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身後,白髮白鬚一身道袍算命仙打扮之人,恭敬的低頭回道:「回少主,一切都依少主吩咐。周香兒明天會來要回信物。」
凌千絕點了點頭,伸手向身後扔去一張疊的四方的紙:「馬上回冥宮,找機術,照這張圖連夜製造一把匕首出來。明天一早拿來呈給本座。」
「屬下得令。」算命仙打扮的暗衛,伸手接住凌千絕扔過來的圖紙後。人影微閃,已是不見蹤影。
廚房
「丫頭,快坐下來歇歇腳,吃飯吧。這忙和了一天,累壞了吧?」三老太心疼的直搖頭,哎……這麼二十幾個人的飯食,都是丫頭一人忙活,也不許她幫忙,這會總算是忙活完了。
趙惜兒轉身在水盆裡洗了一把滿是汗水的臉,又洗了手,這才拽下繩子上的帕子擦了擦,笑著走過來,在小桌子邊的三老太旁邊坐了下來。笑嗔道:「人家哪有那麼嬌氣,不就是一頓飯食罷了。」
三老太拿了一雙竹筷遞給趙惜兒,無奈道:「好,好,咱們的惜丫頭是個能幹的。快吃吧,再等……可就要都涼了。」
趙惜兒接過三老太遞過來的筷子,心中猛然想起,哎呀……她怎麼把那個人給忘了?
早上吃早飯,她去找他人,可是到處都找不到,也就沒理了。
這她又忙了大半天,中午飯本就又晚了點,他這會兒會不會己經餓極了?
「丫頭,吃飯啊,你想什麼呢?」三老太吃了一口菜,心想丫頭做的菜可真是好吃。剛揚頭想誇趙惜兒兩句,卻是看到她傻拿著筷子正在發呆呢。
「沒……沒呢,嗯俺……俺想俺的新院子一定很好看。」趙惜兒淺笑的說了一句,便低頭開始吃飯。她還是趕緊吃好了,去瞧瞧他。好在,飯菜都還有。
「嗯……是啊,老婆子雖看不懂你畫的那是什麼,可是今天聽你和那些師傅們講,老婆子也覺著那院子蓋起來,可是敞亮著呢。」三老太聽到趙惜兒說新院子,心內有些失落,惜丫頭新院子蓋好了,就該搬出去了。哎……又剩她這個孤老婆子一人了。
趙惜兒正吃著飯,聽到三老太的回話,聽出三老太話裡的失落。便停了筷子,抬頭一臉嚴肅的看向三老太向道:「三姥姥,俺問你個事。你喜歡惜兒不?」
三老太原本被趙惜兒那嚴肅的表情唬的楞了一下,也嚴肅了起來。可是又聽到趙惜兒竟然是問了這麼一個問題,滿是溝壑的老臉揚起了笑:「傻丫頭,老婆子長年孤身一人,你來陪老婆子,和老婆子做伴。老婆子自然是喜歡,你還這麼問,是想討打?」
「嗯……三姥姥,那您想不想和惜兒長長久久的待一起啊?」趙惜兒索性放下了碗筷,向三老太湊近了些,一把挽起三老太的胳膊,撒起了嬌。
「啊……」三老太一時沒反應過來趙惜兒的意思,有些發楞。
「三姥姥,您是不是不喜歡惜兒,這麼簡單的問題,您老還用想這麼久?」趙惜兒看到三老太許久不語,心裡也有些擔心,這老太太長年住在祠堂,應該也是有原由的。她是不是根本不願意搬出去?
「惜丫頭,俺這一大把年紀了,跟了你……只會是拖累。俺還是……」三老太回了神,心中酸澀難受。
「三姥姥,您說什麼呢?您怎麼就是拖累了?您看今天,你不是還幫俺燒火了嗎?再說了……俺一個孤身棄婦一人住在那新宅子裡,要是有什麼心思不好的,陷害了俺,那俺可是有嘴巴也說不清。所以,您老說……這是您老拖累惜兒嗎?依惜兒看您就是不喜歡惜兒,不想和惜兒一起住。」趙惜兒說著,便是傷心的低著頭。
「丫頭,這……這好好的說話,怎麼還……不是,老婆子。哎……老婆子這可……」三老太看到趙惜兒傷心的低了頭,一時也失了分寸,話也說不利索了。
趙惜兒看到三老太急了,擔心再急出病來。不敢再嚇三老太,忙抬頭認真的看向三老太道:「三姥姥,您看您也是孤身一人,俺也是孤女無親。要不……你認俺做孫女行不?」
「孫……孫女?」三老太征楞的又重了句趙惜兒的話。
「是啊,孫女,俺是您的孫女,您是俺的奶奶,以後咱們就相依相伴……好不好?」
三老太下意識的想答應,她多少次在夢裡,夢到妮兒的孩子在她身邊轉著喚婆婆。也許……她可以自私一次,可是……
趙惜兒看到三老神情有些鬆動,忙又加緊說道:「您要是不認惜兒,那惜兒在這兒桃花村便還是無根無依的。誰想欺負了就會去欺負一下,惜兒也會待不久的。可是你要是認了惜兒,就憑您老在村裡的威信,以後一定不會有人還敢欺負惜兒的。」
是啊,這村裡人多少都有些排外,若是惜兒無依無靠的,那以後還不都欺負她。這麼一想,三老太也終是釋懷了。雙眼發紅的點了點頭:「好,就依丫頭的,你以後喚老婆子婆婆好嗎?」
「嗯,好……婆婆。」趙惜兒甜甜的一聲婆婆,原本是為了暖三老太的心,可是喚出來後,竟是覺著自個心中竟也甜蜜溫暖了起來。
「惜兒……呀,你這是忙到現在才吃飯?」張杏兒一臉笑意的走到了廚房門口,看到趙惜兒競這會兒才和三老太吃飯。
「嗯,是嫂子來了。快進來坐。」趙惜兒看到張杏兒過來了,忙站了起身,向張杏兒走過去。
張杏兒擺了擺手:「你吃你的,別忙活了。我是剛收拾完家裡的,過來看你有什麼忙的,來幫幫你,你懷著身子,可是不能累了。」
趙惜兒之前聽到她們說她的身子
時,還不覺著怎麼了。可是經過了昨晚,現下又聽到張杏兒提身子,一張小臉便有些發紅了:「嫂子,過來幫忙就幫忙,還偏要取笑惜兒,不理你了。」
午飯在趙惜兒和張杏兒偶爾的笑鬧中,結束了。
剛放下碗,嚴峻儀那邊派了人送回了碗筷,並囑咐了一聲,說是香花鎮上鋪子出了點事,先回去了。
趙惜兒看著大木盆裡洗的乾淨的碗筷,對嚴峻儀的細心點個贊,這樣的合做夥伴還真是不錯。
張杏兒幫著她將碗筷收拾歸位後,又幫著收拾了鍋灶。這才說甜甜還在三奶奶家留著,又急匆匆的回去了。
三老太忙活了大半天,也累了,便在趙惜兒的催促下回房休息去了。
趙惜兒走到廚房將後鍋蓋著的小盆子揭了過,裡面的飯菜已經有些涼了。
只好又生了火,熱了熱,便端進了自己的房裡。將飯菜放在小桌子上,趙惜兒不敢大聲喊人,怕驚動了三老太,只好在房內到處尋了一遍,可是卻沒見到那人的身影。
房樑上的凌千絕看到房下的趙惜兒到處找人,冰冷的心裡湧起一抹喜悅。她的在找他嗎?
趙惜兒轉了一圈,沒見到人,失望的輕喃:「他真的回後山了?」他是生氣了?還是厭惡她昨晚的主動?她還想問……那個什麼十日香,要怎麼辦?有沒有別的法子可解?他走了,萬一不回來?越想越焦心的趙惜兒,急的在地上重重跺了一腳:「怎麼辦?」
「你找我?」凌千絕輕輕自樑上躍下,依舊是一身墨色長衫,出現在趙惜兒身後。
趙惜兒聽到凌千絕聲音,焦急的心猛一鬆,急急的回頭。可她剛一看到凌千絕,情不自禁的便想到,昨天晚上那些糾纏的片面。
小臉漲紅的急忙轉過眼,看向一邊小桌子上的飯菜,指了指道:「吃飯吧。」
凌千絕側眸看了一眼桌子上的飯菜,冰冷的臉上有絲動容。卻是腳步未動,冷聲問:「你剛才找我,有事?」她剛才那麼急,是出了什麼事嗎?
趙惜兒本有些不好意思面對凌千絕,可是聽到他這冷冷的調調便又有些來氣。
轉身抬腳走向小桌子邊,在一張小凳上坐了下來。才抬眼看向凌千絕:「你過來。」
凌千絕不知道趙惜兒為什麼突然又生氣了,不過依然抬步向趙惜兒走了過去:「嗯?」
趙惜兒也冷著臉指了指桌上的飯菜:「吃飯。」
凌千絕見趙惜兒真的挺生氣,也不多話,順著她的意思在她對面坐了下來,拿起筷子
幽十足的吃了起來。
趙惜兒無語的扶了扶額頭,他真是塊冰啊。她這麼晚送飯過來,他不是應該表示一下生氣?或者是對於她送飯過來,表示一下感謝。還有……看他的樣子這麼自然,是不是他已經把昨天的事真的都忘了?
哼……男人,就沒一個好東西,全是沒良心的。
越想越氣的趙惜兒,已經忘了,今天一大早是她說讓人家忘了,以後不要再提的。
凌千絕吃光了桌上的飯菜,覺著一向對吃食不挑嘴的他還想再吃。心中閃過疑惑,以前她做的飯菜雖也不錯,可是卻和現在做的完全不一樣。
若不是她身中伊人醉,她背後的火形胎記,他都真的要懷疑這個人是假的了。心中這麼一想,凌千絕便抬頭向趙惜兒望去,卻正好看到氣鼓鼓的嘟著嘴的趙惜兒正瞪著他,疑惑道:「怎麼了?」他臉上有東西,凌千絕下意識的伸手向自己臉上摸去。
趙惜兒原本是生著氣,可是看到凌千絕一張冰臉看了過來,還下意識的去摸嘴角,便起了逗他的心思:「你吃了俺做的飯菜,就沒覺察到什麼不同嗎?」看你一張冰臉能維持多久?
「好吃。」凌千絕確認了自己臉上沒有什麼,便看著趙惜淡淡的說了兩字。
好吃?姐的手藝別說在這兒個時空,就是二十一世紀,那也頂得上名廚了,當然好吃。心中這麼想著,趙惜兒臉上便邪笑起來:「好吃,那是俺積善成德,手藝自然是天上地下,絕無僅有。可是俺做給你的菜,可是下了五毒散,你吃了後……沒覺察到嗎?」
「沒毒。」凌千絕雙眸直直的看向趙惜兒,那飯菜有毒沒毒,他自然是知道。可是好好的,她為什麼這麼說?他發現,他現在完全不明白她在想什麼?
趙惜兒以為在中毒面前,是人人平等的。眼前這塊冰也一定會嚇的花容失色,可是結果人家依舊冰臉不驚,還沒趣的拆穿了她。
「沒毒就沒毒了,你可以自行活動了,俺要上床午休了。」話落,趙惜兒小臉騰的紅了,心下暗罵自己,她這是怎麼了,好好的說句話,不就是有上床兩個字嗎,至於就臉紅嗎?真是丟她穿越人的臉。
凌千絕原本冰著的臉,在聽到趙惜兒那句上床後,也冰破臉紅。下意識的,便準備轉身離去,剛走了一步,又想到了正事,又轉回了身看向趙惜兒:「饒君軒過來找你,他是另有圖謀。」
「嗯?你怎麼知道?」趙惜兒雖然也懷疑饒君軒動機不純,可是她卻是想不明白人家好好的饒大少爺能圖她什麼?她可沒有那麼自戀的以為,在小麵館鋪子讓人家饒大少爺對她一見鍾情了。
「你身上的匕首。」若是以前,凌千絕一定不會告訴趙惜兒這些,可是現下,他確下意識的願意說。也許是因為,現在的趙惜兒不像以前的惜兒那麼膽小吧?
「匕首?」趙惜兒腦中快速的轉了轉,那把匕首果然有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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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瞎編什麼?人家饒家還會看上一把匕首?」
「你不用試探,我既然說了,便是打算告訴你。」凌千絕又轉身走了回來,依舊在趙惜兒對面坐了下來。
趙惜兒被人家拆穿了小九九,有些不好意思的瞪圓了眼:「嗯,那你說,俺聽著。」
「那把匕首是東楚先皇賜給燕王的,所以自然價值連城。」凌千絕突然想,如果告訴她實情,是否會更好。她一個女子雖說和之前不同了,可是也未必就會瞎折騰。
「哇……燕王?」趙惜兒雖原本就猜測那匕首貴重,可是這怎麼竟然還扯上了王爺。疑惑的問道:「那燕王是?」好吧,她穿過來雖有前身的記憶,可是前身記憶裡可從沒有燕王這麼高大上的人物。
「燕王是東楚先皇的第二子,他母親是南昭皇太女,原本是要繼承南昭皇位的。可是因為和東楚先皇相識,便自願放棄了東南昭皇位,嫁東楚先皇為南貴妃。」凌千絕雖然長在冥宮和桃花村,可是這些信息,那老妖婆的信息網都是有的。老妖婆雖喜歡折磨他,可是卻為了讓他更像他父親,倒也沒折了他的雙翅。
「呵呵……這燕王的娘,南貴妃還真是個癡情的,可惜了……癡情女子負心漢。」趙惜兒一臉可惜的搖了搖頭,抬手輕捶了捶腿。嗚嗚……她的腿又開始痛了,是她這一天太忙了,累著了嗎?
凌千絕看到趙惜兒抬手捶著腿,她的腿是不是又痛了:「你的腿?」
趙惜兒搖了搖頭:「沒事,休息一會就好了。對了,你接著講那負心漢的故事,別停啊!」
「負心漢?為什麼?」凌千絕覺著自己跟不上她的節奏了。
「為什麼?人家南昭的皇太女放棄皇位,要嫁給這什麼東楚先皇。可他倒好,給了人家一個妾的位份,這不是負心漢嗎?」趙惜兒嘴巴撇了撇,這男人是真不明白,還是男人們內心都不會這麼想,不覺的委屈女人為妾是多麼過份的事?
「是南昭皇太女自請為妃,誓不為後的。」當年若是不是那皇太女自願為妃,怕是當年的東楚就被北燕踏平了。
趙惜兒臉上楞了楞,最先腦中晃過的念頭,便是那南昭皇太女有什麼難言之隱?畢竟她高高在上的皇太女,有什麼道理不坐後位卻要屈身做妾。
「好吧,你接著講,俺不研究她為妃還是為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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