頂樓,寒風瑟瑟,冷風吹起我散落在額前的短髮。我裹緊身上的羽絨服,似一個局外人站在人群外看著這一幕。
身穿寬大病號服的孔書彤臉色慘白一片,雙唇凍得發紫,車禍未痊癒,她左胳膊還纏著厚厚的紗布,嬌小的身子抖如篩糠倚在欄杆上,手中還攥著一張報紙。
「我我沒有跟莫言離婚,我沒有跟他離婚,我們還有小小,他怎麼可能不要我呢!不可能的,不可能的」
聲音雖小。卻字字入耳,我看著她無神的雙眼,我不是精神病專家,我不知道她到底是真瘋假瘋。
江墨言正在跟她的主治醫生羅伯特交談著,只見他雙眉緊擰,過了半響,向還在那裡喃喃自語的孔書彤走了過去。
「書彤,你先過來好嗎?」
「墨言你來了,你快跟他們解釋,我們沒有離婚,我還是你的妻子。」
見到江墨言,孔書彤情緒再次激動起來,全然不顧還站在邊緣處爬起身來,冷風呼嘯,我還真為她捏了把冷汗。
江墨言沉默。對他伸出手來。
「墨言你說話啊,我知道我錯了,曾經不該離開你,可我是真的愛你啊。」說到這裡,孔書彤又坐了下去,一隻腿還耷拉在邊緣下面,捂著臉痛苦的哭了起來。
「為了你兩次被人姦污。我只知這輩子配不上你,可我還是不捨得放手,我已經沒了親人。我只想你能給我,給小小一個家,難道這樣一個小小的要求你也不肯答應我嗎?」
風撩起她的長髮,嬌小的身子因哭泣聳動的更加厲害,周圍的人議論聲此起彼伏,我的手不禁收緊。
「書彤,錯過了就是錯過了,不可以再重新來過。」
「江先生?」
羅伯特焦急的叫了他一聲。江墨言並未回身,目光一直緊緊鎖在坐在邊緣處的女人身上。
聞言,剛才情緒激動的孔書彤,面如死灰,淡淡看了江墨言一眼,抬頭看向天邊的藍天白雲。
「活著真的好痛苦,墨言幫我好好照顧小小,來生我再也不會放開你的手,來生見。」
輕飄飄的話語傳來,她的身子消失在邊緣處,疾步趕過去江墨言拉住她的手,在圍觀人的幫忙下,將她拉了上來,當時她情緒異常激動,小小的身子爆發出巨大的力量,可能是剛才動作過猛江墨言碰到了腹部的傷口,正捂著腹部的江墨言被她撞到了邊緣處,精神已經扭曲的孔書彤用力將他向後推搡著,「等不到你,我就讓你死!」
傷口太過疼痛的江墨言哪承受的她這樣的推拒,僅僅攥住欄杆,我用力擠進人群,用力將瘋了般的女人向後一推,擋在江墨言的身前。
「你沒有資格讓他死!」
「哈哈原來你也在這。」被人制服的孔書彤笑出來眼淚,「我以為我為了他做了那麼多他會多看我一眼,現在我錯了,徹底的錯了,就算是我把我的心掏給他,他也不會再跟我在一起!」後面的聲音變成了冰冷的低吼,她怨懟的眼神從我跟江墨言身上慢慢掠過,嘴角勾起一個詭異的弧度,跟著醫護人員離開。
這一個笑容讓我肯定她絕對沒有瘋,頂樓出口處一個高大的身影映入眼簾,他的目光同樣怨毒,心中一陣發寒,我回身看向臉色蒼白但已強裝沒事的男人。
「沒事了,我們回家吧。」或許他也猜到孔書彤做這些的真正原因,他並沒有去看她,而是擁著我下了樓。
「你覺得我會眼睜睜的看著你們如此幸福下去嗎?」站在那裡未離開的慕北川唇邊陰冷的笑綻放開來,「不過看你孱弱的模樣,也活不了幾年光景吧。」
「不管活幾年,我都比活的要開心。」江墨言並未生氣與他錯身而過,「慕北川你這輩子最大的錯誤就是該堅持的時候不堅持,不該堅持的時候卻固執的讓人頭疼。」
「頭疼嗎?還有讓你更頭疼的事兒呢,不要以為你哄好了一個小屁孩就能奪得競標,你還嫩的很。」
「誰老誰嫩,過些天自見分曉。」縱引鳥圾。
江墨言腳步未聽,慕北川背過身子,未在接言。
我不放心江墨言的身體,要他去醫院,他拒絕,我眉頭緊鎖,慕北川的話如魔咒般攪得我心神不寧。
「你是不是身體真的出現了什麼問題?」
「別聽他胡說,我能吃能喝的有什麼問題,好著呢。不信,今晚咱們試試?」
曖昧的眼神換來我幾個白眼,自知強不過他,得空我還是好好套套奇峰的話。
回去的路上,車中的氣氛有些沉重,我一直看向窗外,同車的小吳看出我情緒不對,問了我幾句,不想給她徒增煩惱,我搖了搖頭。
小吳見我接她來到這棟小小的公寓,有些扭捏。
「不是說好回叔叔阿姨那裡嗎?」
「我媽最近住院,家裡沒人。」
小吳點了下頭,明天要去看望我媽,聽她這樣說,我急忙應下,我爸總不可能將小吳也給趕出來吧。
當天晚上,江墨言被江家老爺子一個電話叫走,八點多時,陸銘趕過來接陸奇,小傢伙死活不肯走,陸銘無奈,看的出來他風塵僕僕從外地回來,應該還沒吃飯,我幫他下了碗簡單的西紅柿雞蛋面。
陸銘在愣怔的看著面前那碗熱氣騰騰的雞蛋面,說了聲謝謝,身體還未完全康復的小吳已經睡下,客廳
廳中剩下我、陸銘,還有兩個孩子。
這碗麵他吃的很慢,正在戲耍的陸奇向後一退,碰到了他的右胳膊,俊臉上閃過絲痛苦,手中的筷子跌落在地上。
「我再給你那一雙。」怕他訓陸奇我慌忙起身進了廚房,出來時,他正握住右胳膊,額頭上沁出層冷汗。
「你受傷了?」說著,我匆匆進了臥室,見我們家裝備齊全的急救箱搬了出來,怕兩個孩子見到傷口,我讓陸奇帶著丫丫去臥室玩去。
「沒事,一點小傷,不礙事的。」
他額頭上依然冷汗涔涔,我輕笑下,這對父子還真的挺像的。
「不礙事都成這樣了,如果礙事就要命了。」或許真的是太疼了,陸銘也沒有繼續堅持,脫下外套,將裡面的羊絨衫向上挽了挽,我這才看到他已經被血染紅的紗布,慌忙幫他小心翼翼拆下,仔細處理一番幫他包紮上。
「你學過醫?」
「我曾經是個醫生。」
聞言,陸銘的穿衣的動作微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