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咱們的合約,小婦人自然記得。合約上寫著小婦人制的這綃絲花,只能在貴鋪上貨。掌櫃放心,別的鋪子小婦人絕計不會供貨。不婦人不會違約的。實話向掌櫃的說,小婦人的原料出了問題,所以暫時制不出綃絲花了。」
趙惜兒前幾天知道絲網可能要出問題,回去的可是好好的將合約研究了一番。當確定合約上只規定她二年內供貨給佳人坊,不能自銷或轉別人代銷。也沒規定,她一定要交多少數量和不能罷工後,她可是鬆了好大一口氣。
左掌櫃被趙惜兒這麼一解釋,一回想,可不是,當時他只想著她的這些綃絲花只能給他的佳人坊銷售,可沒規定人家供多少貨。他以為這婦人會為了多賺銀子也定會多多供貨的。失誤呀,失誤。
趙惜兒一直都注意著左掌櫃的臉色,現下看到他沒有要和她細究的意思,這才放下心來。畢竟眼前的左掌櫃人還是不錯的,她暫時還不想和他斷了合作,雖然綃絲網她暫時弄不到了,可是她還有別的想法呢。
「雖然綃絲花要斷貨,可是小婦人這兒倒還有一種新鮮物不知左掌櫃可有興趣?」趙惜兒深知打一巴掌,再給一甜朿的原理。
「嗯?是什麼?」左掌櫃本有些失落的,又聽到趙惜兒這麼一說,又打起了精神。
「呵呵……」趙惜兒看到左掌櫃起了興趣,輕輕的一笑「毛衣?不知左掌櫃可有聽過?」
「毛衣?是什麼?衣物嗎?可是佳人坊並不是衣料店?」左掌櫃聽到是毛衣,心中不免有些失望。這什麼衣他是沒有聽過,可是無論是什麼衣他的佳人坊不賣衣物啊。
「姑娘說的毛衣倒是引起了在下的興趣,可否細談?」休息間門口,不知何時竟站著一個水藍色長衫的公子,腰間同色腰帶,白玉珮飾在腰間,一頭墨發藍玉冠高高束起,冠兩側各垂下一顆藍色珠子,隨著他的步子而輕搖著。他的皮膚白皙,濃眉翹鼻,鳳眸微微狹長,談不上十分英俊,可是給人的感覺便是一個溫和君子。此時他白皙的臉上泛著紅光,正抬眼打量著望向他的趙惜兒。他身後亦跟上來一個十五六的小廝手上捧著一個錦盒。
站在門口的嚴峻儀對正垣然打量他,面上沒有一絲波動的趙惜兒產生出一絲好奇來。這小婦人倒是有趣,不似尋常婦人,看起來倒是落落大方呢。
雖面容枯黃,倒也眉清目秀頗有幾分姿色。一身粗布月白色衣裙,發上只有一根木簪固發,打扮撲素。
「啊,是大少爺過來了。大少爺這是剛自京城回來嗎?」左掌櫃看到少年,忙站了起身,在趙惜兒和嚴峻儀互相打量之時便跑上前去,熱情的把嚴大少爺迎了進來。
趙惜兒聽到左掌櫃喚那公子大少爺,想來便是這兒的少東家了。也禮貌的站起了身臉上是溫和大方的笑意。
嚴峻儀在左掌櫃的迎接下,已走了進來,站在趙惜兒對面,擺了擺手「姑娘,請坐。」又轉臉對著左掌櫃「左叔也坐下吧。」
三人笑著互相寒暄著各自挨著長桌坐了下來。
坐下正準備說話的嚴峻儀看到桌上的籃子,驚訝的睜大了雙眼「咦,左叔這些是?」
左掌櫃看到東家的驚訝,便指了指對面的趙惜兒「大少爺,這些是這位周娘子拿來的。」他看得出自家少爺眼中的興味,可是可惜沒了。
「周娘子?這花是?」嚴峻儀臉上是豪不掩飾的疑惑。
趙惜兒沒覺得他疑惑有何不對,畢竟這絲網花並不是這個異世有的,所以淡淡的一笑「是小婦人閒來無事,瞎琢磨的。」
嚴峻儀拿起插在草瓶內的那束荷花,仔細的看了每朵花,每一根葉子。心中忍不住驚歎,這花比他在京中看到的還細緻。許久後,嚴峻儀放下手中的香水百合,對著身後的小廝招了招手「拿過來。」
小廝得了自家少爺的令,忙上前二步將手上捧的錦盒放到大少爺面前的桌子上,又退後幾步,在嚴峻儀身後站好。
嚴峻儀伸手緩緩將桌上的錦盒打開。
「啊?這是……。」左掌櫃驚訝過後,臉上升起喜色。這束杜鵑花的材料雖和周娘子帶來的綃絲紗看起來一樣,可是這花身上噴灑了金粉,看起來更美。能以金粉飾花,那麼定不會出自周娘子之手了。
趙惜兒亦震驚的睜大了雙眼,生怕是自己看錯了。確認了不是她眼花後,心肺間是滿滿的喜悅。必竟他鄉遇故人已是樂事,更何況她這是買不到車票的異世「這,這花你是自哪裡得來的?快告訴我……。快告訴俺。」這花不是出自她的手,她自然清楚,那麼這編花人是否和她一樣來自二十一世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