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城疑惑歸疑惑,該問的問題還是一個都不會少。
「現在問你們幾個問題,第一,你們鼎城不是有重甲武者的嗎?怎麼會被敵人攻破?」江城站立在門樓之上,不怒自威,和那幾個守城士兵一比,如鶴立雞群,氣質出眾,威風凜凜。
「這個問題我知道,重甲庫的鑰匙就放在我們鼎城的城主石柏林的身上,而在城破的那一刻,我們鼎城的城主卻無緣無故消失,這是我們失敗的最終原因。」
一眾難民一看,就知道江城身份的不凡,光是看他那一身衣服,就知道不是尋常貨色,他們都知道江城是石城之中的大人物,所以一個個爭先恐後的巴結江城,從而獲得一個進入石城的機會,如今的鼎城,他們已經不會再指望了,現在他們將唯一的希望放在了石城的身上。
原來是這樣,江城雖然沒有全信,但是卻信了一半有餘,這個問題做不得假,江城只要派遣幾個心腹,到鼎城的方向去探查一番,便知道這一切是真的還是假的。
現在還留在石城的居民,都是對石城忠心耿耿,或是對這個家園有著眷戀和美好憧憬,或是對江城十分信任的人。
江城把所有人團結在一起,凝成一股力量,是一件十分不容易的事情,他可不想讓有心人混進石城,破壞這因為動亂而來之不易的團結。
那個回答問題的人果真受到了禮遇,江城派遣一個武者把那個剛剛話的人送到第五農場,準備讓他先在那裡從事一段農夫的工作,在確定了他的忠誠度和能力之後,才會選擇是否讓他歸附於石城。
江城對於這群難民和武者忠誠度的審核,江城一定會十分嚴厲的執行,這關乎石城的安危。
「第二,石柏林究竟去了哪裡?你們有誰知道?能夠提供他消息的難民,普通人可以獲得在農場務農權利,而武者則可以獲得進入石城護衛隊的權利。」
眾人一聽是要去農場務農,熱情不由得低了許多,不過他們目前只有這一個去處,去農場也許正是個鍛煉的機會,早在陽光時代,不是就有很多高材生先被下放到基層,在基層做工,辛苦了好長一段時間後,才升職加薪,走上人生巔峰的嗎?
一眾難民這樣一想,心裡面便也舒坦了許多,對於江城的決定也少了諸多的牴觸情緒。不過對於石柏林的去向,就算是鼎城的諸多高層,也都兩眼一睜一抹黑,就更別提這群生活在底層的民眾了。
眾人大眼瞪眼,最後全都可憐巴巴地望著江城,卻沒人敢貿然回答江城的這個問題。
江城早在昨晚就已經傳達了消息,如果按照時間推算,鼎城的蚜蟲大軍估計應該已經退去了。看了一下手腕上的機械表,江城衝著身邊的陳大忠低語了幾句,而陳大忠在接到江城的命令之後,帶著一隊人馬,騎著駿馬,飛奔向鼎城的方向。
江城自然是去讓陳大忠去鼎城瞭解情況的,如果真的能確定鼎城的一切都如這些難民所,那便省去了江城的諸多麻煩。
在末世,江城深深的知道一個道理,如果一個團隊的內部不團結,便極易被攻破,甚至不用外部攻擊,也會自然消亡,這也是江城堅持寧缺毋濫的最大原因,沒人比江城更明白這個末世。
「第三個問題,你們誰知道我石城第六農場武者隊長張志豆和他的妻子在哪?」江城在城牆之上,負手而立,聲音無比洪亮。
「這個我知道,關押張隊長的地方就設立在盧德超的府上,我是他府上的護衛,對事情的經過知道的清清楚楚。」一個穿著竹甲,腰間別著短刃的武者急匆匆答道。
「什麼?石柏林城主真的下令搶奪了石城的糧食?他不是對我們,石城和鼎城方面交戰,完全是石城侵略的嗎?」
一聽到這個盧德超府上的護衛這樣,鼎城難民群體中頓時炸了鍋。這鼎城的護衛知道石柏林已經完了,他見現在有抱大腿的機會,不由得繼續諂媚地到:「這算什麼?你們不過是被蒙在鼓裡的一群蠢貨罷了,石柏林的手下分為東西南北四大將軍,北將軍和西將軍是專門處黑暗事件的人,而南將軍和東將軍才是處理白色事件的人。」
護衛見一眾難民都露出驚訝的神情,不由得繼續得意地道:「你們知道,為什麼時間過了這麼久,南面依然沒有多少前來投奔鼎城的難民嗎?那是因為,所有前來投奔鼎城的難民,全被石柏林下令截殺在了半路,然後搶奪他們的物資,或是直接烹飪了他們的屍體,你們以為鼎城之中哪來的那麼多肉食?還不全是你們同胞的屍體?」
這護衛這話一出口,大多數難民都露出疑惑的神情,有些相信的難民則在原地乾嘔起來,在他們眼中,石柏林城主一直都是個陽光、帥氣、沉穩、滿面春風的紳士,他在鼎城禮賢下士,連見到普通的老大娘過馬路,都要上去扶一把,任何人見到他,他大都會笑著和那個人打招呼,這樣一個陽光的紳士,怎麼會是殺人不眨眼的惡魔?
一眾鼎城難民完全無法相信這個護衛過的話,他們有的甚至出言譏諷這個護衛,他為了迎合石城高層,而在這裡編排自己城主的壞話。
「你們不信是嗎?等張隊長一回來,所有答案自然就見了分曉,張隊長所在農場的所有農夫和武者被屠戮的一乾二淨,農場的糧食也被收割一空,石柏林不得不搶,因為鼎城的人口太多,田地又不算豐收,他不去搶,你們今年就得大批的餓死。」
那護衛清了清嗓子,繼續道:「難道你們真以為末世中存在君子嗎?在這殘酷的環境之下,不是人吃你,就是你吃人,人都只為活下去,根本就不會再去分什麼善惡,你們以為石柏林是君子?我看這就是個天大的笑話。」
這護衛的一番話,倒是讓在場的許多難民清醒過來,原來一直以來,他們都被欺騙了,在末世,人們全都渴望一個安全的,像是陽光時代一樣的家園。
而石柏林所製造的輿論導向,正是趨於這樣一個理論,讓人們錯誤的以為他這裡是桃源地,是香格里拉。
他把用這個美化理論,把有用的人吸引到鼎城,而那些沒用的人,則大部分都被他殺掉了。這樣做當然是個快速召集人馬的好辦法,可卻也存在其弊端,第一就是一切黑暗的事情都要在暗地裡操作,不能擺在明面上,第二就是對於那些誤打誤撞,投奔到鼎城的沒用的難民,也要全盤接下,好不讓人起疑心。
這就導致了鼎城人口的急劇膨脹,而人口增加,糧食卻沒有那麼多,這又不得不讓石柏林走出鼎城,去幹更多更黑暗的事情。
「帶著那個護衛去石城護衛隊試試,如果他還算忠誠,可以重用。」那個護衛一聽自己有了這樣好的待遇,不由得高興的一跳三尺高。
對於這批剛剛拉攏過來的新人,江城不敢太過信任,只能用利誘的辦法先穩住他們,至於忠誠度的問題,只能讓之間來磨合。
一群人出生入死久了,慢慢就會對集體產生感情,從而擁護這個集體,而江城作為這個集體最鋒利的武器,作為他們的首領,更是要讓這個集體變得更加的團結。
不一會的功夫,陳大忠便帶著他的手下匆匆趕了回來,他來到門樓之上,走到江城的近前聲到:「盟主,我帶著人,已經去鼎城確認過了,現在的鼎城到處都是一片衰敗的景象,裡面血流成河,屍體暴露街面,甚至連一個活人都看不見。」
江城聽了這話,便更加確定了這件事情的真相。他衝著喧鬧的人群揮了揮手,人群之中頃刻間便安靜了下來。
這些鼎城來的難民,就像是一個個罪犯,等待著江城對他的審判。
「我江城也不是什麼薄情寡義之人,你們既然選擇加入我石城,那便是信任我江城,如今秋收在即,你們便之中的普通人便去田地中當個農夫學徒,至於武者,可以留下來暫時加入石城護衛隊,做一個武者學徒。」
江城完這句話,城池下面頓時一陣沸騰。讓他們去苦寒之地種地,而且還是種地學徒,他們是真心不想去的,在那種苦寒之地,發生任何危及都要他們自己扛,有的時候運氣不好,趕上蟲子來襲,很有可能就把命丟了。
如果有更好的選擇,他們中的許多人都不想去鄉下種田,種田也就算了,居然還要他們當沒有工資的種田學徒。
倒是難民群體中的一個女人靈機一動,將自己的想法大膽地了出來。
「咱們石城內的一些大家族一定需要一些下人,我們雖然種田不行,但是伺候老爺是一把好手。」
這個女人的一席話,頓時讓所有人都明湖灌,他們拍著腦袋,懊惱自己為什麼沒有想到這樣的辦法。
「盟主,咱們江盟確實缺很多有技術的下人,要不咱們優先挑幾個?」陳大忠在江城身邊躍躍欲試,有些迫不及待。
「那這件事就交給你來辦。」江城現在可沒時間理會這些瑣事,他現在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那就是收取鼎城,取回糧食,並救出張志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