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大學城揪起一股尋找「鶴湖」的熱潮,一群學生浩浩蕩蕩地出現在各個小超市中,進門先問有沒有鶴湖礦泉水,搞得老闆一頭霧氣地搖頭,她們自然不甘心,自己在那飲料貨架和冰櫃找了起來。
老闆看著很是高興,從沒有過的好生意,誰說冬天飲料是淡季了,這完全就是瞎扯。結果,老闆當場吐血三升,這群學生根本就不買,一個個失望地離開還責怪般瞪他一眼。
這不只是一家的情形,很好家都是如此待遇。
「找到了!找到了!」一個女學生終於在一間校園超市的貨架中找到了鶴湖礦泉水,不知哪個無良的人,外面用封口膠粘著一片「綠寶」的標籤,若不是粘得太鬆,根本就一點破綻都沒了。
有了這個經驗,大家迅速傳開,不一會,第二瓶、第三瓶、第四瓶一一被找到,而在第五瓶和第六瓶則差不多快天黑才被人發現。在得到獎項的同時,主辦方也被那些學生咬牙切齒恨上了,至於藏得這麼嚴實嗎?
其實是他們誤會了,並不是藏得多麼嚴實,而是搞活動的時候出了點差錯。本來計劃是找四個人的,但林浩然跟陸小蘭說成了六個,結果為了彌補過錯,急忙從藍水調過來二瓶礦泉水。
雖然出了一點小差錯,但這次活動取得了巨大的成功。這個營銷策劃的成功主要有三點,第一是校花吸引到了足夠的眼球,第二是老虎嶺三天二夜遊給足了好處,第三是這個遊戲很有意思。所以當天那個貼子繼續高頂,更有人組團趁著寒假一起去老虎嶺風景區玩耍。
有了這一個巨大的成功,林浩然讓阿武幾個趁機跟那些校園小超市談起了供貨意向,打算年後在西村成立一個辦事處,專攻大學城的市場。
當然,並不能指望能賺多少錢,這大學城主要是成立一個樣板,一個宣傳的標桿,插在江都市市場的一把利劍。以後他們大學搞什麼活動,還得賠錢賺吆喝,給他們提供一些贊助費。
其實,這一次活動能順利執行,很大一部分是陸小蘭的功勞!這個小女人表現了她的管理才能,將事情辦得妥妥協協,以致林浩然跟她開玩笑,說她讀金融是浪費,不如讀工商管理,好將來幫自己打理公司。
「這可是你說的,明年回來我就換專業!」陸小蘭瞇著包子臉,認真地望著林浩然。
「我說的!」林浩然將錯就錯,當即就點頭。
有時候就是這樣,一個本是玩笑之舉,卻一下子改變了很多東西,包括一個人的人生。林浩然說話不那麼負責,但陸小蘭卻聽得很是認真。
大學城正式放假了,學生陸陸續續地背著行李回家,如同候鳥大遷移,讓到這座城在慢慢成了一座空城。
陸小蘭留到星期天才回去,說要幫林浩然處理完事情再走。這次活動一共誕生了六名幸運兒,四女二男,將由阿武帶傻黑的帶隊前往老虎嶺風景區,車子直接用了公司的奧迪和標誌。
那四女二男來自不同的高校,其中有個男生的叫李若,是南嶺學院大一的學生,長得眉清目秀,算是一個帥哥。江都本地人,他一直望著林浩然,覺得林浩然這個名字有個耳熟,但就是想不起來。
直到寒假回來之後坐在床鋪上,他才猛然想起,宿舍本來學校安排四個人,但報道的卻只來了三個,差的那一個不正是叫林浩然嗎?
而若干年後,看到林浩然上了時代週刊,談及了當年的往事。李若才知道這個林浩然就是彼林浩然,若他上大學的話他們就是舍友,唏噓很久,本該有個億萬富翁的好哥們,但那哥們卻在快要相遇的時候逃走了。
他很心疼,就像快要結婚時,那個新娘突然跑了一般。
人生有時候很奇怪,往往就差那麼一點,卻改變了很多的東西。
最終,鐵小琪一聲令下,二台車浩浩蕩蕩地向著藍水而去。不過臨走前,她微微不滿,林浩然本說要一起回去青水縣,結果卻食言了。所以在臨走前,她狠狠地踩了他的腳板,痛得他又是發著惡毒的詛咒。
送走那批人之後,陸小蘭也要離開了,帶著淡淡的離愁。她的媽媽已經找電話催她好幾遍,說已經放假二天怎麼還不回去,對此,陸小蘭找不到理由再逗留,所以選擇今天就回家。
林浩然默默地在她宿舍門口等她,幫她拿過行李箱,然後一起慢吞吞地往校門口而去。這路不長,但他們二個走得很慢,走到一間校園超市時,陸小蘭還特意跑出去買了二瓶水。
今天的陸小蘭特意打扮一了番,一身修身的衣服故意顯露她的身材,臉上略施粉黛,特別是那雙眼睛清晰如潭秋水。小女人忍不住的得意,時而走在前面,時而又在他面前繞了一個圈。
「剛才我問老闆有沒有鶴湖礦泉水,你猜他怎麼說?」陸小蘭將一瓶冰泉礦泉水遞給林浩然的手中,笑嘻嘻歪著脖子問道。
「肯定說沒有,還能怎麼說?」林浩然隨口應一句,擰開瓶蓋,仰頭往嘴裡灌了一口,水流入嗓門,沒感覺到這水有廣告吹的那麼好,還不如自己的鶴湖礦泉水好喝。
「他說明年就上架,到時就有了!嘻嘻……」陸小蘭得意地笑了一下,踩在前面的石墩上笑得很是開心。
林浩然抬頭望著她,也是感到開心,沒想到效果這麼強大。
到東方大學東門的門口,攔下一輛出租車,林浩然將她的行李放到後尾箱。
離別的時候終於到了,這個天雖然是個晴天,但沒有太陽,細細的風吹過,帶著少許的傷感。
陸小蘭凝立在車前,咬著嘴唇,嘴角帶著微微的掙扎,若不是今天染了指甲油,她又要咬指甲了。這個男人成長大快了,而這個寒假又太長,她感到了一陣恐懼,她擔心這個空白的時間裡,會突然有一個更優秀的女人掠走了這男人的心。
她知道這個男人有著感情潔癖,所以她很是後悔,夏天的時候跟著楚立試著交往一下。雖然二人手都沒有牽,但難免林浩然會亂想,而且自己本身也沒有太大的優勢。
就算到了現在,她都害怕著蘇小雨跟林浩然再相見。多少糟糠之妻都被發財後的老公拋棄,何況這個男人已經有了一定的成就,這個寒假之後就不好就能開法拉利,那自己還有什麼競爭優勢?
防了第一個蘇小雨,那第二個呢?她的心很是忐忑不安,越想越沒有了安全感。
「好了,我們明年見!」林浩然沒注意這女人心事重重的樣子,關上後備車廂微笑地走過來。
嘟!嘟!
車響起了喇叭聲,那司機在催促了,很是不解風情。
「那……明年見!」陸小蘭洩了氣,眼睛微微低垂,終究女人的矜持佔了上風,她雖然已經愛上林浩然,但實質是一個極其傳統的女人。傳統的女人不會隨心所欲,她們很在意世俗的目光,所以甘願默默地等候。
她甘願天天給林浩然送書,風雨無阻。時常還幫他打掃一下房間,在他醉酒歸來時給他送上一杯濃茶,在學校有什麼開心事會跟他分享。點點滴滴,她選擇著等待,所以她放棄最後的表白,選擇離開然後明年來繼續等待。
突然,一隻有力的大手抓住了她,然後一用力,抱住了她的細腰,在她驚訝地轉過臉時,她的嘴唇一下子被堵住了。接著被粗魯地撬開他的牙齒,一個舌頭伸了進來。
她的心撼動,這個男人竟然肯主動吻她了,不再矜持,熱情地作了回應,吞嚥著對方的津液,舌頭笨拙地跟他糾纏,雙手摟住了他的脖子。
冬天的冷風從他們二人身邊刮過,充滿著潔淨與芳香,撩起了二個人的頭髮,周邊的樹葉搖曳。這個時候,橫過來的馬路上車輛都彷彿慢了一些,是那般的和諧。
路人紛紛頓足,看著這一對俊男俏女投來羨慕的目光,更有男生吹起了口哨。如今時代早已經開放,若幾十年前,這二人敢在校門口做這種苟且之事,肯定會被活活打死。
二人分開,大口地喘著氣,陸小蘭漂亮的臉蛋紅紅的,嬌艷若盛開的桃花,得到春雨的濕潤更加迷人。
「我喜歡你!」林浩然臉上的紅潮未減,望著她的眼睛認真地道。
「嗯!」陸小蘭感到自己臉燙燙的,而那四個字彷彿抽走了她的最後一絲力氣,整個人依偎在林浩然身上。若是這個男人將她扛走,恐怕她都不再反抗了。
「放心吧!我說過,等寒假之後送你一件漂亮的禮物!」林浩然心知這女人擔憂著什麼一般撫摸她的長髮,認真地作了一個承諾。
「嗯!」她再次點頭,聲音從鼻音吭出,風從她的眼角吹過,帶走了一滴晶瑩,那是幸福的眼淚。
二人戀戀不捨,但終究抵不住時間的流逝,她恨時間的短暫。
以致回到家她仍然沉醉於幸福之中,搞得她母親很是不解。馬上就要到舅舅家過年,她幫著她母親收拾東西,嘴角噙著幸福的笑意。但很快,這一份笑意僵了一下,因為她收到了一條短信,是蘇小雨發過來的。短信的內容是:「你騙了我對不對?」
沒有具體說什麼事,但陸小蘭心被揪了一下,知道她的指的是什麼。尋找鶴湖的宣傳有她和鐵小琪的身影,而林浩然的事自然是紙包不住火,蘇小雨恐怕是要發現了。
「我不知道你說什麼!」猶豫了片刻,陸小蘭咬著嘴唇,坐在床頭將短信回復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