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主.王爺好像失心瘋了.」慕容允浩停住腳步.忍不住猜測.
如果說上官銳對他下手.他還能理解.但是剛才那一掌如果不是他躲閃及時的話.甚至有可能連段曉一起傷了的.
同為男人.他很瞭解那個男人對自家少主的關懷.
失心瘋.
段曉一顫.心口的疼痛更加急促起來.忙道:「追上去看看.」
雖然上官銳的身影已經走遠.但是那笛聲還在.順著那笛聲的來源一路追去.很快就看到了正不斷奔跑的上官銳.
「少主.王爺在前面.」慕容允浩瞄到了上官銳的身影.更是用力追了去.如今他們都已經一路來到了城北的荒山處.如果跟蹤不及.很容易跟丟的.
段曉點了點頭.手掌心已經被她攥出了血痕而不自知.
「這裡是城北荒山……」
前面的上官銳已經停下了腳步.而此時笛聲也已經停了.段曉從慕容允浩後背上跳下來.就朝著前面的人影走了過去.
「上官銳.你怎麼了.」
只是讓段曉大為吃驚的是.眼前的男子彷彿根本不認識她一樣.那眼瞳裡的神情十分陌生.
卡嚓.
此時.明明已經昏黑的天色卻突然響起了雷聲.閃電乍起.將黑夜渲染如白晝.那片刻的清晰卻讓段曉看到了上官銳眼球裡的根根血絲.交雜成網.
段曉踉蹌著朝後退了一步.手指泛涼.
「殺了她.」
突然一道聲音從荒山中傳出.
狠絕.威厲.
段曉扭頭怒目著荒山林中.大聲道:「誰在裝神弄鬼.趕緊出來.」
只是她聲音還沒有落.就感覺到身後一股氣息激發而至.
「少主小心.」慕容允浩發出一聲驚呼.腳尖點地.一個縱身就朝著前面撲了過去.只是他距離尚遠.根本是夠不到的.
「你.」段曉呆愣著看著眼前的男人.有那麼一瞬間的恍惚.她是不肯相信上官銳會對她拔刀相向的.但是此刻掌風以至.而且上官銳的種種異常都表明了有問題.段曉側身晃過.避開了那一掌.
不知道是不是上官銳被控制了的緣故.武功路數也變得慢吞了許多.所以段曉拼著受傷的身體.才能堪堪避過.不過如此.剛才那凌厲的掌風還是讓她斷了一截青絲.
暗處那聲音又道:「我們走.」
聽到這個聲音的上官銳就像是被上了弦一樣.一個縱身就消失在了茫茫夜色中.此刻天空中已經下起了雨.將地上的腳印沖洗的一塌糊塗.
段曉撐著力竭的身軀靠在慕容允浩的身上.望著雨霧.不甘心卻說不出半個字.
「少主.屬下馬上帶你回去.」
青樓裡.白巖已經回來.剛才他追了一趟出去.並沒有追到什麼人.又擔心少主的安危只好趕緊回來.
紅蓮熬了一碗薑湯端了進來.床上的段曉已經甦醒.有慕容允浩度氣療傷.她剛才錯亂的真氣已經疏導開了.只是有些虛弱.
「少主.你怎麼樣了.」
段曉看了看紅蓮.搖搖頭.道:「我沒事了.王爺呢.」
慕容允浩抿了抿唇道:「他和那個神秘人走了.」
「為什麼不追.」段曉急急道.說著就掙扎著要從床上爬起來.她現在也想到了剛才那一幕.她體內真氣被震散.只能看著上官銳離去.卻無可奈何.
慕容允浩一把拉住段曉.將她重新塞回了床上.道:「少主.你現在這個樣子怎麼去追.只怕還沒有出門就已經經脈錯亂而死了.」
段曉一震.
她當然知道慕容允浩這話不是危言聳聽.她今日兩次內傷.已經讓體內的經脈處於了一種非常虛弱的狀況.如果再強行運功.只怕經脈寸斷.形同廢人.嚴重可能會身死.
「少主.慕容大人說的是啊.」紅蓮在一旁附和.
當局者迷旁觀者清.他們自然知道王爺對少主一片真心.其實相比較皇上來說.他們更希望那個陪伴少主的人是王爺.
也只有王爺才會寧負天下不負她.
如今王爺生死未明.他們同樣擔心.但是少主的安危卻是一等一的大事情.
「我知道.」段曉點了點頭.老實的靠在床頭.細細思索著今日的事情.這一切太離奇了.發生的也太快了.有種讓人摸不清的感覺.
「少主.王爺好像是被人迷惑了心智.」到底是紅蓮細心.雖然並沒有跟去.但是上官銳的奇特反應她還是能夠猜想出一二的.
「迷失了心智.」段曉眸子猛然睜開.道:「不錯.到底是什麼人竟然敢迷惑王爺的心智.」
電光火石之間.段曉將所有認識的人都想了一遍.腦海中突然有一個人閃現了出來.寒冰……
「白巖.算了.慕容還是你去吧.今晚你去探下寒冰那裡.看看此事和他有什麼關係.紅蓮你和白巖看守青樓.我今晚進宮一趟.」
「不行.」
「不行.」
「不行.」
三個聲音一起喊道.
段曉望了望這三人.苦笑道:「我沒
沒事.真的沒事.剛才慕容幫我運功療傷後.我已經好多了.你們不要看我就好像很虛弱好不好.」
「少主.皇宮我去吧.」白巖站出來請纓.
「你.」段曉微微有些遲疑.白巖的武功比她要遜一籌.而且那皇宮守衛森嚴.一個不慎的話……
慕容允浩在一旁道:「我去.」
「不行.」段曉連忙打斷.「寒冰那個人十分謹慎.且武功高強.而且他手底下那些人就沒有一個不是高手的.只能你去.」
除了慕容允浩.沒人更適合去寒冰那裡了.相比較來說.皇宮雖然守衛森嚴.但是還是有一定的規矩可循的.
「好吧.白巖.那皇宮就拜託你走一趟了.主要是去看一下月華宮裡的靜妃.今日我殺了李伯.她可能還不知道.」段曉接著道:「你去看下她有什麼動作.如果沒有什麼異常就趕緊回來.不可過多停留.」
「是.」白巖抱拳道.回給紅蓮一個放心的眼神.
安排完以後.幾人立刻分頭行事了.紅蓮搬了一床被子.在段曉的房間裡打起了地鋪.畢竟此時段曉身受重傷.實在是讓人放心不下.
「少主.你不要太擔心了.王爺吉人自有天相.不會有事的.」紅蓮靠在一旁的矮凳上.身旁放著三尺青鋒.
段曉道:「話雖然這樣說.但是這到底是誰在搞鬼呢.我總覺得有什麼地方漏掉了一樣.想了很久也想不出來.」
「那就好好休息.明天再想.少主你武功剛恢復.又受如此內傷.不好好調養.很容易留下病根的.」紅蓮一臉擔心.
「好了.我們休息.」段曉回給紅蓮一個安心的笑容.手指捏起一根銀針.朝著桌子上的燈盞一揮.頓時屋子就陷入了一片黑暗.
她只是一時真氣逆行.現在已經好多了.只是她不管怎麼說.這三個傢伙都會當她很虛弱.
月上柳梢頭.樹影搖晃.
段曉側耳傾聽了一下紅蓮的氣息.確定對方已經在熟睡之中了.一把掀開被子.抓過床頭的黑色夜行衣.踮著腳尖.小心翼翼的就出了屋子.
換好衣服.避開青樓裡的守衛.一路朝著王府而去.
她想了很久.覺得始終忘記了什麼.剛才出來的時候.才想到似乎她很久沒有去過上官銳的王府了.是因為無邪的存在嗎.
無邪……
也許那個女人會知道怎麼回事.
王府裡一片寂靜.剛才那場暴雨過後的夜色有著泥土交雜的氣息.在這星月極好的夜色裡.分外的讓人舒適.
也只有炎夏這樣的天氣才會如此任性.前一刻暴雨轟鳴.下一刻月夜如詩.從王府的牆裡跳了進去.段曉並沒有去找無邪.而是敲開了趙飛的門.
一直作為貼身護衛的趙飛.他的房間和上官銳的房間是相鄰的.為了確保能夠在第一時間趕到行使護衛的責任.
「曉……段姑娘.你怎麼來了.」趙飛的眸子閃過一絲慌亂.那樣親密的稱呼根本不是他可以喚的.但是在他心裡卻無法將眼前女子忘記.
段曉顯然來不及注意這些.也只有他們這個時代的人才會恪守尊卑.但是對於段曉來說.名字不過一個稱呼罷了.
「王爺沒有回來……」她剛才已經從上官銳的房間走過.那屋子裡根本沒有人.顯然今晚上官銳和那個神秘人是一起離開了.
到底會去哪裡了呢.
趙飛一愣.道:「王爺不是去找你了嗎.」
「此事說來話長……」接著.段曉就將整件事情的來龍去脈說了一遍.包括最後上官銳和神秘人的下落不明.
「這麼說.王爺是有可能被人控制住了.」趙飛面色如霜.捏著骨節一個勁作響.身為貼身護衛.如此失職.讓他內心極為不安.
段曉點點頭.道:「所以我就來王府看看.沒想到王爺真的沒有回來.現在我已經派人去寒冰那裡和皇宮了.等明天就會有結果了.」
「段姑娘.王爺除了認不出人來.還有什麼其他的異常嗎.」趙飛問道.
「其他異常.」段曉一皺眉.忽然道:「對.那笛子有問題.王爺是跟著笛聲走的.最後那個人就是不吹笛子了.王爺也聽那個人的話了.」
笛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