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杜永南的話,那兩位青年先是一愣,隨即彷彿聽到一個天大的笑話似地禁不住地大笑起來,笑得前傾後仰,左歪右倒。
不僅那兩個青年人,就連不苟言笑的中年人,臉上也不由浮起幾分嘲笑。
面對嘲笑,杜永南並不生氣,而是臉帶著淡然的微笑。他們越是輕敵,等會交手越是敗得更慘。
中年人目光轉回到楚明霜身上,帶著幾分譏諷地說道:「楚明霜,沒想到你會收如此無知浮誇的弟子。看來你真的為了參加羊城國術大會,臨時找一個人當弟子。」
如果是正常人,中年人的話說的不錯。修煉國術不僅需要天賦,也需要時間,僅站樁練出明勁,再天才也要兩三年時間。楚明霜離出楚氏家族不過一年多,也即她收徒弟最多也是一年多時間,在一年多時間裡,把一個毫無根基的人教導進入明勁,根本不可能。
而眼下,在他們看來,杜永南以一個連門檻都沒摸到的門外漢居然要挑戰兩個明勁中期高手,實在無知浮誇到極點,笑脫大齒。
楚明霜一直很平靜,腰桿秀直,俏臉微揚,絕美而冷清,目光清冷而透徹。
「林岳倫,你又何必睜眼說瞎話呢。」她淡然說道。
原來,那中年男子叫林岳倫,是國術世家林家的絕頂高手。至於那兩個青年,一個叫林青寒,一個叫林青玄,是林家年輕一代的翹楚,林家未來棟樑,林青寒更是林家族長林岳天的獨子。
林家與楚家關係一向不好,暗底下交鋒不少。楚明霜仍在楚家時,曾壓得林這年輕一代抬不起頭。雖然現在楚明霜離開楚家,但是當年的仇隙仍在。所以,才有了現在林岳倫叔侄三人對楚明霜和杜永南百般譏諷。
林岳倫目光如電地再上下掃了杜永南一眼,哂笑道:「不過學了幾天國術而已,也虧你帶來丟人現眼。」
「小子,剛才你不是說要跟我們試把手嗎?」林青寒傲然指著杜永南,輕蔑地叫道,「現在就試把手,你敢麼?」
他生怕杜永南反悔,又說了一句:「莫要把才說的話當放屁了。」
杜永南冷聲一笑,向前踏出一大步,朗聲說道:「試把手便試把手,誰怕誰!」
林岳倫對林青寒用力點一頭,三角眼射出狠辣的目光,示意林青寒下死手,把杜永南廢掉。
得到林岳倫示意,林青寒走出幾步,與杜永南相距兩米多而立,俊臉上掛著冷笑,看向杜永南的目光如看死人一般。
楚明霜知道杜永南的實力,而且她這次帶杜永南參加羊城國術大會就是為了讓杜永南有實戰的機會,所以杜永南與林青寒試把手,她也樂見其成。
杜永南與林青寒對峙,林岳倫的目光根本不在他們兩人身上,而是落在楚明霜身上,目光帶著些許得意,譏諷地說道:「哼,楚明霜,青寒直接把你的『弟子』廢掉,看你還有什麼臉皮參加羊城國術大會。你要參加羊城國術大會,我偏不讓你參加!」
就在這時,忽然外面駛入一輛白色的悍馬,車速飛快、氣勢十足地向對峙中的杜永南和林青寒撞來。將要撞到人時,悍馬突然急剎車,在車輪在地面滑行,擦出兩道車痕。
由於悍馬衝撞而來,杜永南和林青寒都不得不向後躍出幾米,解除了對峙。
杜永南穩住腳步,朝悍馬望去,只見車門打開,走出一位異常高大強壯的男子。那男子大頭方臉,前額突起,虎目如電,兩道又黑又濃的眼眉如鋒刀,直插髮鬢,氣質彪悍,是一個很威猛的男人。
威猛男子一下車,目光直接落在楚明霜身上,立即放聲大笑道:「哈哈哈,明霜,昨晚聽說你要參加大會,沒想真是如此,很好,很好!哈哈哈……」
聲音極大,尤其是笑聲彷彿把整個地下停車場都震動,震得人耳朵嗡嗡作響,耳膜生痛。
「葉鼎華,我參加羊城大會與你無關。」楚明霜冷聲說道。
葉鼎華也即威猛男子一點也不在意楚明霜的冰冷,朗聲笑道:「怎麼無關?我可是說過要娶你為妻的。一年半前,你推掉楚家的指婚給上官無冕的婚事,離開楚家,我找你找得好辛苦。現在你終於回來了,看誰還敢跟我搶你!」
他說完這話,猛然轉身對上林岳倫,大刺刺地指著林岳倫道:「林岳倫,就憑你林家也敢欺負明霜,當我葉鼎華是空氣麼?」
林岳倫臉色沉下來,但沒有當場發作,顯然顧忌葉鼎華或葉鼎華背後的勢力。
杜永南看見楚明霜絕美的俏臉帶著不悅,猜想楚明霜討厭葉鼎華,於是大聲說道:「哪來的大叔,你想老牛吃嫩草,癩蛤蟆想吃天鵝肉,不害躁麼?」
原來,葉鼎華並不是二十幾歲的年輕人,而是三十幾的青年男子,年齡大楚明霜一輪不止。
這話剛說出口,所有人臉色都不由一變,林青寒和林青玄更是露出幸災樂禍之色。就連楚明霜美目中都不由露出一絲擔心。
只見葉鼎華轉身望看杜永南,目光如光如電,如x光一樣透視了杜永南全身,彷彿能看透杜永南所有的秘密,同時散發出一股威壓落在杜永南身上。
杜永南立即感到有一座萬仞絕壁高峰矗立在他跟前,彷彿瞬間能將他壓成齏粉,讓人精神屈服,忍不住畏懼膜拜。他心中駭然不已,知道這葉鼎華絕不是化勁大師那麼簡單,急忙緊守心神,抵制葉鼎華的氣勢壓迫。
「哼!」葉鼎華哼一聲,落在旁人耳中,只是簡單不滿的輕哼,但是落在杜永南耳中卻如滾滾天雷降臨,聲音宏大無比,震得他心靈一蕩,心臟隨之猛地一跳,彷彿要跳出胸腔來,血氣震動奔騰,險些一口血噴出來。
不過,他畢竟前世是化勁大師,急忙結出一個靜心佛手印,平息血氣如烈馬般洶湧奔騰。
「夠了!」楚明霜寒聲斥道,「葉鼎華,欺負一個後輩算什麼本事!」
葉鼎華哈哈一笑,收回目光和氣勢,指著杜永南,對楚明霜道:「他就是你剛收的徒弟?你年齡不大,收什麼徒弟。把他打發回家算了。」
「葉鼎華,你管得太寬了!」楚明霜寒聲說道。
「哈哈哈……」葉鼎華仰天大笑,「你將來是我的妻子,你的事我豈能不管?正如我不允許其它人欺負你一樣。」
「你!」楚明霜惱怒不已,美目噴火,胸口一陣急劇上下起伏。
葉鼎華卻不以為意,說道:「你也莫生氣。這天下只有你能配得上我,也只有我配得上你!這是上天的安排,命中注定的!」
「老牛想吃嫩草!」
「癩蛤蟆想吃天鵝肉!」
葉鼎華的話剛落,剛恢復過來的杜永南立即大聲叫道。
這次他不再是簡單的叫喝,而是發勁於丹田,氣由丹田發起,聲音洪亮到極點,不僅整個地下停車場迴盪著他的聲音,而且還透過停車場入口遠遠地傳到外面去。
葉鼎華勃然大怒,食指和中指並劍地指著杜永南,沉聲喝道:「小子,別以為你是明霜的徒弟我就不把你怎麼樣!惹惱了我,叫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你敢做,就有人敢說!」杜永南全然不懼,昂然說道,「你至少也有三四十,我霜姐才二十,你不是老牛想吃嫩草是什麼?!我霜姐美若天仙,而你醜如豬八戒,不是癩蛤蟆想吃天鵝肉是什麼?!」
自認楚明霜為姐姐以來,楚明霜不僅教他國術,而且還給他諸多照顧,杜永南心裡很是感激。現在看見一向被他視為神仙姐姐的霜姐居然被人如此張狂地逼婚,甚至意圖強娶,他憤怒不已,誓死也要保護楚明霜。
他知道自己現在的實力太弱,連葉鼎華的一個根手指都敵不住,但是並不代表他害怕畏懼,他冒著性命之危用言語激住葉鼎華,免得他太橫行無忌,張口閉口說楚明霜是他妻子。
葉鼎華聞言,果然暴怒不已,怒極反笑。
笑聲極大,不僅震得所有人耳膜生痛,連整個停車場所有轎車因為他的笑聲震動空氣而引發了刺耳的警報聲。幾十輛轎車警報聲連成一片,但是卻被葉鼎華的狂笑聲完全覆住。
杜永南、林青寒和林青玄這三個明勁高手無不被笑聲震得氣血浮動,臉色慘白。
楚明霜從葉鼎華的笑聲中聽出殺意,立即一個蓮步,竄到杜永南跟前,把杜永南護在身後,如臨大敵地緊盯著葉鼎華。
突然,葉鼎華狂笑聲猛然一斂,虎目暴射出如有實質的寒光,落在杜永南身上,說道:「小子,你已經成功激起我的殺心!」
接著,他的目光落在楚明霜美得令人窒息的俏臉上,說道:「明霜,我要殺他,誰也阻擋不了,包括你在內。你遲早是我的人,何必為一個不相干的小子壞了你我的交情。」
「葉鼎華,你敢殺他,我一定會讓你付出你承受不起的代價!」楚明霜厲聲說道。
「是嗎?我倒要看看!」葉鼎華虎目一瞇,就要出手。
就在這時,停車場入口處傳來一陣洪亮的笑聲,「哈哈哈,原來葉賢侄和楚侄女來了,真是有失遠迎。」
杜永南不由轉頭望去,只見停車場入口處出現了一大群人,走在前面的是一位長著山羊鬍,鬚髮花白的老者。那老者身形高大,雖上了年紀,但一點也不顯老態,龍行虎步的,頗有一番折人的氣勢。
「程老,你要管我的事?」葉鼎華轉頭,桀驁不馴地喝道。
為首的老者似對葉鼎華的張狂習以為常,他呵呵一笑,說道:「豈敢豈敢,只是老夫添為大會主人,實在不希望大會未開始,便先亂了。不僅是我,其他同道亦如此。」
「我偏要現在就把這小子宰了!」葉鼎華寒聲說道,張狂囂張到了極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