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是說只要我幫你除掉了安知良,就會放我離開嗎?」蘇淺淺的眼神裡閃過一絲悔恨,如果當初她不是背叛了納蘭夢,也不會如此,而她更不該的是騙取了安知良的信任,而將對方趁機殺了!
千錯萬錯,就是她不應該相信納蘭夢!
但是如今落到了這步田地,就是說再多又有什麼用呢?
納蘭夢哈哈一笑,起身來到了籠子前,伸出手指在那鐵架籠子上輕輕敲擊,蔻丹染就紅暈繚繞的手指與金屬的清脆聲音,化為一縷無情的裁斷:「本宮說過,只要你幫本宮除掉安知良,本宮就會放你離開那個地步,你看現在不是在監捨了!這是本宮的月華宮,你覺得本宮哪裡有失信於你?」
這樣的字遊戲,蘇淺淺聽在耳裡,有種想要吐血的衝動,偏生還說不出來什麼,血淚和著將那張憔悴的小臉伴的更加醜了些。
「怎麼?本宮對你這麼好,還不知道謝恩嗎?」納蘭夢一邊說,一邊倒在李躍的懷裡,眉目含情,分外妖嬈。
蘇淺淺冷冷的哼了一聲,低著頭,髮絲凌亂,鋪在身上。
現在她再說什麼又有什麼用?
一切的一切都改變不了納蘭夢對她的折磨,而她能做的,除了隱忍也沒有別的,可是這痛苦承受起來卻是太熬人了。
與其如此,倒不如……
「娘娘,賤婢有話想說……」
「你還有什麼話說?」納蘭夢居高臨下看著籠子裡的女人,目光裡散步的都是不屑。
背叛她的人,不會有任何好下場。
蘇淺淺抬了一眼,道:「賤婢自知昔日背叛娘娘罪大惡極,求娘娘看在賤婢也除掉了安知良的份上,給賤婢一條全屍就夠了。」
「原來是這個啊。」納蘭夢冷冷一笑:「不管怎麼說,看在我們昔日主僕一場的份上,這個要求我可以答應你。」
「多謝娘娘。」蘇淺淺連忙跪地磕頭,低頭的時候將眼角的恨意慢慢化為祈求,再抬頭的時候則是楚楚可憐的模樣,「娘娘大恩大德,賤婢來世做牛做馬定會報答,但是來世太遙遠,今世賤婢能做的就是將太后的秘密告知娘娘,以報答娘娘。」
納蘭夢眉心一擰,心裡對這所謂的秘密升起了一種好奇。
如今前朝後宮雖然都在她的控制之下,但是對於慈寧宮卻也只是幽禁了起來,並沒有太多的作為,非她不願實在是不敢。
畢竟皇上和王爺都不在朝中,而太后又是當今最尊貴的人,為了穩固大局,所以也只是利用太后的名義,頒發一些旨意。
只有等六個月後,她誕下麟兒,順勢登基,那時候她就是一國太后,才算真正的將這天下掌控在了手裡。
不過太后的秘密,如果能夠得到的話,那麼相信那個老太婆也再不能將她如何了,到時候就算殺了也隨她心意了。
「你說吧,如果這消息可靠,說不定本宮會憐惜你一條小命,只要你今後不在東陵國出現,那麼本宮不介意饒你一命。」納蘭夢唇角一挑,柳眉微彎。
她開的條件極好,但是對於蘇淺淺來說,卻也難以相信了,此時的蘇淺淺面上佯裝欣喜,連忙叩頭,「賤婢謝過娘娘,只是這消息事關重大,還請娘娘近前一步。」
「嗯。」納蘭夢不疑有他,蓮步輕抬。
變故突然發生!
蘇淺淺一把將將納蘭夢的手拉住,直接放到了嘴巴裡,張口就咬了下去!另一隻手也沒有閒著,將納蘭夢的衣裙扯落在地上,從那腹部的位置滾下來一個抱枕。
所謂的身孕,不過是假的。
納蘭夢惱羞成怒!劇痛之下的她根本顧不上那身孕的事情,死死的想要擺脫蘇淺淺的嘴,卻沒有想到蘇淺淺咬的極深,納蘭夢惱怒之極,一掌拍出,蘇淺淺的腦門上流下了一串的鮮血,只是那牙齒仍然嵌在納蘭夢的皮肉上。
旁邊的李躍已經嚇傻了,回過神來的時候,蘇淺淺已經死了。
「娘娘,您沒事吧?」
納蘭夢抬腳就將李躍踹了出去,不悅的怒道:「沒用的東西!」
李嵐兒見狀,急忙找了一件大衣跑了過來,替納蘭夢披在了身上,又見周圍的那些宮妃們紛紛投過好奇的目光,連忙呵斥道:「都看什麼看呢!這個賤婢竟然敢行刺娘娘,死有餘辜,今天的事情誰要是嘴巴碎,那就等死吧。」
「臣妾們不敢。」一眾宮妃自然是不敢招惹,雖然已經看出納蘭夢是假孕,但是如今他們都已經是一條船上的人了,就是有十個膽子也不敢去胡說。
納蘭夢清理完傷口,俏臉還是一片猙獰,望著底下籠子裡的蘇淺淺,只恨剛才情急之下將之斃命,否則定要她生不如此。
即便如今死了,此事就完了嗎?
「將這個賤婢拖出去,挫骨揚灰!將她的家人全部殺了!」
下完了這個命令,納蘭夢覺得心裡才好受了一點!
原本光潔細嫩的手,如今竟然被那賤婢生生咬下了一塊肉,血肉一片模糊的樣子,看的她實在火大,只得趕忙用紗布包裹。
這樣的傷疤大概是留下了,即便是李伯活著,也沒有更好的辦法,那生肌肉骨的方子可不是那麼容易得到的。
除了這樣的事情,好端端的宴會也只能散了。
李嵐兒作為頭號心腹則是負責起了照顧納蘭夢的責任,讓人又羨慕又嫉妒,不過只有李嵐兒才知道守著靜妃的危險一點也不小,弄的她一分一秒都不敢有所怠慢。
「娘娘,城外佈置的那些軍隊真的有用嗎?」李嵐兒擔心的問道。
納蘭夢斜睨了一眼,伸手就將李嵐兒推倒在了地上,「怎麼,是對本宮有了二心所以才擔心?你不覺得現在有些遲了嗎?」
「娘娘,臣妾沒有這個意思!」李嵐兒膝行過來,低頭叩首。
「沒有最好!不過本宮告訴你,就算是你想學蘇淺淺,也要看看蘇淺淺的下場!」納蘭夢沒好氣的怒道:「還不快滾下去,看的本宮心煩,去吧李躍那個廢物給我帶來!」
得了這個命令,李嵐兒連忙退了下去。
她一點也不想在納蘭夢這裡待下去了,尤其是想到蘇淺淺的死狀,更加是心裡難受。
當初要不是她告密,也許不是這樣。
李嵐兒推開門就見李躍一臉諂笑的迎了上來:「表妹,娘娘她……」
沒等李躍說完,李嵐兒就沒好氣的道:「滾進去吧,娘娘找你呢。」
李躍連忙就往裡走去。
他們兩個雖然是表兄妹的關係,但是來往並不是很密切,如今雖然都在靜妃身邊伺候著,不過卻都彼此看不順眼。
「哼。」李躍一抖袖子,邁了進去,剛才他不過盤算著要是靜妃真惱了自己,就指望這表妹說說情,不過看李嵐兒那樣子,多半也是不會管的。
既如此,撕破面皮也沒什麼大不了的。
李嵐兒被嗆得一口濃痰噎在喉嚨裡,心裡發誓定要找到機會,讓這表哥吃一番苦頭。
城郊樹林裡,馬車停在一處昏暗的位置,也只有靠近才能隱約看出來。
新月站在馬車旁邊,和趙飛立在一處,上官凌天和上官銳則在一旁的地上蹲著,兩個人手裡各自拿著一根樹根,不斷的比劃著。
「皇兄,這一處向來是軍備力量充足的所在,現在不知道那當值的將領有沒有生出異心。」上官銳手上的樹枝在地上畫的草圖上指出了一處,原先他是一直負責京城防備的,自然對城內的軍需狀況清楚的很。
「不,」上官凌天搖了搖頭,「正所謂擒賊先擒王,所以只需要抓住一人,那麼就好辦了。」
「皇兄說的莫不是……」上官銳眼睛一亮,心裡冒出一個人的名字。
上官凌天欣然一笑,點頭道:「不錯,正是陳懷義。」
「那我現在就去。」上官銳站起身子就要前去城裡,他一人的話想要偷偷越過這些兵馬並不是問題,但是現在主要是對城中形勢不明,所以才暗自不動。
「不用,我已經派暗影去了。」上官凌天負手而立,面上淺笑如畫,一副胸有成竹的樣子。
暗影的隱藏功夫是天下第一的,要想去抓一個人更是手到擒來的事情。
聽到上官凌天這麼說,上官銳心裡頓時有種服氣的感覺,一直以來他都是對自己這個哥哥很佩服的,沒想到如今依然是。
從小到大,他都是特別崇拜上官凌天,所以連皇位也讓了。
過了沒有多大一會的功夫,暗影的身影出現,手上還拎著一個人,被他直接丟在了地上,朝上官凌天單膝跪下:「皇上,這個人已經背叛了。」
「背叛?」上官凌天眉心皺起,走到陳懷義身前,將之拉了起來,「你想清楚,給朕一個說得通的理由。」
王懷宜睜開眼睛,臉上沾著泥土,兩隻手臂從後面被綁著,見到上官凌天在眼前,頓時大哭了起來:「皇上,臣有罪啊。」
「怎麼回事?」上官凌天淡淡的語氣,如冰霜一般寒冷。
「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