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小五這一睡就是一整天,當她睜開眼時,夜幕已降臨。屋裡靜悄悄的,燭火已經點燃,昏黃的光線裡,張小五打量著屋內的一切。這些,都是越明澈為她精心準備的,從幾時起,自己在他的心裡那盤重要了?
張小五慢慢的坐了起來,梅子不在,其他人也不在。張小五擰眉,這個時候了,也不知越明澈有沒有消息傳回來。
房門輕掩,此刻被人從外面輕輕的推開,只見梅子手中端著托盤,小心的走了進來。見張小五已經醒了,忙將手中的東西放到桌上,緊張的跑到床邊。
「哎呀小姐,你怎麼坐起來了,快躺下快躺下。」
「我已經醒了……」
梅子不由分說的將張小五按回枕頭上,「太醫說了,小姐一時急火攻心,這兩天得好生的靜養才行。」
「我說呢,怎麼一起來眼前一黑。」張小五輕笑,轉眼看著梅子,埋怨道,「還不是因為你們?要是你們答應帶我去我不就……」張小五突然頓住,「對了,王爺有信傳回來嗎?」
梅子一邊幫張小五整理著被子,一邊搖了搖頭,「暫時還沒有,不過小姐暈倒後十王爺已經差人前去打探了,想來,也應該快有信遞來了。」
梅子回到桌邊將她端來的東西端到床前,「小姐,這是太醫給你開的藥,剛熬好,你快趁熱喝了吧。」
張小五瞥了眼那黑乎乎的藥汁轉過臉去,「不要,受傷後喝了一個月的藥,現在看了就想吐。我現在已經沒事了,一會多喝點水,火氣消了就行了。」
「不行啊小姐,這是太醫吩咐你一定要喝的,說小姐有些憂思過度,加之上了火,不喝是不行的。」梅子放下藥碗將張小五扶起靠坐在床頭上,「就這一小碗,一閉眼就喝下去了。你若是不喝,萬一王爺怪罪下來,奴婢可是要受苦的。」
張小五受不了的白了梅子一眼,「行了,怕你了,拿來。」
梅子忙將藥遞過去,張小五吸氣閉眼,一口氣喝了下去。
「行了吧?」
「行了行了,奴婢去給小姐拿塊糖來。」
「不用了,你陪我出去看看,有沒有王爺的消息。」張小五說著便掀被要下床,梅子嚇了一跳,忙跑過來制止。,
「奴婢自己去就行了,這大晚上的,小姐你還是呆在屋裡等奴婢好了。」梅子又將張小五按回床上,「奴婢一會跑著去,很快就回來。」
「我……」
「小姐,你剛醒來,火氣還在呢,若是再暈倒了,王爺回來還不要了奴婢的命啊。」梅子幫張小五蓋好被子,「奴婢這就去,小姐你可得乖乖的躺著,不然……」
「知道了知道了,我好生的躺著,你快去快回。」張小五催促著,「你丫越來越話多了,不知小姐我現在很急嗎?」
梅子撇嘴,端著空碗跑走了。
屋裡又靜了下來,張小五慢慢的下了床,晃了下頭試了試,沒什麼特別的感覺,這才向房門走去。
院外一片靜寂,暗沉的夜空上掛著一彎小巧的新月,將大地籠罩在一片淡淡的光暈中。環顧四周,雖然看不見,可是張小五知道,那暗處一定隱藏著暗衛,就像劉全那樣的,來無聲去無蹤的。那樣的人應該呆在越明澈身邊才對,如今卻被安排保護自己這個廢物,當真是屈才了。
不自覺的長歎了聲,若自己不是這般的無用,需要越明澈盡心的保護自己,那這些暗衛跟在越明澈的身邊,定能多保他一分安全,如今……
空氣帶著夜的涼意,輕撫著張小五的臉頰,也撫過那本是煩躁不安的心,讓她有思緒清澈起來。注視著天空的那彎月牙,張小五緩慢回身,走到屋內。
若大的屋子裡只點了一支燭火,昏黃的光線讓一切看起來都模模糊糊的,像是披著一屋淡黃的輕紗。張小五坐在桌邊,腦子裡卻滿滿的都是越明澈。
這次的事情定是特別的危險。雖然她張小五沒去過蒼茫山,也不知道劉全說的那裝備精良的武裝勢力會是多麼的強悍,雖然她張小五對十王爺的瞭解並不深刻,可從他不願對自己隱瞞,或是說隱瞞不下去的情況來看,越明澈的這次蒼茫山之行,必是凶險異常。
況且,那對手……
張小五擰眉,在原世,她是喜歡看電視劇的,但她不喜歡那些勾心鬥角的宮廷戲,也不喜歡那些為了權力而兄弟相殘的戲碼,可是這意外的穿越,卻讓她親見了最真實的權力爭鬥,最真實的兄弟相殘。而這齣戲裡,她也是其中一員。
夜,靜靜的。張小五轉頭看了眼高遠的夜空,那星星像一個個小上的光點掛在天空,就連那彎月牙,也因這濃重的夜色而越加的清亮起來。
這個時候,越明澈會在做什麼?休息了?還是隱在蒼茫山的某上角落?還是說,他正在與對手博弈?
突然間,似乎有尖銳卻異常微弱的聲響從遠處傳來,張小五忙起身奔到門邊。雖然聲響極輕,應該離她這裡挺遠,可是經過追殺的張小五卻聽出來了,那是金屬相撞的聲音,或許說是刀劍相交的聲響。
眉頭緊緊的擰了起來,腦子裡崩出十王爺說的那些可能的漏網之魚,張小五扶著門框的雙手緊緊的握著,骨節突兀,泛白。
有道人影飛快的從院門那跑來,藉著月光,張小五認出那是梅子,忙抬腳迎了上去。
「外面發生了什麼事?」
「小姐,快進屋!」梅子沒有回答張小五的話,卻是拉著她的手,小心卻又特別焦急走回屋內,反身將門關上,更是一個健步,將屋內那支唯一點燃的燭火吹滅。
「你……」張小五狐疑的看著梅子,「外面發生了什麼?」
昏暗中,梅子臉上的表情張小五看不真切,可是梅子不安的情緒,卻讓張小五真切的感受到她的緊張與慌亂。
「小姐,沒什麼……」
「不要騙我。」張小五打斷梅子的話,女人的第六感告訴她,外面有事發生,而且還是非常嚴重的大事。「外面那些,是不是十王爺說的那些漏網之魚?」
梅子詫異的抬眼,黑暗中,兩隻眼睛泛著晶光,「小姐,你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