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自習放學,回到家後,杜永南向他媽媽劉雪梅說了一聲有事要出去一趟。
劉雪梅心想兒子長大懂事了,所以就沒細問原因,只是叮囑要注意安全,早些回來。
走出到小區大門,立即看見小區大門外停著一輛黑色的奔馳,料想是邵圓圓派人過來接他。
2000年的啟州市,整座城市也沒多少輛奔馳,深夜裡能停在普通甚至有些破舊的魯陽小區大門前的奔馳,除了邵圓圓,還能有誰。
果然,他還沒走近時,奔馳後門打開,站出一位美麗的少女,正是邵圓圓。
邵圓圓滿臉笑容慇勤地小跑迎上去,笑嘻嘻地說道:「師父,請。」
「唔。」杜永南小得意地點頭應了一聲,領頭地走近奔馳。邵圓圓立即從後面趕上,給杜永南打開車門,讓杜永南坐進去。
到了邵圓圓家別墅,邵圓圓本意讓杜永南先吃夜宵才開始學習三體式,但是杜永南搖頭拒絕,一是時間緊,二是吃飽後,不能馬上練功,得休息一陣。
再次進入邵圓圓的訓練室,裡面已經變得相當空曠,搬走了許多儀器設備。杜永南心裡微笑,看來上午給邵圓圓的震憾極大,讓她徹底信服他這個師父。
走到訓練室中央,他開始認真教起邵圓圓三體式站樁。
一個小時後,杜永南覺得時間差不多了,便結束教學。
對邵圓圓這個「徒弟」,他還是滿意的,悟性很強,教起來不吃力。饒是如此,邵圓圓仍是沒學會三體式。
「今天就此為止吧。你的悟性不錯。明天這個時候應該勉強學會了。」杜永南說道。
邵圓圓聞言,高興不已,歡喜地叫道:「真的?太好了。」
接下邵圓圓請杜永南到餐廳吃夜宵,杜永南正好肚子餓,於是應允了。
在邵圓圓家寬敞豪華的餐廳裡,傭人早就準備好了精美可口的夜宵。
在吃夜宵時,邵圓圓問道:「師父,我要練多久才能達到你現在的水平?也是三個月嗎?」
杜永南不由一笑,說道:「這就要看你的造化。()修煉國術是看天賦的。有人的練一輩子也整不出勁來,有的人半年或一兩年就整出勁來,進入明勁。老實說,國術不是誰都能學的。」
「嗯,我明白了。」邵圓圓用力點點頭。國術需要入門天賦條件,說明國術遠比一般武術強大,想到自己能修練國術,她真心覺得驕傲和光榮。
吃過夜宵後,邵圓圓讓她的女保鏢開車送杜永南回家。
第二天,上午第一節下課後,程若男跑過來找杜永南。
站在外面的走廊,程若男笑道:「杜永南,你現在得意嗎?」
杜永南微笑地搖搖頭,說道:「你找我,總不會是問這句話吧。」
「嘻嘻,當然不是了。」程若男說道,「我爸說,請你到我家吃頓飯。」
「好呀。程叔叔有請,我自然卻之不恭了。」杜永南立即應道,「什麼時候?」
即使程思明不找他,他也會找程思明。蔡建國的冤屈案,他很上心,只是他一個學生,沒有能力敦促案件的查辦。唯一可以做的,就是通過程思明瞭解案件進展。
「我爸說,星期五晚上。他說這幾天肯定會很忙。」
杜永南點點頭。
接著,程若男小聲說道:「我爸很少主動請人到家裡吃飯的,你的面子真大。」
中午第四節課時,0006班的學生正專心聽老師講課,忽然前門傳來一個敲門聲,眾人不由轉頭望去,看見門口站著一位副校長。
講課老師立即暫停講課,下了講台向副校長走過去。
兩人小聲交談了兩句後,講課老師轉身走向杜永南,在杜永南桌邊小聲說道:「杜永南,陳副校長找你,你出去一下。」
杜永南應了一聲,起身走出教室。
走到教室外走廊,杜永南向副校長問了一聲好,副校長客氣地回應。然後,副校長說道:「杜永南,廖書記中午想找你吃飯。」
「嗯,好的。」杜永南平靜地應了一聲。
副校長見狀,心中不由驚訝,被市委*書記主動請吃飯,杜永南區區一個普通家庭出身的高中生居然能這麼淡然,實在大出他意料。即使換成他這個副校長,如果提前三天知道市委*書記有請,他恐怕要連續興奮三天三夜。
他不由想到昨天的傳聞,心中不禁誇讚道,果然是非常人,難怪昨天能做出那番普通人做不到的表現。
「放學後,你到教師辦公樓前來,廖書記的司機在那裡等你。」副校長繼續說道。
杜永南點點頭:「好的。」
通知完事後,副校長讓杜永南回教室繼續上課。
中午終於放學,杜永南隨人流下了教學樓後,並沒有直接往教師辦公樓走去,而是往校門口走。
他站在校門外等了一陣時間,沈月靈終於出來了。
沈月靈見杜永南居然沒騎自行車,不禁驚訝。她正想問時,杜永南已經開口說道:「月靈,中午我有其它事,就沒回家了。你自己回家吧,路上要注意安全,別一個人抄近路。」
「好的,南哥。」沈月靈乖巧地應道,沒有追問原因。
跟沈月靈說完話後,杜永南才轉身返回學校,走向教師辦公樓。
在教師辦公樓前,副校長陪著市委*書記的司機說話,心裡焦心不已,目光不時地往教學樓方向掃視,尋找杜永南的身影。
現在已經放學十一二分鐘了,可是仍不見杜永南的身影,他這個副校長幾乎急得要冒汗,暗暗責怪杜永南起來:這個杜永南怎麼回事?下課這麼久了,怎麼還不趕緊過來。難道他不知道廖書記的司機不是一般人能得罪得起的嗎?就是校長也得小心應對。再說了,讓廖書記的司機久等,那就等於讓廖書記久等,這個杜永南太不懂事了。我剛才怎麼忘了特別囑附他啊!
終於,他看到杜永南的身影了,不是在教學樓方向,而是在校口門方向。
副校長急急迎上去,壓低聲音責備道:「怎麼現在才來?趕緊誠懇地向羅司機道歉,知道麼?!」
「嗯。」杜永南應付地應了一聲,並不當回事。
走到市委*書記的司機面前,杜永南主動開口道:「不好意思,剛才有事耽擱,讓你久等了。」
「呵呵,不要緊,請上車吧。」市委*書記的司機客氣地說道。
原來,在前來接杜永南之前,廖長征特意交待,要客氣地把杜永南接來,所以即使杜永南讓他等了十幾分鐘,但是也不敢生氣。
副校長見市委*書記的司機居然客客氣氣的,一點也不生氣,不由羨慕杜永南不已。
市委*書記廖長征招待杜永南的地方是一間面積不大,但是裝飾相當雅致的包廂。桌面上擺著三葷一素一湯,都是一些比較常見的菜味,不過味道做得極好。
廖長征頭髮已經花白,額頭刻有皺紋,不過臉色紅潤,身體保養得還算不錯。不過,這些都是表象。一年後他從市委*書記的位置退下來,權力的喪失會讓他身體衰敗得很快。這是許多位高權重的人退休下來不可避免的現象。
杜永南打量著這個日漸失去權力的老人,廖長征也在認真打量他。
過了一陣後,廖長征主動地開口微笑道:「小杜同學,在學校學習怎麼樣?」
「還好,過得去。」杜永南應道。
即使面前整個啟州市最有權力的人,他依然從容自若。
「年級排名第幾呢?」
「第三十五名。」
「哇,不賴啊。只要堅持下去,你一定能考上名牌大學,我們啟州市又多一個大人才。」
「呵呵,謝謝廖書記鼓勵,我會努力的。」
…………
兩人一邊交談,一邊吃飯。
在整個過程中,廖長征已經看出來了:杜永南面對他這個市委*書記一點也不緊張,從容自若,性格成熟穩定,言談舉止都對應得當。
平生識人無數的他心中不禁暗暗稱奇,斷定杜永南將來必成大器,至於成就有多高,他不敢妄下定論。
吃飯吃到大半時,廖長征忽然想起,好像之前曾聽說過「杜永南」這個名字。他略做思索,立即記起了前不久有關江氏集團的兩個案件,杜永南就是其中關鍵人物。
同時,他又聯想到最近副市長程思明一直在下面活動,要把江氏集團扳倒。
想到這裡,他不禁深深地看了杜永南一眼,越發覺得杜永南不簡單。
他能穩坐委市*書記寶座,本是一個成精的人物,現加上他能掌握大量的資訊,比如程思明的女兒程若男與杜永南是同班同學,所以心念電轉間,他就猜到程思明這麼積極活動扳倒江氏集團,杜永南一定起到重要作用。否則,馮志遠在啟州市的勢力有好幾股,為什麼偏偏選擇對付與杜永南家結仇的江氏集團?
不過,他雖猜測得十不離**,但是沒有說破,更沒有提起前不久發生的綁架案和打砸時光網吧案。
臨近吃飯結束,杜永南問起蔡建國的案件,廖長征立即嚴肅地說道:「這個案件我一定會徹查到底,把所有利益相關方連根拔起,還啟州市地區一片清明!」
杜永南見廖長征不似做偽,便放心下來。
吃完飯後,杜永南和廖長征走出包廂,一起在院子裡散步了七八分鐘,然後廖長征安排司機送杜永南回學校。
杜永南離開後,廖長征踱步起來,眉宇緊鎖,似在沉思什麼重要事情。
過了良久,他突然抬頭,眼神深邃而堅定,終於做了一個非常重要的決定。
「程思明,你的運氣不錯,今後我就支持你了!」他自語道。
程思明與馮志遠相鬥,他一直保持中立。不過,他也知道自己最後不可能真的中立,必須有所偏向。他一直在等程思明與馮志遠把所有底牌亮出來。
眼下,程思明已經取得非常微弱的優勢,如果他再推一把,勝利的天秤將完全傾向程思明。程思明成為新市委*書記後,他雖榮休退居二線,到了省會做政協副主席,但是程思明感恩他的幫助,還會適當地保留一定的他對啟州市的影響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