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裡二更時分,突然有人敲門,昊天開門一看竟是婉婷。
「怎麼半夜三更的還要給我吟詩啊?」
「天哥,不好了,有賊惦記咱們的錢呢。」婉婷氣喘吁吁地說。
「慢慢說,怎麼回事?」昊天問。
「剛才我起夜,回來的時候,看見兩個人影,我就躲在一旁,聽到他們說,今晚要把榮大叔和咱們的錢都偷走呢?」
「他們的樣子你記住了嗎?」
「原是看不太清的,好在回來的時候,我悄悄地跟了一段,發現他們就是住在三樓西邊那兩個賊眉鼠眼的傢伙,早上咱們看見的,你還記得不?」婉婷比劃著他們的樣子。
「哦,大概有點兒印象,他們說沒說幾時動手?」昊天問道。
「他們說在四更天。」婉婷回憶著。
「你說怎麼辦?」昊天問
「當然是要保護榮大叔他們了,咱們現在就去告訴他們。天哥,要不你乾脆去教訓教訓這兩個王八蛋吧,讓他們也知道知道你的厲害。」婉婷雙目注視著昊天。
昊天在屋裡面轉悠了兩圈,突然計上心來。「婉兒,咱們這麼這麼辦。」
婉婷聽完了昊天的主意,差點兒笑出聲來。
「天哥,還是你的鬼主意多。」
三更過後,昊天和婉婷忙活了起來,婉婷把兩個屋的床簾都拉下;昊天到樓下撿了兩塊石頭,用包袱包起來放在了自己屋裡的桌子上。婉婷拿好了他們其餘的物品,悄悄地來到下面。
店小二正在打瞌睡,婉婷輕輕地碰了碰他,「小二哥。」
「啊,客官,您有什麼吩咐?」小二忙問道。
「今晚我們和西廂房裡面的客人都有急事要出去,可能不回來了,我先把這幾間房的帳算了。到時候,你看見他們還有和我一起來那位公子要走,你千萬別攔著,明白嗎」婉婷神秘地說。
「明白了。」小二不敢多問。
婉婷會完帳就到後院牽著馬,往客棧西邊的胡同去了。
再說昊天,他輕手輕腳地把兩個屋的門都劃上,然後從窗子裡跳出來,去到書僮所在的房間敲門。
書僮開了門,一見是昊天,頓時愣住了。「公子您……」
「不要出聲,今晚有歹人要偷你們的錢財,我是來救你們的。一會兒他們就可能動手,你呆在屋裡不要動,等我回來,你趕緊去找你們家老爺,馬上趕路。一定不要再讓人知道你們身上帶著黃金的事情。這五十兩黃金你拿著,別人偷走的,你們就別惦記了,我自會找他們要回來,你聽明白沒有?」昊天盡量把話說的簡單明瞭。
「公子,我記下了,但我有些事情不明白。」
「不明白也沒時間問了,你只要記住我的話,照著辦就行了。」說完昊天就溜了出去。
四更一到,兩個賊就出動了,他們一個把風,一個來到榮秉恩房間外,賊捅破了窗戶紙,用一個小管兒往裡面吹迷香。過了一會兒,他用準備好的匕首慢慢地撬開了房門。
賊很快從房裡面拎著一個包袱出來,迅速和另一個賊回到了他們自己的房間。
昊天也跟著來到屋外,只聽裡面說:「得手了,一兩也不少,大哥,咱們下面先去男的房間,還是去女的呢?」
另一個賊說:「當然是男的,這麼多錢怎能放女人房裡?」
裡面停頓了片刻,那賊又接著說:「外面沒什麼動靜,走,咱們動作得快點兒。」他們沒有吹燈就走了出來。
昊天趕緊躲到拐角,兩個賊躡手躡腳地下了樓,向昊天的房間走去。這一回他們格外小心,因為他們的房間在西,而昊天的房間在樓下東頭。
在確定沒有動靜的情況下,他們故技重施,前後不到一刻鐘,兩個賊再次得手。這一回他們淡定從容的往回走去。
一進屋,倆人關好房門就把包袱打了開來,當他們看見兩塊石頭的時候,頓時怒了。
「他媽的,搞到老子頭上了。走,找他算賬去,這回老子不偷,要搶了。」
「等等,看看我們的包袱還在不在?」
罵娘的那個賊到床邊掀起了被子,哪裡還有什麼包袱,只有一個紙條,上面的字很俊秀,好像是個女子寫的。
「我已經報官,想要回錢財,在客棧等著吧。」
「兄弟,山不轉水轉,咱們這回栽了,趕緊走,要是被關進牢裡可不是好受的。」
「嗨,真他媽晦氣,這幾次的買賣咱們可是白幹了。究竟是誰幹的?我早晚要跟他算這一筆賬。」
兩人匆匆地下了樓,店小二記得婉婷的吩咐,也沒跟他們打招呼。他們到馬棚牽了馬就走。
昊天擔心婉婷的安危,見他們一走,趕緊去敲書僮的門。書僮從門縫裡看見是昊天,忙把門打開。
「趕緊去找你們家老爺,他被迷香迷倒了,給他多喝點兒水,洗把臉就好,此地不宜久留,快走吧。」
說完昊天也大步流星地下了樓,店小二衝著他笑了笑也沒搭話。昊天來到胡同,婉婷已經等著急了。
「天哥,你可來了,一會兒,這都好讓我給跺出坑了,怎麼樣?順利嗎?」
「走,咱們邊走邊說。」昊天接過韁繩上了馬,與婉婷催馬前行,他們很快就消失在了灰濛濛的天色之中。
榮秉恩被書僮叫醒之後,頭昏沉沉的,書僮把事情跟他學了一邊,榮秉恩看著書僮手裡的黃金,不由得讚歎道:「這位公子的確是一位英雄豪傑,可惜我和這二位只有一面之緣那。阿梓,咱們趕緊結了賬回家吧。」榮秉恩真希望能再次與昊天他倆把酒言歡啊。
天很快就亮了,昊天與婉婷在馬上笑的好開心,因為他們不僅拿回了那五十兩黃金,還把兩個賊偷的珠寶也一併順了出來。
「天哥,你說咱們怎麼處理這些珠寶?」
「都依你,反正我也不稀罕。」
「百兩黃金是咱們自己的,這些珠寶咱就交到山寨,算咱們的投名狀吧,怎麼樣?」
「婉兒,這個主意真不賴,咱們帶著這個投名狀去,也能讓義兄臉上有光啊,哈哈哈。」昊天對婉婷的這個提議特別贊成。
「婉兒,前面有家小酒館,咱們去吃點兒早點吧。」昊天的肚子咕咕直叫了。
「客官,您想吃什麼?別看咱們店小,東西都不含糊,而且城外幾十里可就我們這一家店,過了這村啊,您想吃也吃不上了。」店小二熱情地招徠著顧客。
「油嘴滑舌,給我們來點兒豆腐腦和油條有嗎?」婉婷只想吃的清淡些。
「哈哈,夫人,這能難得住我們嗎?後面咱們正炸著大果子呢,肯定能管你們兩口子吃好。」店小二趕緊給擦桌子。
「小二哥,請問白頭山離這裡遠嗎?」昊天問道。
「白頭山啊,您就順著這條大路一直奔北走,怎麼也還得兩天的路程。公子,白頭山上可有土匪呀,到那裡去可得小心點兒。」
「謝謝小二哥提醒。」昊天答道。
昊天坐下後,發現坐在另一張桌兒的幾個人用眼睛瞅著他們。他和婉婷吃完早點,會了帳就趕緊趕路。昊天隱約感覺到剛才那幾個人也一直在跟著他們。
倆人催馬直奔白頭山,由於兩匹都是駿馬,一會兒就把那幾個人給甩下了,中午他們倆,又撿了一間小店兒,喝了碗羊湯,等他們重新上馬後,那幾個人已攆了上來。
昊天和婉婷都感到有一點兒不對勁,他們繼續趕路,天色剛一擦黑,他們就住了店,昊天和婉婷在大堂吃飯,觀察著門外,這一回那幾個人並沒有跟來。
「小二哥,我們往白頭山去,還要走多遠啊?」昊天吃完飯後,問前來收拾桌子的店小二。
「哦,大概還得五十多里的路吧,那山上可有土匪啊,那附近村子裡的人,好多都和土匪們沾親帶故的,經過那邊一定要小心啊。」店小二說完就繼續收拾桌子了。
婉婷飽睡了一晚,昊天則時刻提防著,睡得很輕。
第二天吃過早飯兩人匆匆上路,除了中間飲馬的時候啃了一點兒乾糧,幾乎是馬不停蹄。未時,他們倆進入了山路,峰巒疊嶂的群山,有兩座高峰聳立,天近黃昏,山邊的樹林遮蔽住了陽光,昊天和婉婷都不禁感覺到陣陣寒意。
「停車坐愛楓林晚,霜葉紅於二月花。天哥,你看這紅葉多美啊。」婉婷想通過轉移注意力的方法給自己壯壯膽。
「哈哈哈哈,到了咱們白頭山,小姐還有心情吟詩,真是難得啊。」話音一落,從林子裡面衝出來十幾匹馬和幾十個土匪。
「眾位英雄想必是白頭山的好漢了?」昊天問道。
「怎麼,你怕了?」為首的一個獨眼龍說道。
「實不相瞞,如果是白頭山的好漢,就省得我們費事了,我們正是要上山入伙的。」
「哦,你們是來入伙的?」獨眼龍有些意外。
「正是,不知道我義兄陳文輝是否還在山上?」昊天畢竟一直沒有陳彪的消息,他心裡也不十分托底。
馬上的幾個人相互看了看,將信將疑。
「不知英雄高姓大名,可否說與我們?」另一個戴貂皮帽子的土匪問道。
「在下是陳文輝的把兄弟,我叫馬昊天。」
「二哥,千斤子(黑話:陳姓)兄弟好像是提過他有一個併肩子(黑話:兄弟)可能會來。」戴貂皮帽子的土匪跟獨眼龍說。
「別他媽是晃門子(黑話:不可靠,說假話)的,先綁了,把眼睛蒙上,帶回去再說。」獨眼龍發話道。
「眼睛蒙上可以,不過上綁,我看就算了吧。」昊天聽後很是不爽。
「不綁也可以,那得看你的本事了。」
獨眼龍一使眼色,幾個土匪向昊天衝了過來。昊天淡淡一笑,他跳下馬來,與土匪們鬥了起來。
這幾個土匪哪是昊天的對手,三下五除二,幾個土匪全都倒在了地上。其餘二十多個沒騎馬的土匪也衝了過來,但還是被打得人仰馬翻。
「他媽的廢物,動傢伙。」獨眼龍有些惱了。
「二哥,一旦真是熟脈人(黑話:自己人)傷了和氣就不好了。大家別用刀槍。」戴貂皮帽子的生怕傷了昊天。
正在這時,有一匹快馬從林中衝了出來。
「都給我住手。」原來是陳彪趕了來。他飛身下馬,上前抱住了昊天的雙臂,「兄弟,你可算來了。」
「大哥。」昊天委屈的淚水差一點掉下來。
「走,咱們上山再說。」陳彪用眼睛狠狠地瞅了一眼獨眼龍,帶著昊天就往山上而去。
「大哥,你怎麼趕來了?」昊天覺得陳彪好像知道自己今天會來一樣。
「兄弟,你難道沒覺著剛才那些人裡有你眼熟的嗎?」
「哦,你這麼一說,還真有兩個人,我在路上的一個飯店裡遇見過。」昊天突然想起來了。
原來,那些人正是白頭山派出去打探消息的,他們聞聽昊天打聽白頭山,就提前回來報信。於是,山寨預先設好了埋伏。昊天他倆的行蹤全在土匪的掌握之中。
陳彪這兩天沒有關注山寨裡的事情,剛才和回來的人聊天,才知曉此事。通過他們的描述,陳彪認為非常有可能是昊天。他沒想到昊天會帶著婉婷,為了看個究竟,他匆匆趕下山來,好在他及時趕到,不然局面恐怕就不好收拾了。
陳彪和昊天邊走邊聊,大概半個時辰,他們才進入山寨,昊天和婉婷對白頭山都充滿了好奇,但最令他們意想不到是,他們一上山就碰到了兩位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