,「你認識他?」
段曉點了點頭,被徐燕丘的目光落在身上,莫名其妙有種被盯住的感覺,讓她渾身不舒服起來,卻也沒忘記回答寒冰的問題:「他是桃花宮的主人,徐燕丘。」
原來是他。
「你身體怎麼樣了?」從進門以後,徐燕丘的目光就沒有離開過段曉,不斷的上下打量,眼睛裡滿滿的都是柔情。
這幾日裡,他快要瘋了,如今能夠見到這個女人,有種欣喜若狂的衝動。
段曉沒有回答,而是看向寒冰問道:「我可以不見到這個人嗎?」
對於這樣的要求,寒冰樂得執行,剛巧他也不喜歡見到這個人,手向門的方向一指,說道:「請吧。」
軒轅昊有些尷尬,畢竟人是他帶來的,雖然不知道所為何事,但是也沒有想到這話沒有說兩句,就被下了逐客令。
「我想幾位是不是有什麼誤會?如今天色不早了,不如我們擺上一桌,將這誤會化解一番,可好?」
段曉滿頭黑線。
這個軒轅昊真不愧是皇帝,有事情就是擺一桌,有什麼事情都是擺一桌!
真的是吃一頓飯就能解決的嗎?
開玩笑好不好?
若不是徐燕丘那個驕縱的女兒,她會這樣嗎?
雖然她自己受寒嚴重,但是段曉還是對於那日在桃花宮了發生的事情耿耿於懷,她又不是聖人,憑什麼讓她既往不咎?
不好意思,她不會!
「我想來看看你的傷勢。」徐燕丘像是沒有聽到寒冰說的話一樣,不但沒有離開,反而向前邁了兩步。
寒冰連忙上前,攔住:「你要幹什麼?」
「我想看看她的傷勢。」若不是如此,徐燕丘根本對寒冰愛理不理,不過寒冰的舉動還是讓他很生氣,皺眉道:「你的孩子?」
寒冰沒說話,段曉卻道:「孩子是我的,和你沒關係,我也不想見到你,所以請你馬上離開這裡。」
「我是擔心你。」徐燕丘的眼裡有些焦躁。
他不明白為什麼段曉要對他如此凶巴巴的樣子?
「謝謝,不用。」段曉拒絕,朝著軒轅昊沒好氣的道:「大汗,麻煩你帶著你的人,離開我的房間。」
這已經是段曉最客氣的姿態了,如果不是因為和軒轅昊有盟約,只怕她早就出手了,反正今天喝的蛇血已經將筋脈溫養過來了。
徐燕丘皺眉,伸手點住了寒冰的穴道,又趁著段曉沒有反應過來,將其制住。
身後的軒轅昊也被驚住了,沒有想打在這電光火石之間,這個徐燕丘竟然這麼大膽,不由上前道:「徐兄,你這是做什麼?」
徐燕丘沒有說話,而是將手指搭在了段曉的手腕上,眉心快要擰出花了。
「你!」
段曉愣住,雖然不知道怎麼回事,但是看著徐燕丘也並沒有傷害自己的意思,也就沒有說什麼。
「你體內陰毒怎麼會這麼嚴重?」
「這和她所練得功法可能有關係。」寒冰雖然被點了穴道,但是卻並不影響開口說話。
徐燕丘點了點頭,「好吧,但是現在孩子能抱住的希望很小了。」
「你有辦法?」段曉眸子一亮,雖然喝這些蛇血可以讓她的身子溫熱一些,不過小腹不斷傳來的那種陣痛感覺,還是讓她心裡有種惶恐害怕。
聽徐燕丘說希望很小,那就是說有希望,就像是這些難喝的蛇血,只要有一線生機,她就不會放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