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惜兒……不,你是誰?」周志遠初聽到那熟悉的聲音,看到那瓷瓶裡的淡淡身影,剛上前了一步,就又想到了那只是一個瓶子,怎麼會是他的惜兒。
「我是誰?我是來幫你的人。你知道這裡面是什麼嗎?這裡面可是惜兒的魂魄,不是現在的趙惜兒,是五年前你離開的時候,你喜歡她,她喜歡你的趙惜兒。」姚金蓮右手縮回,收回了自己手心裡的瓶子。
「一些小戲法罷了,無知的道姑也想來騙本將軍?」周志遠臉上猛然升起殺氣,這個道姑好像知道的不少?
「是嗎?將軍真的覺得這兒裡面不是你的惜兒?你不覺得你五年多前走的時候,和你回去後再見的趙惜兒完全不同嗎?」姚金蓮倒不怕周志遠不信她,莫說這裡面是真的趙惜兒,就算不是趙惜兒,她也有法子要他相信她。
「你怎麼證明她是趙惜兒?」周志遠眼角微抽,這個道姑說的不會是真的吧?可是惜……那一次他再次回去真的變了好多。
「現在的趙惜兒會很多稀奇古怪的東西,以前你熟悉的趙惜兒會嗎?現在的趙惜兒的性子是你熟悉的趙惜兒嗎?她說的話和以前像嗎?她對你的態度和以前一樣嗎?」姚金蓮每說一句,便看到周志遠的臉色難看一分,她心中便放鬆一分。
「笑話,她獨自一人經歷了那麼多,自然是會變了。這又有什麼好稀奇?」周志遠想到自己走後,她一個人面對了那麼多,變的堅強些也是理所應當。
「性子可以變,那她會的那些別人聽都沒聽過,她便會做的東西呢?」姚金蓮明顯已經感覺到周志遠雖嘴硬,可是眼眸之中已經有了些懷疑。
「那你說說現在的趙惜兒是誰?」周志遠冷冷一笑:「若你說的是實的還罷了,若說的是假的,我定要把你五馬分屍了。」
「現在的趙惜兒只不過是一個異世的惡魂罷了,她根本就不是這個世界的人,所以她知道的都是我們所不知道的。」當然這個只是姚金蓮的猜測,她想著趙惜兒懂那麼多別人不懂的,那大約就不是這個世界上的人。
「異世的惡魂?」周志遠嘴角一抹冷笑,抬腳向著姚金蓮緩緩走去:「你還真能編,她是異世的惡魂,怎麼會跑到我們這個世空?或是說她是哪個異世,你指給本將看?」這個道姑,竟然騙人騙到她周志遠頭上來了,可真是活到頭了。
「你還不信?」姚金蓮雖覺著自己成竹在胸,可是被周志遠的氣勢,仍是嚇到了。這個男人,這是不願相信她?
「當然不信,本將堂堂東楚大將軍,豈是幾句危言聳聽,便迷了心竅?」周志遠說的斬釘截鐵,可是心裡卻是有八成相信了的。畢竟不是還有一句話叫,江山易改,本性難移。而惜兒的性子,再怎麼變,怎麼可能短短幾個月,變了完成全了另外一人?可是就算他相信了,他周志遠是誰?豈能讓她一個道姑牽著鼻子走?
「你若不信,那真正的趙惜兒只有魂飛魄散。」姚金蓮在心內算了算,以自己現在的功力恢復清況,等一下就算這個周志遠變臉,要順利離開還是不難。
「是嗎?你還是承認你想騙本將什麼?本將也許看在心情好的份上,不計較你剛才的欺騙,還能助你得到你想要的。」周志遠嘴角一抹邪笑,看起來很是讓人有點心底發顫的感覺。
「你……」姚金蓮儘管因為有巫術,而一向目高以頂,可是畢竟出來見過的世面少。倒一時也被周志遠給唬住了。想到自己一旦離開,可再也找不到一個合適的合做夥伴,那不如就眼前的再試一試。雖說她先說出來,會失了不少優勢,難免受制於人。可是不說,那怎麼報仇?救她的紫兒?
「我可以幫你把真正的趙惜兒還魂,但是你必須幫我殺了凌千絕。」姚金蓮只要想到那個臭小子,竟然真的敢恩將仇報的把她的紫兒傷成那個樣子,她的心就恨的滴血。
「你要本將殺凌千絕,他現在的身份可是北燕一字並肩皇,而我是東楚的大將,你這是想引起兩國交戰?」周志遠又再掃了一眼姚金蓮,這個女人不會是南昭或是西楚派來離間兩國,挑起戰事的吧。
「你不用那樣看我,我可不管什麼東楚,北燕的。我只是想救我的外孫女,想替我的外孫女出口氣罷了。」姚金蓮看到了周志遠掃過來那一眼,她既會相面術,那猜心思自然也能猜出一二。
「你的外孫女?嗯……原來你就是鬼尼姚金蓮?」周志遠總算是想到了眼前這個女人是誰了?可是這姚金蓮的眼怎麼瞎了?他得到的情報只是說,這個姚金蓮在那個鎮國山莊,似乎是在十幾天前大鬧了一場。可是看到眼前,眼睛都瞎了一隻,似乎那場鬧還不小呢!
「沒錯,所以,你現在該相信我手上真的有你喜歡的趙惜兒的魂魄了吧?你我合作,我可以幫你救你的妻子,你幫我殺了那個忘恩負義的小人,我們算是兩方互利。」姚金蓮這會看到周志遠的態度,心下明白自己這一次總算沒有白來。
「你想我怎麼做?」果然,周志遠很好說話的開口問道。
「……」姚金蓮也不客氣,當下就把自己的計劃一五一十的向周志遠說了,畢竟他想救他的女人,而她想救她的外孫女。他和她都對那個凌千絕有恨,都想殺了他。所以她對他暫時可以不防備。
周志遠聽了,想到剛才這個女人袖中的瓶子,那裡面真的是他的惜兒嗎?
「你袖子裡的瓶子裡既然是真的惜兒,那有什麼辦法可以讓我和她交流嗎?」周志遠雖然心裡有八成相信了,可是還是有一絲擔心,他會不會被這個道姑給利用了?
姚金蓮這會兒也看出發了周志遠還有一絲疑惑,心中也明白,若是她沒有法子打消掉那一絲疑惑。他和她的合作,就沒有辦法盡全心。所以她
就算要廢此法子,也得幫他想想幫法。
「怎麼?不可以嗎?」周志遠看到姚金蓮低頭不知道想什麼?卻是不回答他的話,心中疑惑更甚。
「可是以可以,你把這個吃了,她就可以晚上到你的夢裡了。」姚金蓮伸手,掌心躺著一枚粉色的藥丸。
周志遠懷疑的看向姚金蓮手心的藥,嘴角不屑的撇了撇:「本將怎麼知道你手上拿的那是什麼藥?」他又不是傻子,明明知道眼前的女人有古怪,他還乖乖的吃她的藥?
「那沒有辦法了?你知道她是魂,你是人……除了夢中,沒有辦法和她相見的。」姚金蓮也猜到了,周志遠定不敢用她的藥。其實她手上這藥也沒那個效果。
「那你是怎麼和她交流的?」周志遠不會服用她的藥,可是他倒是真的很想見見她所謂的真的趙惜兒。
「我……是會巫術的人,自然是可以。」姚金蓮心思快速的轉著,想著是不是弄點什麼幻粉,讓他相信了才好。
「那你就幫我傳話吧,我有幾句話想問她。」周志遠稍一思索,開口說道。凌千絕反正他是非殺不可,至於是不是真的趙惜兒,他以後有的是時間。眼下這個道姑倒可以先拖著,也不定也有用得到的地方。
「好,你問。」姚金蓮對於周志遠這個問題,還是很滿意的。這個對她來說,很簡單。
「問她,我走之前,給她交待了什麼?」周志遠覺著雖然過了五年多了,可是再一次的腦中回想那一日,仍是有心底刺痛的感覺。他的惜兒說好了要等他,可是卻是投入到了另一個男人懷裡去了。
「……」姚金蓮沒有廢話,低頭嘴裡嘀咕一陣後,又似乎是傾聽了一會兒,抬頭看向周志遠。
「她說,你說讓她等你回來。她說……你說讓她記得不要認錯人,要看清了手上有疤痕的才是你。」姚金蓮抬頭,看向周志遠。
「好……本將很想答應你剛才的方案,也很想配合。可是你畢竟不是常人,本將很擔心,你會背後捅本將一刀。」周志遠說著,一臉的憂心。
「你想怎樣?我只是想要凌千絕的命,和你無怨無仇,對你動手做什麼?」姚金蓮對於周志遠臉上出現憂色,心中也是有些擔心起來。她好不容易費了這麼些時間,別他現在反悔了。
「那你除非,肯吃了這枚藥,本將才敢和你放心的合作。」周志遠也伸的和,遞出了一枚白色藥丸。
「這是什麼?」姚金蓮對於周志遠竟然伸手遞藥給她,是不屑至極的。她是誰?就算那南昭奇毒伊人醉,也能化解,還怕他這區區毒藥?
「這不是什麼有名的毒,只是……若是一個月後,沒有解藥雖也要不得命,可是卻是會內功盡毀。」周志遠倒也沒打算瞞著她,這個女人他調查過。聽說凌千絕身上的伊人醉就是她解的,那麼她對於他手心上的藥,定也是不會放太多的警惕的。可是這藥雖不毒,卻是真真正正的無解,當然若是她能解更好。他也很想知道這藥的解藥是什麼?
「你不會是想坑我?」姚金蓮雖對自己解毒的能力深信不疑,可是對於這個嘴角一直有著一抹邪笑的男人,也有一絲憂心。
「我們是合作夥伴,就如剛才你所說,我們之前互不相識,無怨無仇。我坑你做什麼?我和你的目標相同,都只是想要凌千絕的命,救回我的惜兒罷了。如你剛才的計劃,我們要先除去凌千絕,才能救回我的惜兒。那麼除去凌千絕的時候,你可以要求我給了你解藥再救惜兒,不就可以了。」周志遠這一次臉上沒有了那一抹邪笑,有的只是認真。
「罷了,相信你一次。」姚金蓮下意識的覺著,等她救出紫兒,一定要離這個男人遠點。這個男人不簡單,要知道原本她手握他的心上人,應該是讓他事事聽從她的,可是現在卻完全是反了過來。
「給。」周志遠的手又向前遞了一分。
姚金蓮這次沒有廢話,伸手接過藥直接送進了嘴裡。她有什麼好怕的,這個男人敢對她做什麼?她除了可以毀去他喜歡的趙惜兒,還可以做法也毀了他。
鎮國山莊
東院趙惜兒房內
「千絕,你要怎麼安置言紫?」趙惜兒依舊是一身她喜歡的月白長裙倚窗而站。
一身墨衣的凌千絕在她身後不遠,眼神有些迷離的看著前主窗口的女子。他和她之前的距離為什麼明明現在只有尺尺,他卻總覺得還遠在千里?
「怎麼?你這是又為鬼醫那老頭子當說客來了。」凌千絕想到那個這些天幾乎是失魂落魄的鬼醫,心中也有些歉意。言紫畢竟是他的外孫女。
「他想帶言紫離開。」趙惜兒沒有否認,其實言紫她也算是對她有恩。當年若不是她救了千絕,她和千絕現在哪裡來的重逢?
「他想帶走?帶哪裡去?神醫谷?」凌千絕對於言紫的去留根本就不在意,可是他在意的是姚金蓮逃了。那麼言紫就不能脫離他的掌控。
「是。」趙惜和看著窗外西方天際那抹殘陽,還記得在桃花村……玉妮姑姑回來的那天傍晚。他當時扮成一個老年的大夫,和她並肩夕陽下慢慢的走著。也許……很快,他和她就可以正大光明的……朝看初陽升起,暮看殘陽西落。
「他可以帶走她,但不是現在。」除了姚金蓮,言紫以後會去哪?他凌千絕自然不在意。
「好。」她短短的回答了一個字,卻是心暖如春。能得全心力她的千絕,不枉她穿越異世而來。這一生上蒼雖給了磨難重重,可是能換得她和千絕,小包子一家團圓。這一切她也不覺著多麼苦痛了。
「你在想什麼?」凌千絕緩步走到趙惜兒身側,低眸,看著她眸中那一抹淡淡的色彩。心中瞬間柔化成水,這樣和她相伴著日出日落,真得很好。待他們這邊事一了,回了東楚的桃花村。那便可以日日如此了吧?
「在想……你何時求親?」趙惜兒回眸,滿目柔情。她的千絕啊……百轉千回,她和他經過了這五年,雖苦雖痛。可好歹就要苦盡甘來。
「求親……」凌千絕的眸中溫情,因為趙惜兒出口的兩個字,本就是柔情似水,現在更是水光斂艷了。
「怎麼?你這是不願了。」趙惜兒唇角一抹估意的挑起的怒色,可是眼底的笑意還是出賣了她的好心情。
「……惜兒」凌千絕一聲輕喚,突然伸手將身側的嬌人一把擁進懷裡,幾乎是在瞬間,如狼般低頭,捕捉到那抹粉紅,深深的品嚐她的美好。
「唔……」一聲輕吟自趙惜兒口中溢出,閉上雙眸,伸出自己的雙手,輕輕的環在凌千絕腦後。感覺著他的掠奪,讓她的心仿若跌進了雲朵裡。
「娘親……」窗外,和小憐蹲在一叢花叢裡,剛救了一隻受傷小蟲子的小包子,恰好抬頭向這邊望了過來,卻是看到娘親被爹爹欺負了。幾乎是想也不想,伸手撿起地一塊小石子向自家爹爹的頭上丟去。
趙惜兒聽到自家小包子的聲音,自迷醉中清醒了過來,幾乎是在同時,便伸手去推凌千絕。
凌千絕被趙惜兒推了開,便是恰好迎面一塊石頭丟了過來。側頭避過,又眸含了怒色看向已經向這邊跑了過來的小包子:「小包子,你這是跟誰學的?」竟然敢偷襲親爹?
「你剛才是不是欺負娘親了?」小包子一張小臉亦是怒氣沖沖豪無懼色的向窗前跑了過來,這個壞爹爹,娘親是他小包子的。他怎麼可以抱著親呢?
「呃……小包子你看錯了,你爹爹剛才只是小聲的給娘親說給你取名字的事。」趙惜兒的臉這會兒紅的滴血,她剛才怎麼就忘了還有兩個小傢伙在外面呢?這要是被他們說了出去,哪還怎麼見人?
「是嗎?娘親……那爹爹取了什麼名字給小包子?」小包子雖然不是很相信娘親說的,可是提起名字這事,倒真的是小包子最掛心的。
「本來覺得挺好的,現在覺得那麼好的一個名字給一個動手打爹爹的孩子,很不配。所以……要重新想了。」凌千絕心中不停的想著,閻王閣是會跟著他遷東楚去。那是不是把兒子直接扔到閻王閣內讓他磨練一下好呢?
「哼……小憐我們走。」隔著窗子,小包子很不服氣的看向凌千絕冷哼了這麼一聲,便轉臉看向乖巧的站在他身後的小憐喚了聲後,扭頭就先走了。這個爹爹真的很不負責,怎麼可以每一次都拿人家的名字來威脅呢!
太過份了,等名字定下來後,他一定要想法子好好的扳回場子來。小包子心中氣憤,便是越跑越快,向著東院主院的大門跑去。
「帥哥哥,你怎麼跑那麼快?等等小憐啊!」小憐原本還跟在小包子身後,可是小包子卻是越走越快,漸漸的甩下她一大截了。
小包子聽到小憐的聲音,這會兒也出了東院的大門了,這才停下了腳。回頭等著小憐走上來。
「呼呼……帥哥哥,你怎麼了?」小憐看到小包子臉的好像帶著怒氣,心中有點擔心……難道是生氣她剛才走的太慢了。
「小憐,你爹爹他對你好不好?」小包子現在覺得他的爹爹對他一點也一好。
「我爹爹啊,他不理我。」小憐想了想,搖了搖頭。他爹爹好像她記事起每天不是在小屋子裡傻坐著,就在小院子裡傻坐著。都不和她說話的。
「不理你?」小包子疑惑的望向小憐:「為什麼他不理你?你是他的女兒……是他的孩子,爹爹不是都應該很疼愛自己的孩子嗎?」
小包子記得娘親說過,每一個孩子都是上帝給的爹爹和娘親的最好禮物。每一個爹爹和娘親都會喜歡自己的孩子。
「因為……娘親說,爹爹不喜歡她,所以也不喜歡我。」小憐說著,委屈的小眼通紅。她真的很想和爹爹說說話,可是爹爹總是看都不看她一眼。
「這樣啊……」小包子看到小憐雙眼通紅的樣子,心裡也有點不舒服的拍了小憐的背:「你爹爹那是笨,你這麼可愛,他不喜歡,以後會後悔的。」
話落,小包子想到了自家爹爹,小憐的爹爹不喜歡小憐,是因為不喜歡她的娘親。那自家爹爹不喜歡他是不是也是不喜歡娘親?
「你們兩個都站在這兒做什麼?」巫婆子剛自鬼醫那兒過來,便是看到了兩個小傢伙站在主院的院門口,不知道在談什麼?臉色都有些不好。
「婆婆……」小憐轉頭看到自家婆婆,臉上綻開了一抹笑,撲上上去。
「哎……小丫頭。」巫婆子聽到小憐喚她,心情好的不得了。這個小丫頭的性子和她那個女兒可是不一樣,應該可以得到幸福吧!那個詛咒應該可以破了吧?
「巫婆婆,小包子想問你。你覺著我爹爹喜不喜歡我娘親?」小包子這會兒想到自家爹爹之前可是把他和娘親扔到家裡,五年都不理。便覺著爹爹是十有*不喜歡娘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