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絕,鬼尼她?」她記得那道暗室門剛打開,她就只看到一雙血紅的雙眸,然後就什麼也沒有了。
「她跑了。」可就算是跑了,天涯海角,他也一定要把她給抓回來,她敢對他的惜兒下手,那就要做好承受他報復的準備。
「跑了?這麼說她也沒有什麼可怕的。」不是說她的巫術很厲害嗎?怎麼……她就跑了?
凌千絕看出趙惜兒的疑惑,開口解釋道:「她可能是剛做了法,太疲累了。」
「這樣啊,不對啊……那她剛做了法,我怎麼還好好的呢?」趙惜兒奇怪的皺起了眉頭。
原本凌千絕因為趙惜兒醒了過來,心情很好。可是聽到了趙惜兒這麼一句,心情徹底跌入谷底了。腦中不禁的回憶起鳳千醉的話,當年的那個前宮主可是身體漸漸壞的,那是不是說鬼尼還會再做法害惜兒?
趙惜兒幾乎是同時,也想到了這個可能:「難道她這只是第一次,還有第二次?」
「娘親,不怕。那個女人還要做法的話,小包子就讓朋友拿了那個壞女人的頭髮給她。她手上現在可是沒有娘親的頭髮了。」小包子聽到凌千絕的猜測,伸手拍了拍自己的小胸口。
「小包子這個注意不錯。」凌千絕讚賞的看向小包子,沒有想到這小子還能想到這麼個移花接木的點子。
趙惜兒聽了兩父子的話,心中也大約猜測可能那個什麼姚金蓮要害人是需要幾次的。那下一次,她只要保護好自己的舊物和頭好就好了嗎?
「小包子,你確定她做法是要頭髮?」趙惜兒有些擔心,會不會這個什麼姚金蓮下次做法不用頭髮了?怪不得她拿走了鳳娘的梳子,原來她要的不是梳子,而是梳子上可能會遺落的頭髮。
「是啊,她是這麼跟那個壞女人說的,準沒錯。」小包子重重的點了點頭,他這次是大意了。現在他知道事情的重要性,他自然不會再大意,讓那個壞婆婆傷害娘親了。
「對了,小包子,你是怎麼知道的?」又聽到小包子說頭髮的事,凌千絕這才想了起來,今天小包子明明在房內就沒有出去,他是怎麼知道那個姚金蓮竟然在言紫房內的暗室?還有她需要的是頭髮的事?
「娘親?」小包子抬眸詢問的望向趙惜兒,別人他不可以亂說,那爹爹可不可以說呢?
「千絕,小包子會點異能。」趙惜兒說這話時,心中稍稍的有點擔心,千絕會不會覺著小包子是怪物?
「異能?」凌千絕聽到趙惜兒這麼說,詫異的又望向小包子。他的兒子會什麼異能?
「是啊,我會和好多小朋友說話,我想知道什麼,它們都可以告訴我。也會幫我的喲!」小包子看到凌千絕一臉疑惑的望著自己,得意的點了點頭,傲驕的說道。
「小朋友?」凌千絕再一次的表示自己還是沒有聽明白,自家兒子所要表示的是個什麼意思?
「小包子是可以和動物們交流,他這個真的只是異能……他不是什麼怪物。」趙惜兒向著凌千絕開口解釋,卻又怕他誤會,又加上一句。
雖然她知道身為小包子的爹爹,若是真的有那不該用的想法就是渣了。可是她不想讓小包子聽了傷心……或許她內心深處還是有些怕他誤會的。
「異能……惜兒你亂說什麼?就算咱們的兒子有異能,莫說只是能和小動物交流,就是有還有別的什麼。那也是咱倆的兒子,怎麼可能是怪物?」凌千絕總算是明白了過來,他家兒子怎麼做到,身在房中卻知別處事的本事了。
可是最後趙惜兒加的那一句,可真是刺耳極了,他凌千絕的兒子會是什麼怪物嗎?要是太不可思議了……那也只是會天才好不好?
「娘親……人家才不是什麼怪物,你再這麼說,小包子要生氣了。」小包子冷著一張小臉,娘親剛才那話是什麼意思?他不就是會和小朋友說話,怎麼就說他是怪物了?
趙惜兒看到小包子冷著的一張小臉,這才反應過來,她剛才都說了什麼蠢話。忙笑著出口安撫道:「小包子,你連娘親說玩的笑話,都聽不出嗎?娘親這不是故意試探你爹爹的嗎,娘親想著,若是他敢對娘親的小包子有一點點不好的想法。咱們娘倆就不要他,咱們自己回東楚桃花村去。」
「什麼?」凌千絕聽到趙惜兒只是想試探自己,一張大俊臉也冷了。聲音也委屈了:「在你心裡,我就是這麼的不可相信?連我們兒子的事也可以拿來試探嗎?」
「啊……」趙惜兒看著一大一小兩張十分神似又都抱怨著的俊臉,想再暈過去的心都用了,怎麼可以這樣對她。她只是隨口多話了那麼一句,怎麼就變成人民的公敵了?
「娘親,在你心裡是不是就這麼不重視小包子?」
「惜兒,在你心裡,為夫就是這麼個不可相信?」
「別吵了……我暈了。」趙惜兒被耳邊的兩個男人吵的大眼一翻,整個人就想向後倒去。
「惜兒,沒有說清楚,你不能暈。」凌千絕大手一出,把正向後倒去的趙惜兒又給拉了回來。
「娘親,小包子真的生氣了啦。」小包子一張小臉怒氣沖沖的看著竟然還想裝暈的娘親。娘親這次太過份?剛剛明明醒了,還裝暈他們?這才一會兒,就又想再裝暈……當他小包子傻嗎?
趙惜兒無語的看著眼前的兩父子,突然腦中靈光一閃。想到了要轉移話題。
「哎呀,你們說姚金蓮她逃到哪去了?」趙惜兒話出口,覺著自己很聰明,就算不裝暈這次把這個話題轉過去,
不就好了。
「先不談她,你還是先告訴為夫,你到底相信不相信為夫的為人。」凌千絕搖頭拒絕這個小女人轉移的動機。
「娘親,你還是先把剛才那件事說清楚,其它的都交給我們男人來解決吧。」他小包子雖小,可也不是好騙的。
「上帝,救命啊……」趙惜兒仰頭長歎,她是一個頭二個大,這兩個大小男人怎麼可以合起伙來欺負她?她現在想談姚金蓮的事啊?
燕山深處山洞
「趙惜兒你個小賤人,老娘這就毀了你的魂魄,看你以後還能欺負我的紫兒不?」休息了許久的姚金蓮終於覺得自己體力恢復了些,伸手自另一個袖子裡拿出了一個奶白色的小瓷瓶就要向地上砸去。
「嗚嗚……嗚嗚……遠哥哥快救俺」……瓶子子裡的一直哭著的虛影聽到姚金蓮的話,嚇的哭泣的更大聲了起來。雖然她聽不懂外面那可怕婦人的話,但是她這個樣子真的好嚇人啊!
「遠哥哥?」姚金蓮要砸飛瓶子的手頓了頓,怎麼這小賤人還有別的男人?
「你說的遠哥哥是誰?」若是這小賤人真的有別的男人,那她倒要好好的看看凌千絕知道後的表情了。
「遠哥哥……嗚嗚……快來救惜兒……遠哥哥是俺相公啊……遠哥哥……」虛影看到姚金蓮停了手,可是那表情恨不得吃了她,好可怕……好可怕……
「你相公?你相公不是凌千絕嗎?」姚金蓮若不是看到那小瓶子裡的虛影確實是趙惜兒,都懷疑自己聽錯了。今天早上她可是見了趙惜兒一面的,完全不是這麼個哭啼哭啼的感覺啊?
「嗚嗚……凌千絕是誰?俺不認識……嗚嗚……」虛影想到自己不知道怎麼會事,感覺睡著就是醒不過來。可是怎麼這一醒,就被這個壞女人抓到這個地方來了?這個地方是哪裡?
「遠哥哥?」姚金蓮僅有的一隻眼睛狐疑的看向瓶子裡的虛影,這個女人這是在玩瘋戲?
「不准再哭,你要再哭,我就讓你魂飛魄散。現在好好的回答我的問題,你是誰?」想和她裝,她就陪陪她好好玩玩。
「趙惜兒……嗚……」瓶子裡的人兒回答完,剛想再哭,卻是想到了剛才那個可怕的女人說的話,一聲哭泣未完,忙強閉上了嘴,只無聲的落著淚。
「你承認了你是趙惜兒,那還裝什麼裝?」姚金蓮本就心情極差,眼眼很痛。可是這女人竟然還敢玩她?
「俺……俺是趙惜兒……俺沒說不是啊?」瓶子裡的人看著又發怒了的姚金蓮,心裡很是委屈。她沒有裝,她裝什麼了啊?
「你?」姚金蓮看著柔弱臉上帶淚的趙惜兒,這樣子的她和早上她看到的若不是長的一樣,根本就不可能是兩個人。
「你的相公是什麼遠哥哥,不認識什麼凌千絕,那你來北燕做什麼的?」姚金蓮心中疑惑越來越重,不禁的又按著狂燥的心耐著性子又問。
「北燕?什麼北燕?」瓶子裡的人一臉不明白,她什麼時候去什麼北燕了。她不是好好的在她的家裡睡覺嗎?她就是傷心……她就是很難受……她明明都很努力的做了,為什麼娘親還覺著她不好?為什麼香兒還老是罵她?她想做一個好兒媳婦,好嫂子的。
「你又裝……好,那你昨天在做什麼?」姚金蓮突然一個大膽的想法撞入腦中,這個趙惜兒會不會就……真的不是昨天的那個趙惜兒?
巫術中除了一種,借屍還魂,可有一種奪人軀體。前一種是原主魂魄離體後,被別人佔了。
後一種則是原主虛弱時被別人佔了。會不會眼前的這個看起來哭啼無用的女人才是真正的趙惜兒?而昨天她見到的那個,只不過是一個霸佔了別人軀體的孤魂?
「昨天……嗚……昨天娘親罵俺,她說俺沒用……怎麼娶了一個沒用的媳婦。她說俺做的飯太鹹了,不能吃。還有香兒妹妹……她說別人的嫂子都給妹妹買佳人坊的陪嫁,俺卻沒有給她買。還有爹爹……他好凶……他說若是俺再不好好的過日子,再生什麼閒事就讓相公回來休了俺。」
「嗚嗚……俺真的很怒力的去做了,俺真的沒有想生事。還有,佳人坊的陪嫁,俺不是不想給她買,是俺的嫁妝銀子都被娘親拿去了。俺沒有那麼多銀子了……嗚嗚……」瓶子裡的虛影越想越傷心,她真的想做一個好兒媳婦,好嫂嫂的。
聽說趙惜兒只是一個東楚的民婦,可是一個民婦竟然有本事做大了生意,成為東楚每一皇商,第一富商?
甚至在三國內也是能數得上的富有。
她還和東楚的少年相國私交甚好。
她制的香,更是四國女人最愛。就連她這幾天在鎮國山莊用的洗澡的什麼乳也是自她的戀絕坊買的,那麼什麼乳用了可是很香很滑的。
這些真的是一人民婦可以做到的嗎?
若說誰是趙惜兒一介民婦,倒是眼前的女人更適合,不是嗎?
可是……要在原主還在的時候,搶的軀體並不是易事,會是這麼巧合?
還是她其實就是趙惜兒,只是趙惜兒這小賤人故意想逃,才裝瘋誤導她?
「別哭了,安靜的給我待著。等明天我去查探後,再處理你。」罷了,再留她一天就是了。她是不是趙惜兒,她今天先體力恢復些,明天去鎮國山莊再瞧瞧就是了。
凌千絕書房內
「閣主,人已經送回來了。」百合神態認真,對著背對她而站的凌千絕恭敬回道。
她昨天後來可是打聽了,原來那個有些小聰明的大小姐竟然設計了夫人,而且……閣主心情很不好,她還是小心些的好。
「二爺這二天都去哪了?」凌千絕依舊站在窗前,看著窗外有些灰濛濛的天色。看來,今天不是一個好天氣。
「二爺……他最近是比較忙,都不在莊子裡,好像是去了城效朱小姐家裡幫忙去了吧!」百合聽到凌千絕出口的話聲音很平淡,心裡猜測,是不是夫人沒事……又報復了大小姐,這會閣主心裡的氣也消了不少呢?
「朱小姐?」凌千絕眼中疑惑一閃而過,想了起來不久前,他是在城中見到過這個朱小姐。不果,當時千灼他不是不屑一顧的嗎?怎麼又跑了去?
「罷了,不理他了。今天的婚事準備的怎麼樣了?是誰在負責?」凌千絕原本是想讓凌千灼負責今天的婚事,本來也只是一障眼法罷了。他不在,便不在了,也沒什麼緊要的。
「大哥,這大清早的是想小弟了嗎?」凌千灼剛興沖沖的走到凌千絕書房門口,便聽到凌千絕提他的聲音,以他的預估說的就是他凌千灼。
「二爺,今天回來的倒是早。」百合抬眸,看著凌千灼,眸中含了一抹戲蔑。這天還沒大亮,人就回來了,可不就是回來的早嗎?
「你既然回來了,那你就負責確認一下今天的婚事,賓客方面可能要費些心思。」他被封了逍遙皇,那今天山莊有喜事,雖然不是他凌千絕的喜事,可是想必聞信兒,不請而來的客人也不會少了。
「大哥放心,沒有請貼之人,小弟一律讓狗咬了出去。」凌千灼明顯的心情不錯,聽了凌千絕的吩咐,也沒有抱屈自己一晚上都沒睡。
「你們去西院瞧瞧,她剛送回來,……把她收拾乾淨了,今天的婚禮別讓她鬧笑話了。」凌千絕沒有心情再看一眼言紫,倒不是他怕自己會心軟,而是那個女人這一次徹底挑戰到他的底線了。他現在是一眼也不想看到那張讓他生厭的臉。
「誰?」凌千灼昨天昨夜人都沒有回來,倒真是不知道誰送回西院去了?大哥說婚禮……他說的是那個大小姐?可是大小姐不是本來就在西院嗎?
「二爺,誰今天成親你不知道嗎?」百合挑了挑眉,這二爺平時挺精明的一個人,怎麼這有了喜歡的女人了,這智商也降為零了。
「大小姐她不是本來就住在西院嗎?」凌千灼依舊是一臉的疑惑之色,他真的不懂她在說什麼?難道是昨天一天發生了什麼大事?可是昨天之前沒聽說有什麼大事要發生啊?
「二爺,你今天要負責婚事,不如你和屬下一起去西院瞧瞧,不就明白大小姐昨天晚上去哪了?」百合有些不懷好意,她想知道這個有了喜歡女人的二爺,看到大小姐的慘樣會不會憐香惜玉呢?
「你們出去慢慢商談吧,本君就不奉陪了。」凌千絕想到惜兒和小包子,就更想快速的處理了這些破事,好帶著惜兒和小包子離開這兒回東楚去。
「得令。」百合聽了凌千絕明顯沒有了耐心的吩咐,忙低頭應道。她剛才怎麼一時好奇,忘了閣主心情不好的事了。
「知道了,大哥,你就放心吧。這屈屈一個小成親禮,小弟一定給你辦的漂漂亮亮的。」凌千灼拍了拍胸,在百合話落後開口保證道。
凌千絕卻是懶的再理明顯處於發情期,智商為零的凌千灼。竟自轉身走向房門口,打開房門,踩著穩重的步子緩緩離去。
「呃……大哥他怎麼不理我?他不感動我的盡責就算了,他總要應一聲啊,怎麼連話也不理?」凌千灼顯然完全沒有弄明白,凌千絕對於那場婚事,只不過是想引得姚金蓮出現,至於婚事漂亮不漂亮他其實壓根都不在意。
百合同情的看了一眼完全沒有搞清楚狀況,現在一臉疑惑還有點點小委屈的二爺。
「二爺,婚事之前都是華青自己安排的,閣主讓你和屬下注意的是不要讓大小姐再鬧什麼花點子,不要讓亂雜的賓客出現在莊子裡。沒讓你辦一個漂亮的成親禮,知道嗎?」百合覺著自己還是太心軟了,沒辦法,誰讓這二爺是她舊主呢!
「可是……算了,去看看就去看看好了。」凌千灼自百合身上總覺得有些古怪,可是也懶的問了,有什麼古怪,他自個去看看也就知道了。
西院言紫房內
「大小姐……嗚嗚……大小姐……你怎麼會……」小玲子和小梳子兩人幾乎是不敢相信眼前床上躺著的是自家的大小姐。一頭長髮凌亂如稻草,身上只有一條長紅布包著,裸露中的肌膚更是青青紫紫的嚇人。
「……」全身痛的想死的言紫張了張唇,想罵兩個丫頭,可是卻是嗓子痛的發不出聲。只能恨恨的看著哭的傷心的兩人,她們兩個是死豬啊,不知道給她弄水擦洗一番?
「統領。」房門外,兩個守衛低下頭,恭敬的稱呼緩緩走近的男子。
華青瞥了一眼兩個低頭的護衛,雖然他們的態度看起來恭敬,可是他能感覺到他們快速低下的頭,剛才那一瞬間的同情。
華青心中升起不好的預感來,雖說昨天晚上凌千絕是帶走了言紫,可是後來也有人去通知了他,說是今天的堂還照拜。他們剛才的同情,是同情他沒有本事保自己的娘子嗎?
「大小姐呢?起了沒有?」華青儘管心中有萬千疑問,可是問出口的話仍然如常。昨天凌千絕帶走了言紫,倒底是去做什麼了?打她?還是恐嚇她?
「回統領,大小姐剛剛回來了?」兩個護衛不敢抬頭,稍靜了片刻,其中一人恭敬的回了話。
「開門。」華青心中不妙的預感越
來越強盛,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房內
「。……唔……」言紫聽到房外響起了華青的聲音,急的想開口喚兩個丫頭,拿薄被把她的身子蓋上。可是出口的卻依舊是破碎的音節,跟本就沒有辦法表達清楚自己的意思。
「大小姐……」小梳子有些焦急的看向床上的言紫,大小姐這是想說什麼?
小玲子側眸看了一眼床裡側疊好的被子,大小姐的意思是蓋被子吧?可是……現行的情況看起來莊主就是厭惡極了大小姐,就算她們現在幫著她遮掩一二,可是華統領晚點時間還是會知道的。到時候豈不更是惱羞成怒?
「……嗯」身上本就痛的不能喘氣的言紫,看到平常很精明的兩個丫頭,現在卻是都弄不明白自己的意思,又聽到外邊響起了開門聲。也顧不得再叫,只得強撐著想動了胳膊去拉扯一邊的被子。「啊……」一聲慘叫自言紫口中叫出,伸了一半的手又重重摔在了床上。好痛……好痛……
『吱』華青伸手推開了言紫臥室的房門,當看到床上狼狽的言紫僅包一條紅布,露出一身青紫的肌膚時,整張臉徹底黑了。
「嗚嗚……」慘叫後的言紫,一臉的淚。驚慌的看向剛打開門,正站在門口的華青……救我……求你救紫兒……
華青的臉黑了又青,青了又黑,終是退出了伸進房內的一隻腳,轉身揚長而去。
再走出廳堂門口,滿含怒氣的眸子,狠狠的瞪了一眼門口站著的兩個護衛,這便是為什麼剛才他感覺到他們同情的原因?
娶一個髒污的娘子,做一個無用的男人,確實讓人同情。
這麼想著,華青的眸子裡門風暴便越聚越凶。
兩個護衛接受到華青那如兒狼似虎的眸光時,兩人嚇的就想抬腳後退。統領這是做什麼?大小姐那個樣子,又不是他們弄的呀?
「華統領,你這麼早就來看新娘子啊?這新郎可真是夠心急的哈!」向這邊走過來的凌千灼,一眼便看到背對著他站在言紫房門口正和護衛對視的華青,開口取笑道。
他身後的百合嘴角抽了抽,她怎麼以前沒有發現她家二爺這麼可愛,這麼搞不清狀況呢?
背對著二人的華青,袖下的手憤怒的握緊成拳頭。他們二兄弟就算是皇室凌家,就算是天潢貴胄,可是就應該這麼欺負,欺辱人嗎?
「華統領,這怎麼……還害羞了?男子漢大丈夫,有什麼不好意思的。」凌千灼沒有等到華青回頭答話,想當然的以為人家羞澀了。
「二爺。」華青轉身,臉上已經沒有了剛才青黑交加的難堪,有的只是一向他往常的面無表情。
「華青,準備的怎麼樣了?」凌千灼已經走到了距華青幾步遠的地方,停下了步子。
「回二爺,都準備妥當了。只是,只是……」如果他現在說不娶言紫,那這個山莊就不可能是他的。罷了……娶就娶,他就當娶一個擺設好了。反正等他拿到山莊和鏢局,要怎麼對她,還不是他說了算?
「只是什麼?」凌千灼看著吱唔了半天的男人,卻沒了下,心裡就有些不喜。這個華青一個大男人,剛剛那麼娘們就算了,現在回答個話也這麼吱唔著,算什麼?
「沒事,二爺……你這是?」罷了,他華青一向能屈能伸,再多受這一次委屈,能換來山莊和鏢局,他何樂而不為?
「華統領閣主說了,若是你不願意今天的成親禮,也無妨。」凌千灼身後的百合緩緩走了上前,她倒想看看這個男人是不是真的不介意言紫?剛才看他的樣子,應該是已經知道言紫的狀況了。而且他明顯心情很不好,可是現在竟然還和自家二爺平靜的說話,這個華青似乎也是一個不能小覷了的角色。
「是百合姑娘來了,華青沒事,華青自小喜歡大小姐,能娶到大小姐是華青畢生最開心的事。雖然……可是那是因為她犯了錯,閣主要懲罰她,屬下也無話可說。」華青的態度很恭敬,又恰到好處的有一絲傷感。
百合看到這樣的華青,嘴角的淡笑更深了些。果然是個厲害的,她想……她明白閣主讓今天婚禮正常舉行的意思了。好一個一箭雙鵰,閣主出手,果然是驚喜成雙。
「嗯,我和二爺進去看看大小姐,你要一起嗎?」他願意忍辱負重,那他就忍著吧!只不過他的如意算盤,這次怕是打錯了。對上閣主,他只會賠了夫人又折兵。
「不了,你們進去吧!屬下還有事要忙,告辭。」華青覺得他臉上的沉靜維持不住了,聽到那個女人提到房內的女人,讓他忍不住想起剛剛不久前入目的不堪。
「哈哈哈……你去吧,反正想怎麼見,今天晚上的洞房,華統領都可以看了。倒也真不急在一時。」凌千灼又一次接了話頭,本是好意的話,卻是再一次在華青鮮血淋淋的傷口撒了一把鹽。
「告辭。」華青明顯臉上的沉穩破烈了,稍帶了一絲惱怒,硬著聲回了二個字,扭頭抬步匆匆轉身而去。
「呵呵呵……二爺,百合從來不知道二爺這麼會……呵呵呵……」百合一句話沒說完,呵呵的笑著先一步走到前邊去了。
「喂……百合,你在說什麼?你們今天都是打的什麼啞謎,能一次性說清楚嗎?」這一次,凌千灼明顯的感覺到了百合的取笑,不對勁……真的不對勁,他到底是錯過了什麼?
「你想知道你剛才說的話,在華統領的心中是什麼感覺……跟著屬下進去就都知道了。」百合已經伸手推開了言紫廳堂的房門,回頭看向身後的凌千灼,終於好心的回答了他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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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神神秘秘的。」凌千灼不滿的瞥了一眼百合,抬腳跟了上去,她不明說,他還懶的問了,他進去看看也能知道了。哎……這個女人真是不可受,還是他家的嬌嬌可愛。
房內
言紫的心仿若被刺了一大窟窿,呼呼的灌著風。華青……華青他就那樣走了?他進來都沒有?他是看到了她這個樣子,嫌棄了嗎?
明明……明明他之前不是總喜歡跟在她身後的嗎?
明明,之前只要是她喜歡的,他不是總會費盡心思的給她弄來了嗎?
明明……可是現在他剛才那眼中的厭惡,嫌棄又是什麼意思?
「大小姐?」小梳子看著臉上這會兒沒有痛的擰起來,卻是一臉悲傷的一可置信之色的言紫,大小姐這是被剛才的華統領傷到了嗎?
聽到耳邊的聲音,抬眸看去,風雲怒色漸漸在眸中聚集,兩個丫鬟站在床前。剛才她讓她們拿被子蓋上她,她們是真的不知道她的意思,還是故意的?
「大小姐,你這是怎麼了?口渴嗎?還是奴婢給你弄水先沐浴?」小玲子被言紫那樣好像看穿了她們的目光,嚇到了。大小姐那是看出來她剛才是故意的嗎?
『吱』的一聲房門再次打開,百合先了凌千灼一步走了進房門。
「啊……」聽到開門聲,言紫側眸望到進門的百合,破碎的驚呼自口中溢出,剛才還一臉的怒色一下子全驚恐。她……她來做什麼?這個惡魔一般的女人,昨晚上再那樣傷她之後,還把她扔進了百花樓,讓五個骯髒的男人對她……
「別怕……大小姐這是嫌棄百合丑嗎?」百合一張眉目如畫的臉上,適時的出現了一抹傷感。抬腳向房內走了進來。
「啊……」房門口,凌千灼一聲驚叫。那床上的人是誰?
饒是百合心理素質超常的好,心內這一次倒也真的被凌千灼的叫聲嚇了一跳。回頭,不滿的斥責道:「二爺……您能像個男人嗎?」
「爺是不是男人,你自己慢慢猜吧!」凌千絕不滿的蹬了一眼百合,這個百合,仗著大哥賞識,現在越來越不把他這個舊主放在眼裡了。
凌千灼又將眸光看向床上的女人,這會兒總算確認床上,那青絲散亂,一條紅布包著一身青紫的女人,確實是言紫本人。心內大驚:「這是誰,竟敢這樣對大小姐?」言紫可是他和大哥的救命恩人,這讓大哥知道了還得了?
言紫一臉的驚恐,在聽到凌千絕不滿的怒問後,心中瞬間升起了希望。她當年,不但救了凌千絕,可也是救了他的命。說不定他能知恩圖報,能救她一命。顯然言些忘了,她雖救了凌千灼的命,可她一向看不起他。
「唔……救……唔……」儘管言紫心中升起了希望,可是仍是嗓子痛的說不話來,只能斷斷續續的吱唔著。
「你連話也說不了了?」凌千灼震驚的抬腳想向床邊走,又想到現在這個樣子好像不合適。抬手指著床裡側的被子,對正傻站的著兩個丫鬟叫道:「還不快給大小姐蓋上?」
一邊的小玲子得了凌千灼的令,忙伸手拉過床裡邊的薄被給床上的大小姐蓋上。
百合瞥了一眼凌千灼,冷笑著開口道:「二爺,可真是憐香惜玉。」
「呃……」凌千灼看到百合唇角的冷笑,好像有些明白了過來哪裡不對勁了。
難道她身上的傷是大哥?
可是怎麼可能,這個女人雖然過份,可是她對他們兄弟有救命之恩,為了這一點,大哥也不會對她動手的啊?他以前若不滿對她做點什麼,大哥可都罵他的。
「二爺,你猜對了。她身上的傷,是屬下動的手,不……應該是屬下讓人動的手。」她雖然射了幾枚銀針,可那都是沒傷沒痕的。她身上的青青紫紫可是在百花樓,給弄的。可不管她百合什麼事,她有心也無力啊,不……她就算是個男人也壓根不可能會這麼差的沒眼光。
「你……你就不怕大哥……」凌千灼這次是被嚇到了,百合不喜歡大小姐他知道,可是百合什麼時候膽子這麼大了?
「屬下自然不敢,屬下奉的可是閣主的令。二爺……你還有問題嗎?」百合無奈的又翻了一個白眼,二爺真的沒有腦子可言了。
「唔……」言紫顧不得自己身上那些刺骨的痛,滿懷希望的看著凌千灼,救救她吧。
「哎……真是可憐。」凌千灼一臉同情地看向床上,已經蓋上薄被的言紫。抬腳緩緩走了過去,無奈的搖著頭。輕嘲道:「果然這個樣子才是最適合大小姐的。」
「唔……」言紫看到凌千灼一臉嘲色,剛剛有點希望的心,通的一聲掉入絕望的陷阱。
「百合,她這個樣子怎麼成來?真難為華青還要她了。」這會兒,凌千灼也想了起來,他剛才在外面對華青說的話。瞬間明白他一直覺得不對勁的地方在哪裡了,不過華青那小子本就不是個好東西。這麼想著,還挺爽。嗯,他剛才真的不是故意的,這天地可鑒啊!
東院趙惜兒房裡
「你昨天晚上不是走了嗎?」趙惜兒詫異的望了一眼窗外,現在……天是已經大亮了,看來是她醒的太晚了。
「剛到,你這就醒了。害的我都沒有機會聽聽你說不說夢話。」凌千絕其實那會自書房出來,就過來了。怕打擾到趙惜兒和小包子睡覺,所以一個人默默無聲的坐在桌子旁邊的椅子上。只是靜靜的目不轉睛的看著床上相擁而眠的母子。
「去,你才會說夢話吧!姐……這種商場女高人,才沒那麼沒品呢!」趙惜兒伸手輕輕的扶著床頭坐了起來,小包子昨天晚上睡的太晚了,今天還是讓他多睡一會兒。小孩子睡不好,可是影響身體的。
「好吧,你說什麼就是什麼。為夫一切都聽娘子的。」凌千絕一臉好脾氣,還帶了討好的笑看著趙惜兒。
「你……這頭狼變身小綿羊了?」趙惜兒又輕輕的掀開被子角,下了床,伸手取了床疊好的外衫穿上。
「其實晚上睡覺,穿著衣衫睡不好。」凌千絕看著自床上下來,一身素白內衫的趙惜兒。她好像特別喜歡白色,外衫青一色的月白,內衫都是雪白,就連裡面的肚兜……好像也是雪白色的多些。這麼想著,凌千絕的眸子便漸漸染上了深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