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靜寂破敗的屋子裡傳來一聲輕輕的響聲,可是在這樣靜寂的氛圍裡卻是那樣的清晰。只見那看不出原來顏色的木床上躺著的那人眼珠子在蒼白的眼皮下動了動,卻沒有睜開。
娘喲,真他媽的疼!
這是小五恢復意識以後第一感受,頭像被人敲開後又重新揉在一起似的,連成片的疼。渾身沒有一絲力氣,嘴巴張不開,眼睛也張不開,但是腦子卻在恢復意識後轉了起來。頭上鑽心的疼讓她立馬想起自己只不過是過馬路的時候突然被不知哪刮來的一陣風帶著的灰塵瞇了眼睛,自己只不過是本能的閉上眼用手揉了兩下落了塵土的眼睛,接著自己就感覺被什麼東西重重的頂了出去,緊接著睜開眼卻發現自己變成那空中飛人了,還沒來得及驚恐出聲,就感覺一個急速墜落,疼痛瞬間淹沒所有的感官,自己只來得及帶著悲憤的心情瞄了眼那輛撞到自己後緊急停在不遠處的汽車模糊的外形,便被無邊的黑暗吞噬。
想到那輛自己沒來得及看清楚的在鬧市裡居然開得飛快的汽車的車牌號,心裡跑過一群草泥馬,希望交警大叔們一定秉公執法,抓住那個萬惡的小人,還自己一個公道。自己那可是走在斑馬線上被撞的,責任可是全在對方,眼下自己嘴眼都張不開,應該是傷得不輕,那這醫藥費生活費營養費什麼的,都得肇事者出吧?哼哼,小樣,你最好乖乖的好吃好喝的伺候姐,讓姐養好傷,不然,姐可就要賴你一輩子了。
自己現在應該在醫院裡吧?自己剛領了工作後的第一個月的薪水,還沒來得及買個好東西犒勞一下自己就被撞進醫院了,也不知自己出院之後,公司還要不要自己這個小工了。自己是個學生本就不好找個固定的工作,好不容易有個小公司的老闆可憐自己的處境,肯定自己的獨立精神給了自己當清潔妹的機會,若是因傷丟了,那可真是不一般的悲啊。
小五長歎一聲,側耳細聽起周圍的動靜,好像沒有印象中的那滴滴答答的監護儀器的聲音,想必自己傷得不是那麼的嚴重,不然,怎麼不在icu,反倒像是在普通病房。想到這,心裡倒也安定了不少。只是有些想不通,自己明明觀察好沒車才過的馬路,怎麼會突然有車撞到自己了呢?這城市交通真得好好整治一下才行,司機的素質還有待提高啊。張小五胡思亂想著,慢慢恢復過來的神經感覺後背許是仰面躺得太久了有些酸痛,想翻了身,可是平放在一邊的胳膊卻一點力氣也沒有。手指倒是能動,只是這一不小心,好像碰到了什麼。
一陣輕輕的瑟縮聲。
「小姐~~小姐你醒了?」一個怯怯的女聲響起,帶著濃重的哭音。張小五不由的凌亂了一下,醫院的陪護?稱小姐雖有些刺耳倒也是正常的稱呼。只是那聲音為何帶著哭腔?沒給工資?小五順著聲音轉過頭去,想要睜開眼,卻覺得酸澀的不行,隨即放棄。
「哭什麼哭,我這還沒死呢!醫院不給你發工資姐我給你還不行嗎?」張小五努力張了半天,終於張開了嘴,可是沙啞的聲音讓她嗓子一陣陣發麻,可見她應該有一段時間水米未沾了,不光渾身沒勁,連聲音都那麼乾澀。
「小姐~~」那女生並沒有因為她的話而開心起來,反而突然哭了,「小姐你終於醒了,小姐再不醒的話,奴婢也不活了。」
奴婢?小五不由的愣了下,這哪來的奴婢?醫院的護工現在都自稱奴婢了?自己怕花錢看病,一直特別注意自己的健康,早記不請上次是什麼時候進的醫院,反正已經好久沒上過醫院了,想不到醫院竟然改革了?還改革成古代的調調了?不知這病床上是不是也改成古代的那種木床了呢?環境改成有韻味的古風倒是可以接受,只是那奴婢,怎麼聽都覺得像是回到了舊社會。kao,想來都是那鋪天蓋地的古裝劇太坑人,就算那是上下五千年的傳統,可是當今天朝政府是不是也該管管?現在可是新社會,二十一世紀了都。
「小姐~~」女生抽泣著,「王~王爺也太狠心了,您都傷成這樣了,對你還是不聞不問的。小姐你一定要告訴老爺,不然,小姐以後定會被那些女人想法害死的!」
王爺?老爺?omg!張小五剛想翻下身的張小五被這意外的信息震得五臟都抽抽了起來。不對不對,一定是哪裡好像出現問題了,只是不確定是自己腦子壞了還是那丫的腦子壞了,還王爺老爺?是不是這改革也改得太徹底了?肇事司機怎麼能被稱為王爺呢?這都哪跟哪啊?不會是見自己孤身一人,欺負自己身邊沒人給自己找了個神經上有問題的陪護吧?意外強烈震驚讓那酸澀的像是被膠水粘住的眼皮在強烈的抽抽中,成功的睜開了。
只一瞬間,詭異的想法便從張小五歪向一邊的腦中閃過,明亮的眸子便帶著驚恐的神色打量著跪在床前的女孩。她十五六歲的樣子,淡綠色的偏襟上衣,地上攤著一堆的面料,可能是她那看上去就比較囉嗦的裙子,頭上頂著簡單的髮髻,插著兩小朵絹花,滿是淚水的小臉上,兩隻紅紅的眼睛特別的招眼。
再轉眼去瞧,直接瞪大了眼珠子。雕花木床?雖然有些舊,綾羅錦被?雖然有點不那麼鮮亮,可是一切都那麼的古樸。忙又四下掃了一圈,屋子不大也不高,也就兩間的樣子。除了自己身下的木床,床邊還有個木頭的梳妝台,緊挨著梳妝台立著個木櫃,離床略遠的屋子的另一邊,還有個木桌子和幾個木凳子。一點現代的氣息都沒有,這個發現讓張小五不由的感覺喘不上氣來。
這是哪裡?這一定不是醫院,就算醫院改革也不能改得如此的徹底,這是哪裡?
腦子裡有個詭異的想法越來越強烈,張小五不由的嚥了下口水。
不會吧?不是真的吧?小五的心裡打起鼓來,酸澀的眼睛也因那震撼而睜得的。自己難道是~
狠狠的嚥了下口水,可是心裡卻像開鍋的水,慢慢的翻騰起來,再也躺不住了。猛得坐了起來,可那酸疼的身子讓小五不由的齜起了牙咧開了嘴,又重重的摔了回去,這一摔不要緊,卻感覺那頭好像比那身子還要疼,伸手一摸,媽啊,沒想到頭上居然纏著繃帶,那沒有思量的大力碰觸帶來一陣鑽心的痛。疼痛加眩暈,在那女孩悲切的哭聲裡,小五昏了過去。
再睜開眼,想來已是夜了,周圍靜悄悄的,屋子裡已經點起了蠟燭,昏黃的燈光映照著周圍的一切,小五掃了一眼,依然是自己睜開眼後看到的一切,那女孩還在,已趴在床邊上睡著了。
閉上眼再睜開,眼前還是同樣的影像,反覆幾次後張小五這才停下動作。好在她有超強的適應能力,慌亂的心在靜寂的夜裡倒是悄悄的沉澱下來了。輕輕的抿起嘴唇仔細的打量著這已經被她打量過一遍的屋子,不由的點了點頭,肯定了自己剛才昏倒前存在心裡的想法。
想不到自己真的是中了頭獎,居然給讓老天給整穿越了。那麼難得又難得的事居然讓自己遇到了,那自己應該怎麼辦?感謝老天爺的眷顧?既來之則安之?還是看看情況,等混熟了之後再去尋找回到現代的方法?想到這裡,張小五看了看周圍的一切,不由的又歎了口氣。眼下雖然情況不明,可是卻能體現出她眼下的處境並不樂觀,也不知是個麼情況。在一切不明之前,也只能暫時既來之則安之了。可是就算自己可以既來之則安之,為嘛就不能幸運一點穿到個好人的身子上,怎麼能穿到一個渾身是傷的人身上呢?哎,老天,一來就讓人家受苦,這個玩笑可不怎麼好笑啊。
張小五微皺了下眉頭,試了試,身子不像剛才那樣無力了,這才慢慢的撐起身子想要靠坐在床頭上,只是這一動,讓那受了傷的頭疼得厲害起來,好不容易靠著坐好,老半天才止住那股眩暈還有疼痛感。低頭看著那雙白皙的纖長的無力小手,略低的臉上有片刻的楞怔,抬起頭時,好看的眸子瞇了起來,許久後才舒展開。
這不是自己的身子,自己的雙手因為勞動可是粗糙的很,看著這陌生的手,忙又擼起袖子看了看手腕,不由的心裡一咯登。前兩天她的手腕剛被鐵絲劃傷,有道兩厘米長的傷口,而此刻她眼中的手腕上卻是光潔一片。
這真不是自己的手。
張小五心裡不由的又歎了口氣,自己竟然來了個瀟灑的魂穿!?雙手白皙纖長,柔軟的掌心可媲美嬰兒的手,一看就是十指不沾陽春水的主。只是這樣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的主怎麼會住在這麼破的地方且受了這要命的重傷呢?自己不會穿到一個家道中落,賣身為奴的落魄小姐身上了吧?張小五輕嘲一笑,低垂著頭,閉上眼,深深吸了一口氣,慢慢沉澱心中堆成一堆的震驚。
自己又沒什麼特別的能耐,怎麼就這麼讓她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