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銳走上了畫舫.打量著四外的裝飾.都是雕樑畫棟.一絲一毫都是經過精雕細琢的.紋理清晰可見.窗欞上懸掛著不少製作精美的風鈴.風輕拂過.發出陣陣悅耳的鈴聲.
紅紗帳暖.一進畫舫就可以聞到一陣清香的氣味.似是美人的體香.空氣中瀰散著一種誘惑和衝動.
「公子.奴家玉仙兒有禮了.」青絲如瀑.眉目如畫.頭戴珠玉.身形婀娜.走動之間如弱柳扶風.嬌媚可人.眼波含情.絲絲無言語.但是卻似乎有千言萬語.
「真不愧是怡華坊第一花魁.果然美艷無雙.」上官銳讚道.
玉仙兒嘴角含笑.手裡拿著一方手帕.上面繡著一朵傲人的牡丹.她輕笑說道:「公子謬讚了.」
眉目微動.一絲絲情意婉然沁入人的心田.讓上官銳都不由的有種怦然心動的感覺.
「咳咳」一聲咳嗽聲響起.卻是上官銳身後的趙飛.
上官銳這才回過神兒來.眉目輕皺.一雙微微迷離的眼睛立即清晰.心中暗暗警惕.好深的媚功.竟然讓他都不自覺的著了道.
遠處.段曉依舊注視著畫舫.剛才聽得周圍人的談論.才知道原來這怡華坊也不過是青樓而已.不過是賺個一個好綵頭而已.
「我就說嘛.無論是哪個世界.男人獵奇的心是絲毫不減的.只是換了一個名頭.本質不變.也是更加吸引人的.」段曉有些不忿的嘀咕道.
用力的扇著扇子.那上面「難得糊塗」四個大字在不停的忽閃著.漸漸模糊不清.
「什麼.公主不見了.」上官凌天看著跪了一地的宮女和太監.眉頭緊緊的皺著.低聲喝問道.
「皇上.公主殿下說出去散散步.至今還沒有回來.」一個宮女臉色緊張.渾身顫抖的說道.
上官凌天卻是沒有聽進去.只是整個腦子被段曉已走的消息充斥著.竟然有一絲的暈眩.
「皇上.皇上.」安知良跑進來焦急的喊道.
「怎麼了.這麼大呼小叫的.」上官凌天終於回過了神兒.他皺著眉頭.心不在焉的說道.
「公主殿下回來了.」安知良還沒有喘過氣來.就一口氣的說道.
「什麼.」上官凌天一下子蹦了起來.立即衝了出去.在月華宮的宮門口處正好看見段曉走了進來.
一下子將她抱在了懷裡.緊緊的.似乎想要將她禁錮在自己的身體裡.
「皇兄.你要是再用力.我就死了.」段曉氣都喘不過來了.不禁狠狠的一腳踩在了上官凌天的腳上.這才終於脫開了身.
上官凌天沒好氣的看著她.讓他擔心了好半天.看見她.還沒有來的及表達自己的不捨之情呢.竟然被狠狠的踩了一腳.
「皇兄.你怎麼來了.」段曉走進了自己的宮殿.一下子躺在了床上.這半天的時間可算是把她累壞了.摸了摸肚子.竟然有了幾分的飢餓感.
「你一定是叫我去用膳的.是不.」段曉剛問完.還沒有等上官凌天回答.就直接說道:「唉.走吧.走吧.事不宜遲.」
上官凌天看著已經給自己做主的段曉.兩隻眼睛狠狠的瞪著.她難道不知道他已經等了她很長時間了嗎.難道不知道他一直在擔心著她嗎.
毫無形象的躺在自己的大床上.段曉猶自拿著幾顆櫻桃在吃著.心中對於這種生活都有了幾分依賴了.
「要是有一天讓自己去過特工的生活.不知道自己還做的到嗎.」段曉不禁這麼問自己.但是這問題的答案太沉重.
坐起身來.段曉看著外面美麗的星空.明晰如鏡.璀璨的星光絲絲墜落在大地上.灑出幾分暖意.
也許.自己終究不是這個世界的人吧.段曉笑了.笑的很苦澀.突然有一種前所未有的孤獨感.
整個世界都只有一個人.
這才是最悲哀的感覺.有些話不知道該說給誰聽.有些心情不知道該和誰分享.有些眼淚不知道該落向何方.
段曉笑了笑.帶著一絲超脫.帶著一絲遠離.似乎在這裡.又似乎不在這裡.在這一刻.她距離星光.好似那麼近.那麼近.觸手可及.
宮苑深牆.夜涼如水.
寒冰坐在月華宮拱頂之上.在黑夜中.彷彿和黑夜融為了一體.他的目光似寒星.閃爍著星光一般的寂寞與冷清.他怔怔的望著.那個在黑夜中無神的望著星空的女人.
手裡的寶劍閃爍著寒光.在星光裡耀目.他的手握了又鬆.鬆了又握.但是卻始終下不了手.哂笑一聲.自己竟然也會這麼婆婆媽媽的.搖了搖頭.終於暫時放下了這殺人的心思.或許.自己還虧欠她.當還完的時候.自己一定會下手殺了她的.或許她不是天女呢.
「啪」突然一聲響動傳來.
一瓶酒竟然直直的向著他飛了過來.
寒冰一挑眉.英挺的眉毛似乎利劍一般.但是此刻卻多了幾分溫潤.他伸手接過來那瓶飛來的酒.仰頭.喝了幾口.飛身躍了下來.坐在了段曉的身邊兩米處.
「你就不怕我下毒.」段曉笑著問道.
「當然不怕.因為我剛才看見你喝過.」寒冰老實的說道.但是卻帶著一分毫不在意.根本不計較裡面到底有沒有毒.
段曉一窒.一翻白眼.眉眼間流出幾許魅惑.說道:「你這是又來綁我的.」
「剛才想著是.後來決定讓你多活一陣子.」寒冰點點頭.又搖了搖頭.似笑非笑的看著她.
段曉對於他這種回答真的有些煩躁.不就是一個天女傳說嗎.看他們每個人都這樣極度的在意.
難道一個人就可以顛覆一個王朝.一個世界嗎.段曉不屑的撇了撇嘴.對於他們的這種想法表示出極大的怨念.
「你相信那個天女傳說.」段曉突然問道.
「那是當然.這裡的每個人都相信.」寒冰望了她一眼.點了點頭.
段曉無語.她就不信.只是什麼狗屁傳說.要是這都是真的.那她寧願相信每個人都是天女.
「我剛剛聽到一個消息.皇宮要選秀了.」寒冰沉默了一會兒.突然開口說道.
「選秀.這和我有什麼關係嗎.」段曉一愣.難道就是那個數以千百計的美女進宮任憑皇帝選擇妃子的事情嗎.那是一件很盛大的事情啊.
寒冰也不知道為什麼會告訴她這個消息.沒有回答她的問題.直接站起身來.就欲離去.
「你去哪裡.」段曉問道.
「去殺皇帝.」寒冰無比自然的說道.這似乎成為了一個習慣.每次來皇宮.都是去殺皇帝.但是每次都以失敗告終.然後受重傷.最後艱難離開.
段曉一愣.繼而一笑.這真太坦白了.想想自己來這裡以後.似乎就見過寒冰來搞了好多次的刺殺了.但是似乎一次都沒有成功過.
「去吧.預祝你成功吧.」段曉笑著說道:「出了門右拐.別走錯了路.」
「段曉.」突然月華宮的宮門口處傳來了上官凌天咬牙切齒的聲音.
上官凌天狠狠的瞪著她.直接將這個刺客寒冰都忽視了過去.他看著她.他真的那麼討厭嗎.竟然還公然給刺客指路.真的想讓刺客將他殺了嗎.
段曉尷尬的看著上官凌天.有些好不意思.怎麼就讓他撞見了呢.再說了.刺殺了你那麼多次.也不是沒事嗎.至於這麼瞪著我嗎.還有.不就是個告訴路怎麼走嗎.反正人家也知道.我不過是再說一遍.
段曉心中抱怨著.但是兩人卻是瞬間開始了交手.
寒冰一見來人.目光一寒.握在手裡的劍猛然出鞘.
劍光四射.將黑夜恍惚如白晝.寒光籠罩.竟似乎連星光都被打得零落.寒冰衝著上官凌天的弱點咽喉就刺殺而至.
上官凌天一揮紙扇.將刺來的劍打掉.紙扇猛地打開.像一道寒光衝著寒冰的脖頸劃去.
你來我回.兩人就斗在了一處.
段曉托著香腮.看著兩人打來打去的樣子.突然眼珠一轉.想到一個好主意.她直接跑回了自己的宮殿.拿來了酒菜.就坐在前面.看著兩人.
上官凌天的鼻子都快氣歪了.恨不得拿起寶劍給她一劍.你還當我們這是在演戲嗎.你還看上癮了是不.
就在上官凌天怨念叢生的時候.卻是被寒冰抓住了一個破綻.一劍就刺了過去.
段曉心猛地提了起來.也不知道是哪裡來的力氣.一下子撲了過去.撲到了上官凌天的懷裡.
血光閃.
寒冰愣住了.眼前是一抹血色.手不禁一抖.
「為什麼受傷的總是我.」段曉欲哭無淚.只覺得自己的肩頭又是一疼.想到自己昨天剛傷到的肩膀.似乎兩處一起疼了起來.一下子竟然暈了過去.
「曉.」上官凌天抱著她.她的身體一下子沒有了力氣.他不由的蹲了下來.將她的身體放平.
「傳御醫.御醫在哪裡.」上官凌天焦急的吼道.
這個時候.被支開的宮女和太監都齊齊的跑了回來.亂作了一團.
而寒冰卻是呆愣愣的看著自己劍尖的那抹血色.不知道在想著什麼.慢慢的融入到了黑夜中.只留下風中飄散的一聲淡淡的歎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