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等等,不會是你根本沒搭吧!」凌千絕後知後覺的發現了對面男人眼中的一抹得意。
「咳咳……那個你去洗碗去,我去休息了。」南剎被凌千絕說中了,有些不好意思的站了起身,故做鎮定的在凌千絕一臉鄙視的注目下離開了堂屋。
三老太房內
「婆婆,您醒了,快起來吃點東西再睡。」趙惜兒好不容易把三老太喚了起來。
三老太腦子還有些昏昏的,過了好一會兒,這才清醒了過來。
「惜兒,你怎麼就回來了?婆婆還沒來得及做晚飯呢!」她本來很睏,就想少睡一會兒,起來做晚飯的,怎麼這一睡睡的惜兒都回來了。
「婆婆,不用了。惜兒已經做好了,您餓了吧?您是去外面堂屋吃,還是就在這屋裡吃?」趙惜兒看著依舊一臉疲倦的三老太,婆婆這到底是怎麼了?
「惜兒……」凌千絕掀開門簾子,看著房內的一老一少。
「他是?」三老太聽到有人喚惜兒,就抬頭望去,卻是看到一個年輕英俊的男子打開門簾子,站在門口。好像是在哪見過?
「婆婆,他……他是大夫,俺擔心您身體,讓南叔去請的。」
「哦,怪不得老婆子看著眼熟呢,原來他就是那天晚上……」三老太終於想了起了,那天她醒來,可不就是看到南剎和一個年輕墨衣俊公子站了她房裡。
「大夫,你快進來幫俺婆婆瞧瞧啥兒。」趙惜兒不悅的瞥了一眼依舊站在門口的凌千絕,他是站在那裝什麼?
「好,來了。」凌千絕看到趙惜兒瞥過來那一眼,心內美滋滋的。那明明是不悅的眼光,他卻硬是看出了那是趙惜兒向他撒嬌的味道來。
周有財家
王氏做好了晚飯,端了過來又扶著周有財慢慢的坐了起來。
「你先慢慢吃著,俺去瞅瞅香兒。」王氏把手上盛著稀飯的碗遞給了周有財手上,準備再去端飯給周香兒。
王氏想到周香兒,也有些擔心起來。她回來這都好一會兒了,怎麼都沒聽到香兒叫她呢?
「嗯,你去吧。」周有財背後靠著二個枕頭,這才勉強自己坐著,端碗吃了起來。
王氏心裡輕歎了一聲,哎……她咋就是個這麼苦命的,伺候完老的,還得伺候小的。
王氏心裡哀怨著,又去廚房端了一碗稀飯,端去了周香兒的房間。
「香兒……香兒……」王氏端了碗稀飯,掀開周香兒房的門簾子,房裡漆黑一片。好在自窗子裡照進一些朦朧的月光,倒也依稀能看到一些。
王氏將碗放在小桌了上,掏出袖袋裡的火折子,點著了小桌子上的煤油燈。
「香兒,快起來吃飯。吃了再睡。」王氏點著了燈,轉身又向周香兒走去。
「這丫頭,咋睡的這麼死呢?」王氏見喊不醒,就伸手向周香兒身上拍去。
「起來吃飯了,香兒。」王氏的手輕拍在了周香兒露在被子外的肩膀上。
「周香兒……」王氏見周香兒依然沒有動靜,心裡升起不好的預感來。
「香兒……香兒……」王氏小心翼翼的伸手向周香兒臉上摸去:「啊呀……怎麼這麼燙?」
「當家的……當家的。」王氏忙轉身向著房外跑,嘴裡喊著周有財。
「咋了?又咋呼啥?」周有財剛把碗裡的稀飯喝完,就聽到了王氏驚呼的聲音。
「當家的。」王氏掀開門簾子,一臉焦急的跑了進來,對著床上的周有財急急說道:「咱家香兒發燒了,喊不醒咋辦?」
「發燒了?那你趕緊先弄塊帕子給她先擦擦身子啊!」周有財聽到周香兒發燒了,心裡也急了起來。他這一家人這是咋回事?明明兒女雙全,眼看著又要添孫兒。可是這才短短不到一個月的時間,兒子沒了,大女兒不見了。這小女兒也被打傷了,這還燒上了。要燒壞了腦子可咋辦?
「好……好……」王氏也是突然摸到周香兒那發燙的臉,給嚇著了。一時失了主意,這會兒聽了周有財的話,也冷靜了些。
王氏又急急忙忙的去端了一盆水,到了周香兒房裡。剛伸手掀開周香兒的被子,一股臊臭味撲鼻而來。
「嘔……」王氏聞到臊臭味噁心的想吐,這丫頭咋還拉到床上了?
沒辦法,王氏糾結了一會兒,還是伸手去脫了周香兒尿濕了的褲子。又轉身打開櫃子找了一張干床單,疊了鋪了周香兒身下。這才開始拿了帕子沾水,給周香兒擦洗。
周氏祠堂
趙惜兒房內
「千絕,婆婆身體真的沒有關係嗎?」趙惜兒有點擔心,雖然千絕說,婆婆只是因為前段時間太累了,又傷心傷神大過。
「沒事,你放心吧。」凌千絕伸手拉起趙惜兒的手,現在他基本本都確定惜兒是懷上了身子。若是沒有懷上,他的那藥根本就沒用,若是沒有懷上,玉姑的葬禮上就會要了惜兒的命。鳳千醉想做什麼,他現在越來越想不懂。十天後,他便要馬上為惜兒渡血誘蠱。只要蠱毒轉到了他的身上,他才能稍放些心。
「嗯,那好吧!」趙惜兒雖然心內依舊擔心。
房外響起二聲布谷鳥叫,凌千絕鬆了趙惜兒的手:「我先出去一會兒,你先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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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sp;「嗯,你去吧!」趙惜兒原本還沒注意屋外的布谷鳥聲,這會兒聽到凌千絕說要出去了,她這才想到外面可能是凌千絕的人打的暗號。
凌千絕迅速的低頭在趙惜兒額頭偷吻一下,轉身身影一晃,消失在正要伸手推他的趙惜兒面前。
趙惜兒看著伸出的手,那裡已是空空一片。淡淡的不安在心底氾濫,他總是這麼神秘。他總是這麼來去無影,是不是有一天他消失了,就算是消失了。她連去哪裡找他,怎麼找,都不知道。
周氏祠堂外空地
「啟稟少主,周香兒似乎是不好了。」墨衣鬼臉的暗衛,不敢抬頭看向凌千絕。他不知道這事要不要來稟報,因為少主曾說過,無大事不得打擾他。
「怎麼了?」凌千絕雖和周香兒相處的時間並不多,可是對於周香兒,他也並不是沒有一絲感情。
「屬下不知,只是看她娘,好像很著急。」凌千絕曾說過,他們只能在暗處,不得太過靠近他們的房間。
「走,去看看。」凌千絕沒有再問,無論是為了心中那一點對周香兒的兄妹之情,還是為了她能順利頂替惜兒身份。他都得去看看。
周有財家
王氏將周香兒用帕子擦洗了一遍,可是她身上依舊滾燙的利害。這可怎麼辦?這麼燒著,別把腦子燒壞了,可怎麼辦?王氏焦急的看著一張小臉燒的紅彤彤的周香兒,她雖不是她親生的,可是也畢竟是她一手帶大。雖說她心內偏向福兒一些,可對於周香兒和周志遠,她也並沒有起什麼苛責之心。
她當年因為剛生了周香兒,和周有財生氣後,被周有財狠狠打了一頓。她生氣憤恨之下,便只抱著剛剛二個月的小女兒香兒去了溢州。
到了那兒之後,進了一朱姓人家去做奶娘。可是……大戶人家的奶娘是吃的好些,住的好些,卻沒有時間照顧自己的香兒。平日裡,她把香兒放在房間,不時的偷空回去照看一下。香兒也是個乖巧的,二個月大的她多是睡著,只是偶爾醒了也不哭鬧,等著她回去餵她一些剩餘的奶水。
她奶水雖然充足,可是卻多是被那家的大小姐吸了,等她偷空回來喂香兒時,也只有那麼一丁點了。只不過短短半個月的時間,她的香兒就自原來的白白胖胖,瘦小的只剩下一身骨頭。
她也心痛……本想再堅持幾天,拿了那個月的月銀,就帶著香兒回家。可是沒想到第二天,她的女兒就開始拉肚子。最終……因為她沒時間照顧,她的小女兒越病越重還是沒了。後來沒幾天,偶然間在城效的土地廟,看到了放在地上籃子裡的小小嬰兒。
一道墨影無聲無息的出現在王氏身後,伸手點在正哀傷回記的王氏後肩。
凌千絕看著滿臉哀傷倒在周香兒床上的王氏。心裡也有一絲異樣,王氏雖說為人刻薄,可是對他和周香兒倒也算上是恩人。因為他,鳳千醉動手暗中除去了她的兒子。算起來,好像是他對不起她一些。
周氏祠堂趙惜兒房內
趙惜兒瞪著雙眼,沒有一絲睡意。千絕他是去了哪裡?怎麼這麼久還沒有回來?
千絕他到底瞞著她什麼?
千絕他說要去北燕,此去一定是危險極了。
「怎麼還沒睡?」一身墨衣的凌千絕如魅影般出現在趙惜兒床前。
「你……總是這麼無聲息的。」趙惜兒的聲音含著一絲無奈。
「怎麼?你不會是因為我沒有在,所以都睡不著了?」凌千絕聽出趙惜兒話語中的無奈,他心裡一痛,她是想到什麼不開心的事了嗎?
「你可以告訴我了嗎?」趙惜兒這次沒有和凌千斗嘴,也許她多瞭解他一些,心底的不安便會少一些。
「好,我要睡床。」凌千絕伸手脫去身上的墨色長衫,僅著雪白襲衣就要上床。
「好。」趙惜兒自動的向床裡面挪了挪,給凌千絕騰出位置來。
「看來。今天晚上我若是提一點別的要求,你也能答應了?」凌千絕說著,嘴角就帶了一絲邪笑。
「你再費話,就下去。」趙惜兒說著,就要伸年推向凌千絕。
「好了,不費話了。」凌千絕伸手一把攥住趙惜兒的手,又伸出另一手伸到趙惜兒脖子下,把她攬進懷裡。
他如果說他就是和她成親的周志遠,不知道她會不會生氣?
「惜兒,你喜歡周志遠,還是喜歡我?」凌千絕有些擔憂的看向趙惜兒,雖然他就是周志遠,可是之前他真的很少和惜兒相處,似乎大多是那個替身在陪著她。若是她喜歡的是周志遠,那豈不是就是說喜歡的是那個替身?
「是你要告訴我你的事,怎麼又反過來問我了?」趙惜兒以為凌千絕不想和她說,現在這是在和她轉移話題。
「惜兒,你先回答我,好嗎?」凌千絕的口氣很認真,這個問題對他來說很重要。
「我以前喜歡周志遠……可現在,喜歡你。」趙惜兒思索了下來,她還是如實的告訴他好了。只是不知道他會不會覺著她是朝三暮四的女人?
凌千絕的心被趙惜兒那一聲,以前喜歡的是周志遠狠狠的砸入地獄,接著又被趙惜兒那句現在喜歡你,而高高提起。他這是怎麼?他怎麼沒有聽到他的惜兒初時說的就是以前?
這麼想著,凌千絕唇角就溢開了一抹傻笑。
「你傻笑什麼?」趙惜兒原本有些擔心凌千絕會覺著她是個朝三暮四的女
人,當看到凌千絕的傻笑時,她的心才稍稍放了下。
「開心你喜歡我。」凌千絕的聲音充滿了寵溺。
「你可以開始說了嗎?」趙惜兒忍不住又開口催促道。
如果……如果我告訴你,我就是和你拜堂的周志遠,你會怎麼樣?
凌千絕心裡有些猶豫,他要怎麼說?
「你怎麼不說話了?」趙惜兒看到凌千絕又沉默了,心裡有些不舒服。他這是怎麼了?他的事難道就這麼不想讓她知道?
「我並不是一直在冥宮長大,初時,鳳千醉很厭惡我。她把我扔到了一個民家。至到長到五歲才被鳳千醉派人帶回冥宮。也就是自那天起,冥宮有個我,民家有個我的替身。偶爾,我也會回民家生活,替身加冥宮接受鍛煉。」
「你說的是什麼意思?」猛然間,趙惜兒覺著凌千絕說的民家,讓她心些慌,。
「我……我就是和你拜堂的周志遠。」凌千絕說的很慢,很沉重。似乎是每一個字都是重如千斤。
趙惜兒猛然伸手按著床,脫離了他的懷抱,坐了起身。仿若看陌生人一般看向凌千絕,眸中滿是冷凝:「你到底是周志遠?還是凌千絕?」問出的口話,很急,趙惜兒的心被揪的生痛。他騙了她,他果然是騙她。
「惜兒……」凌千絕也坐了起身,認真的看向趙惜兒:「惜兒,我是千絕,可也是和你拜堂的周志遠。」
趙惜兒欲伸手拉起凌千絕的右手:「讓我看你的手。」
「你要看我手上是否有疤痕?」凌千絕輕輕的伸開,自己的右手。
趙惜兒沒有接凌千絕的話,伸手拉過他有些冰的右手,仔仔細細的看了:「沒有,什麼也沒有。你不是周志遠,你為什麼要說是他?」
「手上受傷的是鳳千醉按排的替身,也就是玉姑去的那天晚上帶你去小溪邊的那個男人。」他說這些,他內心是懼怕的。這些日子以來,對於他的惜兒,他自然也瞭解了一些。她最不容的就是欺騙,而他不只騙了她一次。
「替身?你的老婆……娘子,你竟然放心讓她和你的替身相處?那是不是你的洞房也可以讓替身來替你完成?」趙惜兒心裡這一刻很複雜,她自己都不清楚她心內是什麼感覺。
「不會的,他不敢。」她是不是生氣了?凌千絕原以為趙惜兒會罵他……打他,趕他。可是為什麼,這一刻她竟是這麼冷靜,嘴角帶了抹嘲諷。
「不敢?為什麼?」他是在乎那個替身有沒有動前身的嗎?他心裡是有前身的嗎?那他知道她現在已經不是她了,他是不是會很失望?
「因為伊人醉。」之前鳳千醉沒有告訴他怎麼解人醉時,他和那個替身都只知道伊人醉不能破處子之身,否則必會馬上身亡。這也是那天,他初聽聞有男人夜裡進了惜兒房裡,他急忙趕過去的原因。
「伊人醉?你能把話一次說完嗎?」那個替身因為伊人醉不敢碰前身,這為什麼不敢碰?她都快被他繞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