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氏也傻楞楞了,聽到那屍體不是遠兒?她自已也說不清心中現下是什麼滋味,遠兒雖說不是她親生的,可是卻是她奶著帶大的。原本她自己都要忘了周志遠不是她親生兒子的事啦。
前些日子,遠兒沒了,她是真的傷心死了,是福兒安慰她說,反正也不是她親生的,走了就走了,說明是緣分盡了。她這麼一想,雖心中還難受,可到底也好受了許多。可是眼下……哎,她在想什麼?就算那不是遠兒,遠兒也定是沒了。要不然怎麼這都半個多月了,還不見人回來?也沒音信的。
周福兒覺著自己的頭都大了,怎麼連這事兒也給牽出來了。看到自家爹周有財那失控的樣子,心中也焦急了起來。自家爹可是個重男輕女的,他是不知道周志遠壓根不是他親生兒子,若是等會兒……他發起瘋來不會真的打死她吧?想到這兒,周福兒忙看向王氏「娘啊……你別聽這人亂說,他是想害福兒。害你的親生女兒啊……。」
王氏聽到周福兒的話,心中猛的一驚,可不是。無論那遠兒是生是死,眼下都是沒信的。也不是她親生的,而福兒可不同,福兒可是她親生的女兒。「當家的,你咋糊塗了?那天遠兒回來,咱們可是都看過的,那不是遠兒還能是誰?俺是遠兒親娘,懷他生他養他的,還能認錯了?這混人,真是可惡,害了福兒一次還不夠,還害第二次,第三次。」王氏走了上前,瞪著被周有財拉起來的劉水,扶著周有財的胳膊傷心的的勸著。
周有財聽了王氏的話,心情平復了復,覺著王氏說的也有理。
劉水見周有財信了王氏,覺著也慌了。畢竟人都埋了,他可是拿下出半點證據來的。「好,那周志遠的事,咱們先不說,周福兒她賣她弟媳這事,俺可是有證據的。」
周有金這會兒已經漸漸冷靜了些,聽到劉水說有證據,看著已近黑了的天色,煩燥的問道「有什麼證據還不說?」
張杏兒拉了拉身邊的平家的,小聲道「平嫂子,天色暗了。你幫我一起去提幾盞燈出來持上好不?」
平家的,雖然也好奇到底是什麼證據,可是這天色也確實暗了很多,人臉都看不清了。點了點頭「好,走吧。」兩人沒聲張,轉身進屋提燈去了。
李氏雖也想看熱鬧,可剛才周有財那一棍子打的實在,她痛的受不住了,也轉身去屋裡躺床上歇著了。
周福兒覺得今天可能真的要栽了,向著身邊的李慶用了個眼色,伸手捂著肚子,準備裝肚子痛走人。
趙惜兒看到了,夜幕下嘴角一抹淡笑「大姐,若是不舒服了,可以先回去休息。俺是相信大姐不會害俺的。這事,大姐在不在也沒什麼關係,他說什麼。大伙也就隨意聽聽。」你走了吧,你走了,人家說什麼,你可是一點申辯的機會兒都沒有了。
劉水對著周福兒和李慶這種出了事,不管他的做風很是不滿。便索性竹筒倒豆子,一五一十的說了起來「原本周福兒的計劃是俺承認了和她弟媳有姦情,然後會說動村正和村裡人今晚上便將俺們沉潭。李慶會在俺的豬籠動些手腳,等下了水便能打開了。沉潭,俺不怕,俺劉水的水性很好。而且周福兒說了,她會負責疏散鄉親,李慶他負責接應。然後俺就帶著那小寡婦去溢州,交給花滿樓的老鴇就行了。一共能有五十兩銀子,他們三十兩,俺二十兩。李慶和花滿樓老鴇的契約書就在李慶懷裡揣著呢。花滿樓也已給給了二十兩的訂金了。」
李慶聽到劉水竟和盤托出,心虛的不行了。整個腦子一片空白,一時間竟楞住了。周福兒忙伸手扯了扯李慶的衣袖,暗示他快趁著天黑人們看不清,做點動作銷毀了。
三老太突然顫顫的一手扶著椅背,一手拄著拐棍站了起來。
趙惜兒本就站的近,忙上前扶了「三姥姥,您慢點。您要什麼?俺去拿。」趙惜兒這兒好一會都不敢分神,專心注意著周福兒和李慶,倒是真沒有瞧出來三老太要做什麼。
四抹亮光漸漸的自周有金,身後的堂屋移了出來,昏暗的院子便又昏黃了起來。
張杏兒和平家嫂子,兩個將四盞燈籠用竹竿高高挑起,分別掛在院子四個角的房簷下。一輪圓月也悄悄的漏了臉,給院子裡又添一絲光輝。
周有金見三老太站了起來,自個也忙起身,站在三老太身後。不知道三老太突然站起來,要幹啥?
三老太拄著拐扶讓趙惜兒攙扶著一步一步走向李慶,臉色很不好。
周有金見三老太走了過去,也忙跟了上。
院裡的其他人也睜眼瞧著,看三老太這是要幹啥?
李慶看到這樣步步逼近的趙惜兒和三老太,特別是趙惜兒那雙似萬年寒冰的利眸,竟是讓他忍不住的步步後退。
周福兒也驚了,今兒個這事她可真是陰溝翻船了。那怎麼辦?她接下來……正在腦中快速的轉著的周福兒感覺到自己身邊的李慶竟被一個老寡婦,一個小寡婦逼的步步後退了,氣的一把拉了他「你怕什麼?你可是李村村正兒子,誰能隨意就敢把你怎麼了?」
周福兒這話一出口,等於得罪了周有金和三老太,以及桃花村的鄉鄰了。可是她也沒法啊,現下這情況,除了威攝和硬碰硬,撒破臉外她也沒別折了。這小寡婦逼人太甚,以後看她周福兒怎麼收拾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