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夜說罷,警告性的瞪了冥希一眼。
而這一眼,足以讓冥希背後發寒,幾滴汗珠不知覺的從額頭上滾落,但還是裝作什麼都沒發生一樣,繼續化妝。
直到冥希心驚膽戰的目送著玄夜離開,才突然覺得這計劃……真的令人心驚肉跳。
他們,真的能成功逃掉嗎……
而屋外的石之彥,隱藏在一個隱秘的屋頂上,此刻小瞳不在身邊,只剩他默默的坐在屋頂上,最後審查著手中的符咒,隨即將它們藏在懷裡。
今夜似乎格外的黑暗,抬起頭來望不見一絲光亮,就連月亮,也被烏雲所遮擋得嚴嚴實實。
幾絲冷風拂過石之彥的劉海,而石之彥轉頭望了眼那被喜慶所包圍的王府,突然不知覺的笑了出來。
那笑容,著實諷刺。
只是笑著笑著,石之彥的面龐便又有些僵硬了,隨即低下頭,仔細的端詳著手中的神筆戒風,神色又凝重了些許。
「其實你現在……應該很糾結吧?」一旁的噬靈獸倒是輕而易舉的看出了石之彥的心思,直言問道。
「這都被你看出來了。」石之彥沒有隱瞞,直言回復。
「呵,若是連這都看不出來,本尊這個神獸就白修了!」噬靈獸說著,靠近了石之彥,見石之彥一臉的決然,也只得深深歎了口氣,突然間,開口問了句:「為了那個女人,值得嗎?」
「你覺得呢?」
「本尊覺得……你很蠢!」
「蠢?」
「是的,宮墨染,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麼?」
「……」
「你真的要為了這對與你萍水相逢的母子殺了玄夜嗎!」
噬靈獸實在忍不住,乾脆怒吼出來,它的眼神犀利了些許,並且……完全無法理解石之彥的思維邏輯!
而石之彥的反應,也不過是再次笑了笑,似乎早已淡然的做好了死亡的準備。
但這般消極的態度,噬靈獸實在沒辦法接受:「喂,我說宮墨染你是不是瘋了?為了那個蠢女人,值得嗎?!」
噬靈獸乾脆衝到石之彥面前,不甘的辯解著。
他知不知道這意味著什麼?
玄夜不可能放了冥希,就算今晚冥希逃了,憑借冥希的那點功力,也根本逃不出玄夜的手心。
想要讓冥希徹底自由,那麼唯一的辦法便是……殺了玄夜!!
可是……今朝玄夜今非昔比,就算石之彥拼勁全力動用所有符咒,就算噬靈獸發動全部功力,也未必是他的對手!
石之彥現在的態度,不就是在找死嗎?!
「你這傢伙真不靠譜,明明還沒開始,你怎就這麼肯定本護法會輸?」石之彥從房頂站起,一臉的決然。
「別裝了!別人不懂你,本尊還不懂你?若是你有十足的把握,白天幹嘛還和那孩子說了那麼多遺言,幹嘛還給冥希寫了封遺書?這場戰鬥的勝算,你心裡難道會沒數?」噬靈獸笑道。
「……」
「可笑的是,明知會死,還要放手一搏,宮墨染,你終究是動情了!」
「你胡說什麼?!」
「我是不是胡說你比任何人都清楚,你和這對母子只是萍水相逢,你不是孩子的父親,也不需要為孩子的母親負責,更不可能和他們有什麼結果,但你這些日子還是為他們不求結果的付出,無怨無悔的幫他們,甚至敢為了他們的自由而去送死,你這不是動情是什麼?!」
「……」石之彥不知所言,不得不承認……噬靈獸說得沒錯。
而噬靈獸也不知該如何勸導石之彥,但明顯感覺得到,石之彥現在思緒很亂。
情為何物,它這個神獸永遠無法理解,只知道,此時的它,是無法說服已經心意已決打算鋌而走險的石之彥了。
「算了,既然你心意已決,本尊也不便多說,眼下我們該做的,便是拼盡全力,確保他們可以安全離開吧!」
這點,噬靈獸也明白,但噬靈獸還是要加一句:「但是你呢?你怎麼辦?」
「……我的任務完成得差不多了,剩下的,便聽天由命吧。」石之彥見噬靈獸一臉想要得到答案的模樣,解釋道:「王爺讓我來這裡,是為了讓我完成三個任務,第一,剷除明家勢力,確保他以後的計劃更加順利穩妥,第二,契約噬靈獸,日後為他所用,第三,集結兵力!這三個任務我都完成得差不多了,不管我的結局會是怎樣,我都算對得起他了。」
「原來如此,看樣子,你真的是石光祿的走狗!」
「隨你怎麼說。」
「但是,你怎麼敢肯定本尊會去孝敬石光祿?」
若是說第一點和第三點可以萬無一失,噬靈獸不會產生懷疑,至於第二點,噬靈獸實在無法理解,雖然這個宮墨染著實討厭,但是,日子久了,噬靈獸潛意識裡終究對他有了些理解與臣服,若是宮墨染請求它給予援手,它不會拒絕,但至於石光祿……
「……因為這是本護法的命令!」石之彥似乎看破了它的心思,直言回答,「你沒有理由拒絕!」
他說得沒錯,根據契約,主人的命令,它必須服
從。
不過說實在的,在這些日子的相處中,噬靈獸雖然不喜歡宮墨染,但不知為什麼,卻也適應了他的存在,有時甚至覺得,跟著他也沒什麼不好。
畢竟宮墨染的心計,配的上它的智商,宮墨染的實力,配得上它的階級。
時間久了,它竟習慣和這個討厭的符咒師並肩作戰了!
「吶,宮墨染……」
「怎麼了?」
「聽命於石光祿的事,本尊也不是不能答應,不過……有個條件!」
「什麼條件?」
「……此戰之後,本尊要看到你活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