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客去刺殺皇上,這是死罪!但是曉月在垂危的時候,卻是不想連累無辜,讓段曉一人逃命去,這一刻,又如何去評說她就是壞人?
曉月不知道有沒有聽到段曉的話,腦袋一歪,暈了過去。
不能去找大夫,只能自己來。
段曉將曉月抱在了床上,將衣衫褪去。
傷口層層疊疊,想必都是在宮裡交戰的時候被劍氣割傷的,如今血液乾涸,連著衣服都已經粘在了傷口之上。
喊小二抬進來了兩桶熱水,又給了小二一錠金子,去藥店拿一些金瘡藥。
為了怕引起懷疑,段曉故意碰翻桌子上的一隻花瓶,用瓷片劃傷自己的手腕。
清理好傷口,敷上藥粉,最後將傷口包紮。
曉月已經被包成了粽子模樣,主要是傷口太多,也太密集了。
只是大腿上,就橫豎七八道傷口。
真是讓人佩服,如此重傷,居然還能在城裡逃亡了這麼長時間,這份毅力就不是普通人能夠做到的。
一邊包紮傷口,一邊暗罵上官凌天不懂憐香惜玉。
這個曉月如此美貌,居然也下得去如此狠手,心腸可真是歹毒啊。
上官凌天一定不知道段曉這個想法,否則真的是要去撞牆了,他如果手軟了那麼恐怕躺在床上等著被醫治的就是他了!
收拾完這一切,已經月上中天了,吃著桌子上的涼飯,段曉身心疲憊。
這房間裡只有一張床,說不得晚上只能湊合了。
不知道上官凌天如果發現自己不見了到底會是什麼感覺呢?會不會更加賣力的去找女刺客呢?
現在在客棧落腳,也只是暫時,萬一官兵來了,可就是無處可逃了啊,到底該去哪裡呢?
抱著這個擔心,段曉慢慢的進入了夢鄉。
清早黃鶯枝上啼,真正是盛夏好時節啊。
「你快起來!快點啊!」
段曉睡的正熟,卻聽耳邊有人不斷的在催促自己,只得揉了揉眼睛,打了一個呵欠,問道:「這麼早就喊我,怎麼了?」
曉月心裡氣個不行,這傢伙居然還能睡的這麼香,真不知道這腦子怎麼長的!但是想到兩個人昨晚居然同床共枕,不禁臉色又羞又怒!
「你,你昨晚幹了什麼!」曉月經過一晚上的休養,精神已經恢復了過來,只是這身上的傷口還隱隱作痛而已。
「什麼?幹什麼?」段曉撓著腦袋,卻又立刻恍然大悟:「你是說我給你包紮傷口的事情嗎?區區小事不值一提,只要你沒事我就放心了。」
聽了這話,曉月不禁眼圈一紅,如同死了一般,眼神漠然又冰冷。
「你不用感動,江湖兒女守望相助是應該的,我也不是那種施恩求報的人,如果你真的要報答就教給我輕功就行了,這樣以後有什麼危險的時候,我也能快快逃跑。」段曉想了想,將心裡的想法說了出來,卻一點也沒有發現曉月的臉已經越來越黑了。
「好!很好!」泥菩薩也是會發火的!曉月揉了揉手指,一把拽起段曉的衣領就將她丟到了床下:「我讓你不求報答,我不稀罕!」
「誒喲!你這個女人怎麼這麼凶呢!」段曉一個翻滾就站了起來,指著床上的曉月,憤憤不平!
「你毀了我的名節,居然還敢說我凶,還敢跟我提條件,我殺了你!」曉月惱羞成怒,就要掀開被子,卻沒有想到自己的身上全都是一個個的白色蝴蝶結,有的地方還隱隱露出血跡,一時間竟然失去了語言能力。
這個時候,段曉也反應過來了,敢情是因為這個女人覺得自己被冒犯了,難怪這麼大的火氣呢。
「咳咳,」段曉訕訕的笑著:「這個,曉月女俠,我們一定是誤會,你想啊,我只是一個太監,談何毀了你的名節呢!就算我想,那不也是有心無力嗎?」
曉月沉默不語。
「我三歲進宮就已經淨身了,男女之間那點事別說沒經歷過,就是想也不知道從何下手啊,我可比那和尚廟裡的那些看破紅塵的傢伙還要純潔啊,你一定要相信我啊。」段曉欲哭無淚。
曉月低頭思索,三歲還是孩子,肯定不知道了,進了宮就是伺候人,更是什麼也不懂了,看來真的是很純潔啊。
「曉月女俠,昨晚你生命垂危血流不止,當務之急就是救死扶傷,雖然我不是大夫,可也知道醫者父母心這個道理,在我眼裡,你是需要幫助的病人,我只是做了一個人不違背良心該做的事情!」段曉振振有詞。
曉月滿臉羞愧!
「曉月女俠,如果你對我還有什麼誤會,那麼我只有一死謝罪了,誒,好人難當啊。」說著,段曉就轉頭要走出去。
「等一下!」曉月聲音已經變的羞澀了:「謝謝你了。」
段曉仰天長歎:「只要女俠沒事,我就安心了。」
「嗯。」曉月輕輕嗯了一聲,低頭不語。
段曉立刻推門出了屋子,拍著胸膛,使勁做著深呼吸,暗歎自己如果穿越成大帥哥是不是一定可以勾搭不少大姑娘小媳婦呢?
喊來了小二,要了兩碟鹹菜,一碗清粥,就坐在大廳裡開始吃
喝起來,耳朵卻聽著四周的人在聊著閒天。
對於這個相貌堂堂而且出手大方的客人,店小二印象是極為深刻的,見到段曉一個人出來吃飯,連忙湊上前,笑嘻嘻的問道:「客官,不知道夫人……」
段曉恍然大悟,笑了笑:「夫人的一會我端上去,昨晚太累了,今天就沒有下來。」說著還露出了一個你是男人你怎麼可以不懂的表情。
店小二頓時明白了,喜笑顏開的跑去忙碌了。
大廳了這會人卻是極多的,雖然這會還比較早,但是有很多人是早早就要出來忙碌的。
這個時候聚集在客棧裡吃早點的人,三六九等都有,所以聊的內容也是新奇百怪,各式各樣的都有。
「王寡婦又勾搭了一個小年輕,聽說是知府大人的侄子。」
「那都不新鮮了,聽說這王寡婦不僅勾搭了知府的侄子,就連知府也是一起,你懂的。」
「……」
眾說紛紜,大廳裡都是一些漢子,聊起來也是一些烏七八糟的內容,段曉連連掏耳朵,可是這些人卻是越說越來勁。
就在段曉快要失去耐心的時候,終於有人嘮叨出了她想聽的消息。
「知道嗎?昨天皇宮裡可是去了刺客,聽說皇上差點……」一個人四周瞭望了一圈,才說了半句就被人打斷了。
「噓,這話你怎麼敢亂說,不怕……」說到這裡,那人還做了一個抹脖子的動作。
四周頓時一片唏噓聲,捧著陶瓷大碗開始喝粥,動靜之大,堪稱歷史之最。
段曉眨著亮晶晶的眼睛,望了一圈,頓時感歎,這輿論不自由可真的是太厲害了,動不動就要砍頭,難怪大家紛紛不再說下去了呢。
過了沒有多久,大廳再次熱鬧起來,聊得卻是一些王寡婦,李老漢等等一些名不見經傳,不知道何方神聖的傳奇人生。
歪著腦袋聽了一會,段曉嘴角抽搐近乎麻木,招呼小二端了一份熱乎的早餐,蹭蹭蹭的跑上樓去了。
真是沒有辦法混了,這些古人沒有一點娛樂活動,除了八卦還是八卦。
問題還都是一些沒有用的八卦,一點想得到的信息也沒有。
回到房間裡,曉月不知道何時已經穿好了衣服,整個人也梳洗過了,雖然臉色尚有一些蒼白,卻已經有了幾分精神。
將托盤放在了桌子上,段曉笑著說道:「還熱著呢,趁熱吃吧。」
曉月點了點頭,坐了過來。
吃過了早點之後,兩個人一個坐在床邊一個坐在桌子前,窗子開著兩扇,不時的有微風吹了進來。
「曉月女俠,我們去哪裡啊?總部能長期住在客棧吧?」段曉兩眼帶著期望,雖然她錢不少,但是這裡人多眼雜,萬一被抓回去,那可就苦哈哈了。
「說的是,」曉月點了點頭:「但是我們去哪裡都不安全啊。」
其實曉月並非沒有去處,只是在危機解除之前,她不能回去,寒冰生死未卜,如果自己的回去反而引去了官兵,那麼豈不是……
「誒!可惜我三歲進宮,早就沒有了什麼族人,要不也好尋一處落腳的地方啊。」段曉連忙歎氣,她可不敢喝曉月說什麼最安全的地方就是最危險的地方,這太扯了。
萬一曉月真的相信了,那麼早晚被上官凌天一鍋燴了。
想到上官凌天,段曉就是氣不打一處來!冷血!暴虐!無情無義!整天掛著那個笑嘻嘻的破臉欺騙大家的感情,實在是可惡。
屋子裡的兩個人一時都陷入了沉默,誰也不知道該如何是好了。
「噹噹噹!」門響了,店小二的聲音傳入:「客官,在嗎?」
段曉和曉月相視了一眼,眼裡有鄭重和擔憂,段曉擺了擺手,站起了身子,打開門。
店小二賊頭賊腦的望了望,小聲說道:「客官,官兵就要來了,您看是不是要躲躲?」
「……」段曉一把將店小二拖了進來,兩眼瞪得大大的:「你!你什麼意思!我又不是沒有給你房錢!我躲什麼躲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