塵埃微寒.隨著秋意漸漸成霜.
此時的尚霧國已經迎來了今年冬季的第一場雪.圍爐敘話的暖景此時在金德宮裡進行的很熱鬧.
參加的人只有寥寥幾個.不過這幾個人卻都是站在政治頂端的高層.
上官銳是東陵國的王爺.軒轅戰是阿蒙國的王爺.李凱則是尚霧國的太子.而將這三個人聚集在一起的則是尚霧國的皇帝.
其來意也在一早講清楚了.則是針對神殿的.
段曉偽裝成侍從.和趙飛站在一處.以炎王這樣的身份雖然手握大權.卻是沒有資格坐在一起的.而是在一旁的太師椅上坐了下來.
此外.宮內留下來伺候的宮人都極少.
「各位都是當今的青年才俊.想必對如今的形勢也是有自己最為獨到的見解.今日朕邀請幾位前來敘話.也是想多多親近一番.還望暢所欲言才是啊.」
坐在主位上的尚霧國皇帝淺笑開口.環顧了一圈周圍的人.視線均勻的落在每個人的身上.給人一種難以拒絕的感覺.
早在一開始來的時候.段曉就已經和上官銳說今日只怕是沒有那麼簡單.卻沒有想到這一開始.就如此開門見山了.一時之間.空氣中瀰漫著不一樣的氣氛.
李凱身為東道主.本該是最有發言權的.但是因為做東的是他的父親.所以他反倒成了陪襯的那個.在這樣的場合下.無論皇帝的風向標是哪個.與他是否一致都已經不再重要.因為真正掌控尚霧國的人並不是他.
炎王雖然坐在一旁陪襯.但是他在尚霧國亦是有著舉足輕重的地位.所以如果皇上所提出的事情他這裡不能通過.是可以直抒己見的.
坐在皇上左手邊的是上官銳.從進門到現在.依舊保持著他淡如清風的笑容.時而喝一口茶.時而拿起一個蜜餞.好不自在.
不過在這場中卻是有一個人是真正的自在.不是靠他人之力.也不是爭權奪利而來.人家就是投胎投的好.
「皇上.你讓我們來就是為了這個啊.」軒轅戰一臉的不高興.他對這個是最沒有興趣的了.有這功夫還不如陪段曉待著快活點.
對於天下大事.軒轅戰只覺得腦仁很疼.要不是顧全皇上的面子.早就起身離開了.
上官銳呵呵一笑.沒有說話.靜靜看著.
「賢侄武功卓越.又是阿蒙國的王爺.人中俊秀.自然是該對天下大事有所見解的.」皇帝捋著鬍鬚.雖然臉上在笑.但是心裡已經有些不高興了.只是沒有表現出來.
這點風度自然是有的.
「本王懶得理會那些繁瑣的事情.」軒轅戰擺擺手.他心裡可是對這個不感興趣的.自然是懶得理會的.
皇上呵呵一笑.也不再搭話.對於軒轅戰的草包他早就有所耳聞了.只好把頭看向了上官銳.道:「銳王爺向來聰慧.想必定會有什麼獨特的見解吧.」
「小王不才.見解沒有多少.但是關於眼下的形勢還是有幾分瞭解的.」上官銳拱了拱手.
皇上眼睛一亮.道:「銳王爺請講.」
「如今天下雖然看似三國鼎足而立.但是恰恰神殿的力量一直被我們所忽視.而這也是最重要的一環.」上官銳一邊說.一邊用視線掃過眾人:「神殿一直以來都是神秘的.但是卻擁有著難以明說的恐怖力量.這些都讓我們望而生畏.所以我們三國一直也是受到了神殿的壓制.雖然自守一國.但是神殿去如同頭上彎刀.隨時可能落下來.」
「賢侄.你知道你這是在說什麼嗎.」皇上突然站了起來.幾步就遠離了上官銳.往後退去.目光裡充斥的都是驚愕.
他本意是想讓上官銳回去勸說上官凌天.乾脆將段曉交出.以免大動干戈.卻沒有想到上官銳竟然如此大膽.公然說著神殿的不好.
「小王當然明白.所以才會將這些說出來.皇上您乃一國天子.還望能夠做一個不虧德行於天下的好皇上.不要自誤才是.」上官銳緊步上前說道.
「你退後.不要過來.」皇上伸出手.對著眼前人做出抗拒的手勢.眼裡的提防太多.
李凱站了起來.不知道該站在哪一方.忍不住將目光望向了炎王.向來他就是倚仗炎王的.如今也自然不能免俗.
後者起身.來到了皇上身邊.拱手鞠躬.行禮後道:「皇上.臣以為銳王爺所言極是.」
「什麼.」乍聽這話.皇上感覺抓奶哥果然像是被踩到了尾巴.尖叫著跳了起來.
「神殿一直以來都在暗中控制著我們三個國家.百年來.只要我們有什麼不對的地方.那麼輕則就是一頓訓斥.重則國破家亡.想想當初的納蘭王朝.不就是因為對神殿的不滿.所以遭來了神殿的瓦解.扶持了新的政權嗎.皇上.你能保證完成神殿的每一個決定嗎.」
「就算不能.神殿也輪不到你在這裡叫囂.上官銳你要是想死.不要連累朕.」尚霧國的皇帝指著上官銳大聲喊著.目光裡充滿了惡意的凶悍.
在他心裡.神殿一直是高高在上的.從來不是任何力量可以相抗的.更何況是小小的上官銳呢.如今上官銳的一番話.在他聽來.簡直就是天方夜譚.
如此聳人聽聞的言語.他是怎麼也不會接受的.
「皇上.如果你一意孤行的話.只怕是要淪為神殿的奴隸了.」上官銳笑的有些淒涼.轉頭看向太子道:「太子殿下.你也願意做神殿的奴隸嗎.」
李凱沒有回答.卻將視線望向了段曉.而皇上的視線則緊緊的看著自己的兒子.
真是個蠢
蠢貨.
段曉微微低頭.
即便她低頭也難以擋住人們望過來的視線了.更何況那張絕美的臉龐.只是一次就難以忘記.儘管多了一些不該有的東西.比如小鬍子.但是整個人的氣質卻絲毫沒有改變.
「你是那天的那個人.」尚霧國的皇帝指著段曉.目光裡的震驚越來越多.「你還是個女人.你到底是誰.」
「我覺得皇上對我應該很熟悉了.」段曉苦笑的將臉上的鬍子.以及頭上的帽子摘了下來.一頭烏黑的青絲飛舞起來.露出一張傾國傾城的臉龐.「現在.皇上你認識了嗎.」
「是你.」尚霧國的皇上哆哆嗦嗦的伸出手指.繼而又露出一章貪婪的面容.朝著李凱道:「太子.快將這個女人拿下.到時候你我父子二人.就可以永守尚霧國了.」
「父皇.這尚霧國是您的.什麼時候輪到兒子呢.」李凱陰陰一笑.說出來的話擊碎了尚霧國皇上的神經.
「你這是什麼意思.」皇上一臉不可置信.
「還能有什麼意思.」上官銳接了過去.「你願意做神殿的奴隸.但是不代表所有人都和你一樣.」
「是這樣嗎.」皇上看向太子.眸子裡充滿怒氣.「大膽逆子.朕要殺了你.」
「呵呵.」李凱笑的涼薄.
這就是他的父親.都要殺他了.什麼父子之情.在這天家向來是沒有的啊.
「皇上.這是退位詔書.如果您肯蓋章的話.微臣以性命擔保.不會傷及您.日後您還可以過著您快樂逍遙的日子.」此時.炎王從後面遞過來一卷詔書.
皇上顫抖著手接了過去.今天他的兒子背叛了他.他還能接受.因為他兒子多.一個不行就換一個.但是當炎王將詔書遞過來的時候.就好像遞上來一根壓倒駱駝的稻草.
容顏瞬間蒼老.
炎王手裡掌控著整個皇宮的調度軍權.
如果炎王要反的話.那麼就意味著他的滿盤都輸了.他是那麼相信這個臣子啊.
皇上一把將詔書扔在了地上.炎王又像是變戲法一樣從袖子裡掏出一卷.只不過這卷詔書與剛才那卷雖然完全一樣.但是在詔的最後面是蓋了玉璽的.
「你.你你.」皇上看著炎王的眼睛睜的大大的.
「皇上.臣有行走御書房的權利.只是蓋個玉璽這樣的小事.自然是很容易做到的.」面具下面.炎王的唇角勾勒出一道優的弧度.
這刺眼的笑容.深深刺激著皇上.一抬手就將炎王那臉上的面具扯了下去.將原本的容貌暴露在了眾人面前.
「你.」
這下輪到段曉震驚了.
一直以來傳說都是騙人的啊.這炎王根本就不是醜陋之姿.而是太過柔媚.雖然是男兒身.但是那張臉卻是絕美的如同女人.
段曉覺得如果她和炎王共站在一處.只怕是炎王更勝她一籌.
看來當初說炎王臉上有痣毀容一說.應該是炎王自己所為.擁有這麼一張臉龐.真的未必是福氣啊.
「炎王.如果你悔改的話.朕可以既往不咎.好不好.」最先反應過來的是皇上.由於距離很近.一把就拉住了炎王的手.眼裡露出猥瑣的光芒.
看的讓人十分噁心.
「皇上.謝謝.不過微臣不想要.」炎王一把抓住皇上的手腕.左右一擰.就將皇上推倒在了地上.立刻就有兩個侍衛上前.將刀橫在了皇上的脖子上.
「孽子.叛臣.你們這是要逼宮啊.」皇上大嚷大叫起來.
李凱踱步走了過來.蹲下身子.靠近皇上.輕聲道:「父皇.你在罵我孽子之前.有沒有想過你拿我可有當兒子對待.我不過是你眼裡一個聽話的木偶罷了.」
這麼多年.他表面光彩.也不過是為了皇家的顏面.實際上卻連心愛的女人都要拱手讓給自己的父親.這種父子情.還有必要珍惜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