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青杏吃到吐的軒轅戰接過段曉遞來的燒餅,三口兩口就塞入了嘴巴裡,又飲了一大杯熱茶,才將那股子酸到腸子裡的感覺消散了一些,不過肚子卻是有些不舒服。
「你怎麼樣了?」段曉望著軒轅戰慘白的臉色,關切的問道,軒轅戰沒有說話,而是轉身跑了,肚子翻滾的他如果再待下去只怕是要當場出醜了。
望著軒轅戰遠去的身影,段曉無奈的搖搖頭,走回飯廳,在看到炎王那半面俊美的容顏就氣不打一處來,要不是擔心打群架不是對手,她是真想呼死這個男人。
但是打不過,卻不代表罵不得吧?
「炎王,你這麼做太沒風度了。」指責完炎王,段曉氣呼呼的轉頭朝李凱道:「太子,如果你們是來搗亂的,那麼恕我不接待了,請便。」
聽到段曉這麼說,李凱一下子慌了,連忙瞪了一眼炎王,心裡埋怨不已,趕緊說道:「曉,你別生氣,我覺得這完全是個誤會,那炎王不也吃了嗎?」
這話說的李凱自己都覺得無力,炎王是吃了,但是吃了一個,軒轅戰吃的可是一盤啊。
「他吃了?」段曉像是被踩到了尾巴一聲尖叫起來,指著炎王道:「我只知道軒轅戰現在上吐下瀉,而他好好的坐在這,你說我有什麼理由不生氣?」
「曉……」饒是李凱這會也不知道能說什麼了,詞窮的感覺。
突然,炎王頭一歪,倒在了桌子上,青絲飛散,面具半開,整個人的臉色慘白,嘴裡更是流出了鮮血。
「啊,他怎麼了?」段曉指著炎王,這突然間的變化讓她也有些拿不準了,到底是在演戲,還是有什麼……
「閆大哥!」李凱一下子跑了過去,雖然他一直稱呼炎王,但是私下裡兩人的關係卻是極好的,這會突然見到炎王變故,心急如火。
很快,太醫就趕來了,診斷了一番,也沒有說出個所以然來,倒是太醫看完沒多久,炎王自己就悠悠醒來,掃了掃屋子裡的人,有些歉意的說道:「不好意思,讓大家擔心了,本王沒事,只是一些陳年舊疾。」
「不只是這麼簡單吧?」對於炎王的敷衍,她才沒興趣,並不是她咄咄逼人,實在是炎王的所作所為也很過分。
上官銳站在一旁,沒說話,只是目光停留在段曉的身上,至於其他人,他才不關心呢,就沖炎王剛才的那番舉動,即便死了,那也是他會拍手叫好的了。
炎王面有難色,避開這個話題,道:「太子,臣有些不適,想要休息了。」
李凱一聽這話,就知道其意,其他人也是拱手告辭而去,這麼放過炎王,段曉雖然有些不甘心,但是又知道不能再如何,畢竟這裡是尚霧國的地盤。
出了屋子,段曉就去看了看軒轅戰,確定沒事之後,又讓太醫給開了點舒理腸胃的暖藥,才放心的離去。
如今炎王好死不死的賴在了驛館,而上官凌天也在,一旦被發現,那後果簡直是不堪設想。
見到段曉回來,新月連忙迎了上去,悄聲在耳旁道:「皇上醒了。」
一聽到上官凌天醒來,本來輕快的腳步一下子變得沉重,近在咫尺的門,就好像隔著萬丈溝壑,段曉深呼了一口氣,指尖摸著冰涼的門楣,不知道該如何推開。
裡面的那個人她不知道該如何面對。
「少主。」新月提醒了一聲,畢竟她們是在驛館,如果太過反常,必然會被有心人算計了去。
聽到呼喚,段曉連忙反應了過來,心裡歎了一口氣,罷了罷了,不管怎麼樣,事情總是要面對的,就當看在孩子的面上好了。
屋子裡,上官凌天已經穿戴整齊坐在床邊,俊朗的面容一如往昔,只是有了些許的憔悴和滄桑。
經歷了這麼多的事情,兩個人再也沒有辦法像是從前那樣,沒心沒肺的抱在一起,笑在一起。
「你受傷很重,需要臥床休息,如果有什麼需要儘管開口,直到你傷好之前都可以留在這裡。」段曉的語氣平靜,猶如溪水平緩流過,涓涓水流亦是冷冷劃過心口的一道哀憐,只是在如此冬日,更顯傷感。
上官凌天安靜的抬起頭,自然明白為何段曉會如此冷漠,亦是冷漠點頭,並沒有多說什麼。
「你……」段曉欲言又止,最後還是忍不住,問道:「你為什麼會受傷?難道你的行蹤已經洩露了嗎?」
「嗯。」這次上官凌天點了點頭,道:「不錯,有人知道了我來到了尚霧國。」
「怎麼會這樣?」段曉眉頭一皺,對於上官凌天的行蹤被洩露,那麼就意味著危險的增加,連忙搖頭:「你不能在尚霧國待下去了,聽我的,趕緊離開,我派人送你離開。」
「你覺得我現在想離開就能離開嗎?此時的城門口只怕是已經專門針對我了。」上官凌天苦笑不已。
「炎王已經住進了驛站,我想是不是和他有關係?」段曉忍不住問道,她是不相信一顆青杏就能讓一個王爺倒下的,唯一的理由就是有貓膩。
上官凌天沒說話,但是這時候的沉默無異於默認了。
炎王……
段曉走到床邊,看著上官凌天,擔憂已經寫進眉眼,說好的不再理會這個男人的死活,可是真的到了關鍵時刻,心裡竟然還是不捨。
「我會想辦法送你離開的。」
「暗影已經接到消息,很快就會趕來,你不用太擔心,我沒事。」一時說的話多了,上官凌天忍不住咳嗽了起來。
「噓。」段曉連忙走過去伸手撫過上官凌天的後背,又比劃了一個噤聲的手勢。
雖然這是她的房間,但是畢竟是在驛館之中,而且外頭的那些下人,可都是眼線,如果被人發現了端倪,只怕是危險就要來到。
此時,炎王已經恢復了紅潤的臉頰,靜靜的坐在桌旁,李凱坐在他的對面,一臉不耐。
「你說你怎麼回事?怎麼好端端的會暈倒呢?」
炎王沒說話,而是又為彼此倒了一杯茶,輕輕聞著茶香,這驛館裡的茶到底不如府上的好喝,若不是為了那人,他才不來這呢。
「太子容稟,臣幼年家貧,對這酸辛之物已經食傷,所以今日乍然食用,便引起了身體不適,給太子添麻煩了,是臣的罪。」
「行了行了。」李凱見閻王如此正式,連忙擺手,他可真不是在乎閻王是不是真的傷了,也不在乎惹不惹麻煩,只是擔心這會遭來段曉的不高興罷了。
對於李凱的心思,炎王自然清楚,但是他也不能將此事明說,畢竟現在事情未明,還是日後觀察後再做計較好了。
李凱也懶得在這房間裡待下去,推說了兩句客套話,就帶著人離去了,打聽了段曉,聽人說正在睡覺,就只得回了東宮。
天色熬到了晚上,段曉正想早日熄燈,沒想到炎王就派人來邀請她過去一敘。
「你小心。」上官凌天不會說不要去之類的話,因為知道說了也沒有用,畢竟他們現在的處境是人在屋簷下,就算不想低頭也沒有用。
說一些空話,倒不如不說的好,以免各自聽了心生煩悶。
段曉點點頭,又叮囑了一番新月,這裡有新月照拂,想必是出不了什麼差錯的,對於上官凌天的到來,雖然有那麼些歡喜,卻也被此時的危機形勢消弭乾淨了,剩下的唯有彼此愛護掛念了。
「少主,你放心吧,我一定會幫你看好的。」新月拍著胸口保證道。
「嗯。」
段曉點了點頭,就在一關內的下人帶領下,來道了一驛館內的另一間房間,相比他那間,不得不說整齊多了。
還以為他們好賴是使臣吧,沒有想到這差別待遇到底還是有的,想了一會,這小插曲就被段曉放在了腦後,確實是這樣的事情沒有什麼好在意的感覺。
「長夜寂寥,王爺該不會是悶了吧?」一進屋子,只見炎王一邊纏著手腕,一邊看著桌子上的書。
「皇后請坐。」炎王朝著一旁的椅子指了指,將桌子上的書收了起來。
「王爺,不會真的是大晚上寂寞睡不著吧?」段曉的目光一片調笑之色,在那張絕美容顏下,彷彿就是有個無限的妖嬈在問「:要不要?要不要?」
「額……」炎王到底是個血氣方剛的男子,雖然才花了得,但是這也不妨礙他的深情事實,倒是段曉有些不好意思的微微垂頭,倒是真有那麼點臉紅嬌羞了。
「如果沒有什麼事情,那麼我就告辭了,我今天很睏。」說著,段曉還做了一個打呵欠的手勢來配合。
「曉是忙著一個人睡覺還是陪著太子之外的男人睡覺?」突然,炎王開口,揭穿了段曉心底最深的那個秘密。
段曉猛然回頭,冷冷的看著眼前的男人,感覺雙腿到小腹,到沒根時腳趾,都是冰冷一片。
「你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