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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17掌 文 / 魚可可

    幾分鐘以後,公寓門前鬧事的人紛紛散去,雲鵠讓他助理清理下門前。幫我擦拭身上的衣服。

    「謝謝你,我自己來就行。」

    聞聞身上的氣味,我自己都不由得皺了皺鼻子,比掉糞坑裡還難聞,我抽出一大把紙巾在身上胡亂擦了幾下,見公寓裡面一直都沒有人出來,我不禁心生不安,生怕出了意外。

    「秋霜切斷了裡面的監控,窗戶房門都緊閉著,外面的動靜裡面的人聽不真切。」雲鵠拉住我的胳膊,阻止我急匆匆奔向裡面的腳步。

    「你這樣進去會讓她們更難受。我家就在旁邊,你去收拾下。」

    不方便幾個字在他溫和的目光下吞了回去,雲鵠具體年齡我不清楚,他身邊一直都沒有女人這是真的,不知道是他清心寡慾還是另有原因。

    浴室中乾淨整潔,瀰漫著淡淡的沐浴露清香,看到安靜躺在那裡的浴缸,我還是不禁臉紅了下,渾身臭熏熏的也不容我矯情,我快速脫掉身上的衣服,頭上的雞蛋粘粘膩膩清理起來很是困難,還有揮之不去的氣味,一個藻我整整洗了一個多小時。

    當我擦乾身子的時候,一個現實的問題讓我傻眼了,看著一灘堆積在地上花花黃黃的衣服。又看了看手中的浴巾,我總不能圍著這個出去吧!

    糾結半天,我用浴巾擋住身前,敲了敲磨砂玻璃窗。

    「喂,雲鵠你在外面嗎?可不可以幫我找身衣服?」只是我覺得這好像有點難,畢竟這裡連個打掃衛生的大媽都沒有,他去哪幫我找身女人的衣服。

    「稍等一會。」

    聽到開門的聲音。我慌忙將浴室的門拉開一條縫隙,「你可以去我哥那裡,那個好像還有我的衣服。」

    雲鵠沒有說話。伸手接過外面人遞過的袋子,向我這邊走來,光著身子,我尷尬的攥著玻璃門,將縫隙不著痕跡的越關越小,他好似察覺到我的意圖,乾脆托起袋子的底部,將上面的細繩子對準縫隙。

    忽然覺得自己太小家子氣了。乾脆把縫隙拉大點,伸手接過,對他扯動下嘴角。

    「謝謝。」

    「不知道尺寸合不合適,你試下。」

    拿出一面的衣服,是一件白色短款毛衣和深色時裝直筒褲,竟然還有一套淺色內衣,想到他剛剛說的尺寸,臉瞬間紅到耳朵根。

    「謝謝你的衣服,請問,有沒有袋子,我把我的衣服裝一下帶出去。」

    現在浴室被散發臭烘烘的衣服一熏,清香不再,滿屋子臭氣。

    「沒事,放在那裡吧,你去看看秋霜還有阿姨吧。」

    坐在床邊不遠處矮凳上看書的雲鵠,時光未雕刻的臉上笑容溫暖如初,暖人心脾,我再三道謝,才離開。

    「我們是朋友。」

    我放在門上的手微頓,「是啊,朋友。不過,還是得對你說聲謝謝。」回身給了他一個大大的微笑。

    公寓小小院子中,我注意到右側有一片小竹園,竹葉隨風飄動發出沙沙聲響奏出一首首只有風能聽懂的樂章,不遠處種著各色的菊花,碗口大的嬌艷花朵向著陽光,看得出來一直有人精心照料。

    我不禁回身看了看關閉的客廳房門,不知道怎樣怎樣的女人才能進駐這位挺拔如竹,淡然如菊的男人。

    我哥婚房中,我媽的身體比前幾天又差了些,面如枯槁,大有病入膏肓的架勢,我心生惶恐。

    「媽,你這樣不行的,你聽我的必須去醫院。」

    「該說的我都說了,勸了我也勸了一天一夜,可媽就是聽不進去,說自己就是開醫院的,現在醫院倒了,她還有什麼臉去別家醫院。」

    廖秋霜臉色也好看不到哪去,黑眼圈嚴重,眼睛也紅的不像話。

    我知道我媽是怕別人的冷眼和嘲諷,牆倒眾人推,踩低就高是現在大多數人的普遍思想。

    「你上去休息一會,我來勸勸她。」

    秋霜沒有應我拿起身邊正在響著的手機低聲吼道:「耿澤不管怎麼樣,我都跟定了,你們幫不上忙也不要給我添亂,我是絕不會在這個時候離開他的!」

    說完,啪的一聲掛斷電話,我媽躺在沙發上好久都沒有反應,終於抬抬眼皮看向秋霜,「孩子,如果小澤真的」

    「我知道你要說什麼,可我是無論如何都不會走的。」語落,秋霜捂著嘴向洗手間跑去。

    我慌忙跟了上去,幫她拍拍背,見到她嘔吐好了些,慌忙遞過紙巾。

    「你是不是有了?」

    「嗯。」秋霜反應淡淡,到洗手池掬起水撲到臉上,「你哥被帶走的那天我發現的。」

    「我哥跟我媽都不知道吧。」

    她點了點頭,一臉難受的揉揉眉心,「我知道這事有人在背後操控,你離開這裡四年,人生地不熟的,照顧好丫丫,不要操心這事兒了,一切交給法律吧,你放心不管怎樣,我都不會扔下這個家的。」

    一席話讓我的心越發的難受,緊緊抱住她。

    「我是不是不該回來,一回來就給你們帶來這麼大的災難。」愧疚填滿心間,心中恨死了慕北川,恨不得將他千刀萬剮!

    「說什麼傻話呢,沒有什麼該不該的,是你哥命中帶此一劫,別多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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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sp;心態轉好的秋霜反過來安慰我來,我在心裡下定決心定要救出我哥,不然我一輩子都原諒不了我自己。

    只是眼前當務之急是把我媽送去就醫,怕再拖下去,她的情況就越發不樂觀。

    我又坐在她的身邊勸了半天,我媽還是沒有反應。

    「媽,嫂子現在懷孕了,你還忍心讓她這樣為你擔心嗎?我哥的事情或許會有轉機也說不定,等他回來以後,見到變成這個樣子,肯定會難受,你就算不為自己想想,也要為他們想想啊。」

    我媽平時是個通情達理的人,可這真要是鑽了牛角尖,好似誰也沒法將她拉回來樣,這脾氣,我鐵定是隨她。

    我媽聽到秋霜懷孕的時候眼中閃動下亮光,隨後是滿滿的擔心。

    「媽,我知道你心裡在想些什麼,不過,人總要向好的方面想想對不對,聽我的,咱們去醫院,說不定等你身體好了,我哥也出來了,到時候一家團聚多好。」

    我媽被我說動了,臉上表情開始鬆動,可到了選醫院的環節又犯起了難,現在溫城大大小小醫院都紛紛發表聲明與芳華劃清界限,又有哪家肯接收我媽呢?

    最後,我只能想到改名緣起的崇德,試探著問道:「媽,咱們去緣起怎麼樣?」

    我媽抬了下眼皮,沒有說話。

    「媽,你看哈,這次風波,緣起沒有落井下石,我們就去那裡檢查下身體,檢查完了我們就回來,你看怎麼樣?」

    我媽還是不應,「媽呀,你倒是給個話啊,你想想啊,那不就是江墨言開的醫院嗎?丫丫還是他的孩子你都能接受,況且緣起就是個醫院了。」

    「丫丫呢?這些日子你真的帶丫丫在小吳那?」

    提到丫丫,我媽情緒有些激動起來,我連連嗯了幾聲,謊稱不方便將丫丫待在身邊暫時將她送進了幼稚園。

    最後,我媽還是在我苦口婆心的勸說下,答應去緣起做下檢查,我簡單幫她收拾下,讓秋霜在家休息,拿過她遞過來的車鑰匙,跟我爸扶著她出了客廳,我爸急忙打開車門。

    「坐我的車去吧。」

    雲鵠過來幫我攙扶住我媽,詢問我媽的情況。

    「不用麻煩了,我可以的。」

    不想欠他太多,我出聲拒絕。

    「這輛車挺顯眼的。」

    他溫和的目光掃過那輛停在院子中的法拉利,意思隱晦,我卻聽懂了。

    四年來我很少在溫城露面,再加上我的身世,幾乎沒幾個人知道我是耿家人,另外身邊有個養眼的雲鵠,扶著我媽做了一遍檢查,也沒有人注意到我媽。

    只是拿到檢查結果的時候,我整個人不好了,她植入身體裡的那顆腎竟然提前衰竭,必須盡快入院接受再一次移植。

    沒想到會是這樣,我一是心疼我媽,二是為合適的腎源發愁。

    我媽或許也知道自身的身體情況,沒有拒絕住院,安頓好她,心情沉重的出了病房。

    一直等在病房外的雲鵠並沒有離開,輕拍我的肩,「只要人在,一切都會好的。」

    我點了點頭,「可是我哥事情真的比想像中要難上許多。」

    輿論一邊倒,鐵證如山,我哥想要離開高牆鐵網不容易。

    「我掐指一算,你哥不會在監獄渡過下半生的。」

    本是信口胡謅,他卻說的煞有其事,反觀他西裝革履,帥到人神共憤的模樣,你又不捨的給他貼個神棍的標籤,我笑了笑,「暫且信你一次。」

    看了看時間,已經下午三點一刻,不放心秋霜,我回去看了她正在熟睡,將幫她採買的生活必需品放好,在冰箱上貼了個便簽,時間差不多,準備去接丫丫,剛才江墨言給我打了個電話說這幾天有事情要飛應該一趟,知道我媽這邊的事情解決了,他沉默了下,收了線。

    門前,雲鵠的車子還未離開,見我出來,他放下車窗。

    「今天謝謝你,以後請你吃飯,我現在有事。」我指了指表,告訴他我趕時間。

    「聽墨言說你們有個女兒,我也想見見。」

    「好吧。」

    他給人的感覺很不一樣,你不忍心去拒絕,車子停在幼稚園門前已到放學時間,特殊待遇的丫丫被老師領出來後,正在東張西望,看見我時,對我揮了揮小手。

    她好奇的看著站在我身邊的雲鵠,雲鵠掏出放在口袋裡的手,張開懷抱,小傢伙竟不認生,撲了進去。

    我無語的看著小臉紅彤彤的丫丫,養了四年,我怎麼就沒發現她還有花癡的潛質呢。

    帶著丫丫去看了趟我媽,她說醫院病菌多,讓我帶丫丫回去。

    路上,丫丫沒有跟江墨言在一起的活潑,誓要做個安靜的小蘿莉。縱雙雜弟。

    雲鵠問她什麼她回答什麼,沒看出來雲鵠還是逗弄孩子的好手,掏出隨身的手帕給她變起了魔術,丫丫好奇的不得了,一直瞪大著眼睛,還不時的?起掌來,臨回家時還對這個新認識的叔叔有些依依不捨。

    「那是我的家。」雲鵠沒有下車,指了指他家的方向後對丫丫揮揮手。

    丫丫站在原地,目送著車子進了院子後,手拉著書包帶子一蹦一跳進了公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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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是個懂事的孩子,或許是從家裡的氛圍中感受到不尋常的事情,她也不多問,變著法兒逗秋霜開心,或許是知道懷孕,必須保持好心情的緣故,秋霜好似暫時把我哥的事情放在了一邊,該吃的吃,該喝的喝,有空還去看看我媽。

    「媽媽,叔叔回家陪他的孩子去了嗎?」-#~妙筆閣?++

    三天沒見到江墨言的丫丫在晚上睡覺時終於問了出來,怕她不開心,我實話實話他出差去了。

    丫丫點點頭,叫了我幾聲,窩在我懷中熟睡過去。

    「爸爸?爸爸?我想要個爸爸?」

    睡夢中的丫丫囈語出聲,我抱著她的手緊了緊,下巴輕蹭著她柔軟的頭髮,她是個讓人心疼的孩子,我卻是一個失敗的母親,連一個讓她健康成長的環境都不願意給她。

    徹夜未眠,我是經歷過兩次失敗婚姻的女人,心上的傷口難愈,對婚姻早已避之不及,法國四年,我排擠掉除了親人外,所有可能步入我生活的異性,連丫丫生活起居都沒有照顧全面的我,以為有那麼多人愛著她,她不需要那份我早已擅自做主替她掐斷的父愛。

    可是我錯了,錯的徹底,她只是個不諳世事的孩子,她的世界很簡單,親人是親人,爸爸是爸爸,無可取代,她渴望一份屬於她自己獨一無二的父愛,隨著年齡的增長,這種渴望或許會越發強烈,但這份父愛他江墨言給不起。

    我摸了摸丫丫暖暖的臉蛋,「媽媽,一定會給你一個家,還有一個疼愛你的父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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