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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體育投注點,傻黑跟阿武開車出去置辦年貨了,準備買一些禮物回家。阿文的心思也早不在這裡,最近老往家裡打電話,當林浩然進來時,他正跟他老媽商量著年初二到外婆家的事兒。
「我們今天晚上就回家!」林浩然如同一陣風走進來,然後咚咚地上樓。
阿文本想掛掉電話,聽清楚之後當即大喜,「媽,浩然哥說晚上就回去,明天早上我就能到家了。」
那邊聽到這個消息,也是一陣驚喜的聲音,直嚷著明天早上讓他爹殺一隻雞。
春節,如同****的藥物,讓到人的情緒容易大起大落。
林浩然說回家立即就行動,回到房間就開始收拾衣服,冬天稍微麻煩一些,衣服有些多。一樣樣的東西堆放在床上,李姨塞給他帶回家的禮品、一些精美包裝的保健品,從黃錦祥那裡偷過來的幾包茶葉,竹興全送給爺爺的石硯,還有一大堆買來沒看的書……
「坑爹啊!怎麼老子這麼多東西?」林浩然痛苦地抱著頭,望著堆在床上的東西,有一瞬間大打退學鼓,想不回家過年了。誰能想到,過個年簡直就是一次搬家。
若是沒有車,恐怕林浩然真的就不回去了。
正當他在慢吞吞整理著東西的時候,手機響起,一陣音樂傳來。
林浩然看到是姐姐的電話,不再是那麼的驚奇。二人的關係趨好,如今處於蜜月期,成了推動鶴湖礦泉水公司成長的夥伴。
大學城搞的那個「尋找鶴湖之旅」很是順利,活動結束之後,還登上了江都日報,算是正式將鶴湖推上了檯面。
如今,林若彤的膽氣十足,趁著這場勁風,她決定增加了桶裝水業務。這麼一來,對工廠的產量需求進一步提升,林浩然當初說要增加生產線的計劃,恐怕春節後就要執行了。
「老姐,你往我這裡打電話也沒有用,媽跟我說了,那個男的是局長的兒子,又是海歸,你就跟人家見上一面就這麼難?」林浩然歪著脖子夾住手機,繼續整理著衣服。
「不是相親的事,那個海歸我昨天已經見了,跟他英文交流答不上幾句,結果我故意說上個廁,出來他就逃走了。」林若彤輕描淡寫,然後口氣極其認真地說,「弟弟,我問你一個事!」
「說!」林浩然發現她的口氣極其認真,將行李包放一邊,坐在床頭上認真地聽著電話。
「你是不是很久沒見過那個張英了。」林若彤直接問。
「對!」林浩然眉頭緊皺,思緒出現了蕩漾,他想起了那張童顏,那張開心的笑臉,那個會誇人又聰明的小女人。不過也不怎麼的突然間遠離,無聲無息,大概是多了一個叫陸小蘭的好姑娘吧。
自從不再去月落園營業廳駐點之後,二人幾乎就不再有什麼交集,最後一次通電話好像也是在一個月前。若不是姐姐突然提起她,說不好這個姑娘就慢慢從生活中淡去,然後成為一個回憶。
「說你什麼好?」林若彤有點埋怨,也有些矛盾地發出一聲歎息,「本來以為你很花心的,但現在看來不太像!」
「三八,有事就說事,她出事了?」林浩然心裡湧起一份擔憂,話中直接就帶上了火氣。
「沒有!」林若彤當即就否認,想了想又直接道,「公司今天放假,有些事要佈置下去,我就長話短說吧!其實事情我也不清楚,是段慧剛才給我電話,說張英被新來的副主任糾纏,你再不來她恐怕她就跟那個主任了。弟弟,事情很簡單,若你真喜歡那個張英,你就去爭取一下,姐姐祝福你們二個。如果只是想做普通朋友,你就當沒聽到這麼一回事,不要妨礙人家的幸福了。」
「好了,你好好考慮,我掛了!」林若彤道。
電話掛了好長時間,林浩然坐在床頭連續抽了二根煙,眼睛望著窗外搖曳著的樹枝,望著那上面斑駁的光圈出神,心裡湧起淡淡的酸楚,這個冬天讓他很壓抑。
他覺得自己還這麼年輕,才20歲,這麼的稚嫩,一次戀愛都沒有談過,怎麼會碰上了這麼複雜的感情問題?他想跟老爸老媽一樣,相親結婚生兒育女,爭爭吵吵湊和過日子,他不需要太過花哨的愛情故事。
陸小蘭早已經成了他伴侶的人選,所以不經覺間,他在潛意識裡疏遠張英。但今天聽到有人追張英時,心裡湧著一份淡淡的酸楚,有些許的不甘,有一份不捨。
咚咚……
樓梯傳來響聲,打破了他的思緒,一個人興奮地跑了上來。
「浩然,英明的抉擇,我們今晚幾點鐘走?」阿武回來聽到林浩然的決定,跑上來看到林浩然收集了一大半的行李當即就確定事情是真的,站在門口開心地揚著眉頭急切地問。
「開車幾個鐘,我們總得睡一下,你看一點鐘回去怎麼樣?剛好回到縣裡吃正宗的牛雜湯。」阿武自問自答,口水都快要濺了出來,一想到那個牛雜湯的味道他就忍不住嚥口水。
咚咚……
傻黑也是跟著跑了上來,手裡抱著他給老媽買的枴杖,露著一排雪白的牙齒。雖然上個月才回家裡一趟,但多少帶著工作的性質,而這一次不同,是回家過新年。
「我先出去一下!」林浩然將煙頭狠狠地掐滅在煙灰缸裡,從房間走出來,交帶了一聲就住樓下走去,不一會他們二人就聽到奧迪引擎的發動聲。
阿武跟傻黑對視了一眼,有些茫然地搖頭,他發現林浩然似乎不高興,但這是為什麼呢?
江都銀行,月落園營業廳。
隨著月落園的住戶陸續入住,這間營業廳人氣也旺了起來,所以排隊辦理業務的人更多了起來。由於馬上要過年,大家需要一些新鈔封利是,不少人過來想換一些新鈔。
其實到櫃檯很少能換到新鈔,上面的來錢有沒有新鈔他們這些底層員工根本控制不了,而這一個時候,銀行的主任往往會準備大量新鈔,打算做個順水人情,其實也是先自己掏荷包跟銀行換的。
林浩然站在門前,蹣跚了良久,瞇著眼睛望著陽光下閃耀的招牌,一切都沒有變,當即咬了牙大步走了進來。
他覺得自己不應該出現的,但終究還是出現了。而作為一個男人,做事不應該婆媽,時隔一個月走進這裡,大廳微微有了些變化,原先的空地搬來了一個盆栽,大堂經理已經換了人,看到他開著奧迪車過來的,當即想向他推薦理財產品。
他搖頭拒絕推薦,站在銀行大廳掃了一下櫃檯那邊,並不見張英的身影,向著銀行vip室大步走了進去。而看著他這般灑脫,那新來的大堂經理是剛畢業不久的年輕人,望著他一陣艷羨。
今天vip室的人不少,有五六個人都在排隊,張英正在那裡忙著幫一個大客戶點鈔。她的皮膚還是那般白皙,額頭上冒著微小的汗珠,掛著職業性的笑臉,但那臉上帶著一份難以掩蓋的疲倦。
林浩然看著她這個樣子微微感到心痛,當即用銀行白金信用卡拉了一個號,故意找一個偏僻一點的位置坐好,偷偷觀察著裡面的張英。到此時此刻,他還處在見與不見中徘徊不定。
vip室的人辦業務耗時太多會比一般客戶的時間要長,有時理財產品要簽十幾個名,所以儘管前面只有五個人,但林浩然不知不覺等了差不多一個小時。中間有一陣子,他想回去算了,自己這麼跑過來算怎麼回事?
「請3058號到4號服務台!請3058號到4號服務台!」
櫃檯那邊的聲音響起,但很是怪異,突然驟然而止。二個中年男子從一間辦公室走向櫃檯,其中一個禿頭的朝裡面擺手,好似在說讓他這個客戶先辦理。
插隊?
林浩然皺著眉頭,此時整個vip室就他一個,那二個人竟然瞧都不瞧這一邊。特別是那理財經理模樣的人,至於這麼勢利?而且讓他惱火的是,老子就這麼不像有錢人?
「你插隊了!」林浩然大步走了過來,冷冷地沖那二個中年人說道。
「年輕人,剛才裡面的櫃員搞錯,還沒輪到你,你再等等!」黃賢才護在那客戶的面前,衝著林浩然倨傲地道。
可他將責任推給張英,讓到林浩然更加之不滿意。而這個時候,張英也看到了林浩然突然出現,眼睛閃過一抹慌張,緊緊地咬著下唇,有高興也有不高興。
「你是新來的理財經理?你不知道我是誰?」林浩然問他。
「呵!鄙人,是這間營業部的副主任黃賢才,請問你是誰?」黃賢才得意地自我介紹,然後輕蔑地望著林浩然的臉,他不認為這個年輕人能跟自己身邊這個大客戶相比。
「你是副主任?」林浩然皺眉頭,隔著玻璃窗望向裡面的張英,這個老男人再怎麼追她,也不可能接受這老男人吧?
「對!如假包換!所以不管你是誰,現在請你回去再等一下!」黃賢才臉上掛著淡淡的笑意,但眼睛多了一抹輕蔑。
「滾開一邊吧!趁我沒發火之前,就算段惠都不敢跟老子這樣說話!」林浩然冷冷輕睥他一眼,最恨這種裝腔作勢之人,一個小小的副主任他根本不放在眼裡,側頭望向坐在位置上的胖子又道,「趙老闆,你不想我到你家收保護費,你就繼續坐著吧。」
那趙老闆已經認出了林浩然,當即屁股挪動,閃到一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