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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七十八章 白玉樓宴(上) 文 / 藝術大獅

    起先兩天,龍鷲面對這部拳經殘篇,可謂完全摸不著頭緒。就如以往那些武學名家遇到的問題那樣,「柑榮道拳」的八種打式,實在太過複雜,其中蘊含了深刻的武道精髓,一招一式,似乎都包羅萬象。

    不過,龍鷲也是隱約感到,這八種打式,雖然各不相同,卻是一通萬通。某些念頭,一旦豁然開朗,便能領悟內中精髓。

    可這些念頭,令人萬分難以捉摸。

    看上去不過是一步之遙,但就這一步,極難邁出。

    無奈之下,龍鷲再次取出已爛熟於胸的《離經叛道》,嘗試留意是否有什麼遺漏的重點,抑或是回顧一些武學經義時,會靈感頓現。

    第三日,龍鷲全部心思又回到了《離經叛道》上。

    直至深夜,他已然頭昏腦脹,究竟多麼辛苦,只有自己知道。

    同時,他亦清晰無比地感到,這套拳法內,確實暗藏了豐厚的武道精髓,只要能夠學會,對於提升實力,有莫大幫助!

    第四日,第五日,他依然絞盡腦汁,沉浸在《柑榮道拳》和《離經叛道》之中。

    趁此機會,他也是將八種打式的招數記得滾瓜爛熟,只等領悟心得法門,將它們貫穿起來。

    功夫不負有心人,就在第六日晚間,龍鷲已是昏昏沉沉,正待觀想大慈大悲佛來消除疲勞時,忽然一眼看到《離經叛道》中關於刀術的一條經義,雖然是刀術,但卻點亮了他心中一盞枯燈,令其恍然大悟。

    「以簡入繁,繁而從簡!」

    乾脆明瞭的八個字,深深地印入他腦海之中!

    起初,他只認為「柑榮道拳」的八種打式博大精深,複雜之極,可事實上,他忽略了至關重要的一點,無論是拳法刀法,其真正的精髓必是簡便明瞭,直截了當,再過花哨華麗的招數,都不如直擊要害,重點便在於氣勢!

    氣勢,也可說成是氣!

    氣!

    龍鷲驚得跳起身來,這部拳經的精髓,即在這個「氣」字!

    亢奮之餘,龍鷲開始重新審視八種打式的招數,他發現,拳經所歸納的招數雖然極其複雜,但每一種打式,必含一些簡易要旨,只須暫時忽略那些細枝末節,就能瞧得無比透徹!

    而這八種打式的要旨,恰好也可貫穿起來!

    好像面前有一排樹木,大小和枝葉雖異,唯一不變的,是它們共有的樹幹!

    將這些要旨掌握之後,再加以演變,即顯得自然而然,別有洞天,先前所遇那些困阻,盡皆去除!

    龍鷲欣喜若狂,就在參悟透徹這部拳經殘篇時,彷彿看到了另一片天地,於武道修養上,更上一個台階!

    次日,龍鷲幾乎不費吹灰之力,便將「柑榮道拳」全部掌握。此時八種打式施展開來,伴隨日光下的玄斗烈氣,每一下都是無比精妙,盛氣凌人,甚至有一種仿似千軍萬馬奔騰的豪氣之感!

    機緣巧合下,龍鷲借助《離經叛道》,終於修復了這部拳經殘篇,心中甚感滿足,巴不得立刻稟告杜羲巖,分享此番成就。

    不過他轉念一想,還是收斂了情緒,就目下情勢而言,他還不願太過暴露自己底牌,畢竟切驕切躁,是一名優良武者應有的素質。

    所以,他不打算告訴任何人這幾日發生的一切,而現在他掌握的「柑榮道拳」,和杜羲巖所理解的也大不相同,即便於杜羲巖面前完整演練一遍,他猜杜羲巖也未必能夠看透。

    接下來幾日,龍鷲忽感無所事事,就開始取出地藏泥佛,精煉心神。直至某日,趙之言親來武書閣,身後還有黃禕和段孝陪同,龍鷲便知,自己於武書閣的修習,恐怕就要結束。

    「龍兄弟,這段時日居此潛修,成果如何?」一見面,趙之言就笑吟吟問道。

    「承蒙王爺關照,龍鷲武藝精進不少,受益匪淺!」龍鷲回道。

    「好,既如此,武修之事,便暫且為止。龍兄弟,今日我們前來,是因伏屠伏太師晚間設宴,趙王爺亦為宴請賓客之一。考慮到你和段兄弟皆入趙府不久,故王爺決定,今晚就由你二人隨行同去,也正借此機會,領你們見識見識酈京一些大人物!」

    伏屠伏太師?

    龍鷲倒是知道,這個伏屠與鬼陰宗宗主李獄齊名,同身為當世十大天命之一,據說是大殷王朝最強的人道高手。

    而且此人位高權重,他若設宴,應當無人膽敢違抗。

    「是!」龍鷲和段孝先後應道。

    「你們盡快準備,再過兩個時辰,我們就得動身!」

    段孝和龍鷲素聞「風月先生」黃禕辦事幹練,且言談之間,包含著一股威嚴,與親切和善的趙之言形成互補。所以聽得黃禕一聲令下,兩人立刻各回住處,換了一身乾淨行裝,匆匆來到花園靜候。

    這時,龍鷲一眼瞧見正於花園中澆花的趙媛媛,便迎上前去,閒談起來。

    「哦?伏太師設宴嗎?」不知為何,聽到龍鷲說是伏屠設宴一事,趙媛媛忽然顯得憂心忡忡起來。

    「趙妹子,伏太師怎麼了,他和我們王爺不合嗎?」龍鷲隨口問道。

    「唔……也許……可以這麼說吧!」趙媛媛有些難以啟齒,但見龍鷲一心想要知道的神情,還是將他拉到一旁,解釋了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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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sp;通過向趙媛媛打聽,龍鷲也是得知,伏屠非但身為當朝太師,武藝驚人,且還是伏曦伏太后的親弟弟。姐弟兩人,自老皇帝駕崩以後,幾乎是明目張膽地作威作福,大有謀朝篡位之勢,連當今皇上,都不放在眼中。

    除伏曦伏屠外,還有一人,名叫吳延,人稱吳公公,司職霧月堂總管,是伏屠身邊最重要的親信,亦是大殷王朝第一鬼道高手。

    此三人,都屬朝中隻手遮天般的人物,聯合起來,儼然已成朝中最大勢力,而身為親王之一,又與老皇帝交情深厚的趙之言,卻是義無反顧地站在這一勢力的對立面上,公然與之作對!

    甚至還有坊間傳聞,說正是由於趙之言的袒護,年紀輕輕,以歷三世的仁光皇帝,才沒有被伏屠輕易廢除!

    不過,也因如此,幾乎舉世皆知,伏屠與趙之言兩人明爭暗鬥,趙之言勢力雖遠不及伏屠,可卻是梟雄般的人物,且深得民心,故向來是伏屠最大的眼中釘!

    不過,亦有人認為趙之言不識時務,以卵擊石,恐怕隨時會遭覆滅。

    「還有件事,龍鷲哥你知道麼?」正當龍鷲思索之際,趙媛媛將話聲放得更輕,小心翼翼說道。

    「什麼事……讓我猜猜……難道是關於老皇帝駕崩之事?」龍鷲隨便一猜,只因他下意識覺得,老皇帝駕崩一事,恐怕有些貓膩,若非如此,趙之言應該不至於這般反抗。

    「龍鷲哥,你真是聰明!」趙媛媛由衷欽佩。

    「怎麼,難道老皇帝死因有異?」

    「不錯!」趙媛媛語聲沉重,「我父親極為確信……老皇帝,是被伏皇后毒殺致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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