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許後退!後退者斬!!」撻懶猙獰著臉,一隻獨眼狠狠的望著四下裡正準備打退堂鼓的雜胡頭領們。手裡的彎刀高高的舉起,身側五百多名宗望親自分配給自己的女真親軍,正都抽出了腰刀,餓狼一般盯著那些個雜胡頭領們。
這五百多女真精兵也是撻懶在雜胡中間能夠立足立威的唯一憑借。
「撻懶大貴人,咱們這些草原兒郎,日夜隨著咱女真貴人們廝殺,吃著下等飯食,修補寨門,餵馬,馱運糧草,都是我們先行操##弄,可是這眼前的南人凶蠻,如同惡魔一般,這麼下去,我們這些草原的兒郎們都吃不消啊。」一個白髮蒼蒼的雜胡頭領在馬上彎腰對著撻懶施禮道。
「撻懶大人,求求您看在長生天的份上,放我們這些草原子弟們一條活路吧。」
撻懶露出一個猙獰的笑容,策馬來到近前,用手指挖了挖耳朵,把耳朵伸到那白鬍子的雜胡頭領身前,冷聲道:「你說什麼?大點聲?我沒有聽清楚。」
「我··我說~~請····。」那白鬍子的雜胡頭人還未說完,猛地,撻懶將手裡的彎刀直直的揮砍而出,噗嗤一刀,便砍下了那雜胡頭人的腦袋。
鮮血噴出,濺在了撻懶的臉上,無頭的屍身撲通一下從馬上摔落下來,嚇得諸位雜胡頭人都是嗟呀不已,面露懼色。
撻懶一抹臉上的鮮血,擦拭了一下彎刀,惡狠狠道:「此刻宗望就帶著大軍在外圍觀戰,我等的命令就是在這死死的咬住那只南朝人的隊伍。若是再有如同此人一般,禍亂我等軍心,這就是下場!!聽到沒有!」撻懶冷聲道。
「謹遵您的號令!」一種雜胡頭人紛紛表態。
「壓上去!不計代價!也要纏著這些宋人的隊伍!」撻懶吩咐道。
又是兩千多人的雜胡戰戰兢兢的衝了上去,此刻的這些草原雜胡奴隸軍沒有任何的辦法,回頭是死,不回頭也是死。不是被宋軍殺死,就是被後面督陣的女真人殺了。所以沒有任何辦法的雜胡們只能硬著頭皮的往上衝,哪怕被對面的宋軍強勁的弓弩和長槍射死捅死,也比被身後豺狼一般的女真人砍殺了強,若真是因為和女真人鬧起來,到時候,遭殃的不光是自己,還有自己部落的族人,所以這些雜胡頭人只能硬著頭皮的衝上去。
拉庫扎布是一個蔑兒乞人頭人,這個只有三十歲的草原漢子繼承了草原人高大的身子還有彪悍的勇猛,可是當自從隨著金人的徵兵令下來,自己帶著自己部族的青壯一路隨著女真的腳步直直的踏入到了這大宋的疆土而來,其實並沒有多大的苦難,從沒有見過這麼富庶的國都,沒劫掠一座城池,裡面的大部分女人都歸為女真人,自家只能揀選些女真人挑剩下啊,可是這財富當真是實打實的多啊,這些宋人居然將昂貴的等鐵器都製作成了很多的鐵鍋,而且家家戶戶都有,這在貧瘠荒蕪的草原之上是極為奢侈的,那一通搶掠,讓自家賺的缽滿盆滿,還捎帶著享用了三五個嫩嫩漢家女子,當真是比草原上的女人好用多了,嫩嫩白白的皮膚,像是羊脂玉一般,還有那些漢女們的無力啼哭,當真是草原的兒郎大展雄風。和那乾巴巴,雙手都是老繭子的草原女人比起來,簡直就是天上的仙女一般了,本打算著這一路便隨著這群女真老爺們打進來宋國,多劫掠些輜重財物,女人糧食,等候回去的時候,也好給部落裡的族人們多準備些糧食物資,此刻的時節正是草原上白毛風和雪災肆虐的時候,若是能拿回去些東西,就能保住自家部落至少在這寒冷的冬天能夠少死很多人,原以為那位宗望皇爺能打趴了宋軍,可是誰也沒有想到,不知道從哪冒出了個劉平,那個如同魔鬼一般的永定軍,硬生生的將女真人的形象打散了,也給自己給打亂了。
「罷了,罷了,就當拼一次,沒準就能殺了那個什麼北地血虎劉平了。到時候立了功,沒準那女真人也許回放俺先回家。能回去和家人團聚什麼的,最好了。」拉庫扎布暗道。
「!歐歐!!」草原人特有的呼嘯之聲從拉庫扎布的嘴裡發出來,像是一隻發狂的野狼一般,向著自己的目標而去。手裡的一把長刀是自己從一個死了的宋軍將領手裡弄出來的,當時那個傢伙死了以後,兵器在手上攥的實在太緊,自己發狠的掰了半天才從那人手裡掰開的。好歹女真貴人沒人看上這把刀,否則肯定會被那些女真人搶破腦袋的。」
拉庫扎布策馬向前,身側十幾個親族衛士跟隨著自己直直的奔向那個赤色龍旗所在之處。剛一上前,就被眼前這支瘋狂兇猛的軍隊包圍在了一處,一個高大的宋軍騎著馬直奔自己而來,,粗大的手腕子擎著一柄大刀,直奔著自己而來。
「給我魯爺爺死來!!」只見那大漢一刀砍下,帶著凶狠的厲風直奔向自己而來。
「噹啷!」一聲巨響拉庫,拉庫扎布只覺得手腕一陣酸麻,手裡的長刀竟然被那大漢的一刀生生的砍斷了,拉庫扎布在部落之中也算是響噹噹的好漢子。七八條大漢都是近不得身的,如今在這南朝之中,居然有如此的猛士,前些時日裡,那個南朝小將一桿大槍!##刺倒了不知道幾十條好漢子,如今此刻自己碰上的這個傢伙簡直就是怪獸。心中的勇氣在這一刻蕩然無存。
拉庫扎布眼見著那個大漢的手裡的長刀再一次衝著自己砍殺而來。拉庫扎布猛地一翻身,堪堪避開了那凶狠的一刀。還未等拉庫扎布回過神來,只覺得肋下一疼。一陣劇痛襲了上來,整個人都快被這一下似乎都絞碎了一般,低頭一看,只見那猙獰的大漢不知何時反手一插,竟然從自己的肋下插了進去。自己的內臟都被這一下一絞,絞的稀碎。
「死吧!!」那大漢獰聲道。
這是拉庫扎布最後聽到的一陣獰笑,撲通一聲,拉庫扎布栽倒在馬下。登時沒了聲息。
殺死他的正是魯達,魯達嘿嘿一樂,一夾馬腹,又是奔著另一個雜胡而去。
 
「呸!殺不盡的狗韃子!都死吧!!」魯達惡狠狠道。
雙方混戰了一炷香的功夫,三千多雜胡悉數被砍殺。縱橫草原的漢子遇上的漢家中最精銳的隊伍,頃刻間便死的慘重無比。只剩下了不到兩千多人馬。要不是自己身後有五百多女真精銳壓陣,怕是這些雜胡早就崩潰了。
「壓上去!壓上去!」撻懶獰聲道,此刻的他已經忘了自己已經不在擁有人數上的優勢了。但是宗望的命令就是要死死的咬住劉平的永定軍,死吧!!自己在受速死的時候就該死了,宗望讓自己多活了這麼久,自己也活夠了,今日,就讓鮮血來洗刷一下自己曾經的恥辱吧。
「殺!!」
撻懶當先衝了過去,身後的五百精銳也是跟著上了。自動並成了一支大隊的騎兵生生的迫進了混戰中,撻懶望著那個遠處中軍中的劉平,眼中都是怒火。
「給俺沖吧!!為了女真人的榮耀!!殺光這些南朝人!」撻懶瘋狂道。
驀地!斜刺裡,一支如同利箭一般的隊伍從永定軍的後陣之中奔馳而出,楊再興一臉興奮的奔向了撻懶的中軍。
「那隻大魚是我的,誰他娘的也別和楊小爺搶!!」楊再興長嘯道。
「楊將主,給俺們些肉湯喝吧!!」身側的騎兵也都是笑著道。
「要吃肉,自己拿刀槍去,俺醜話說在前頭,落我後頭的,老子可不讓他啊。回頭犒賞,分最少的。」楊再興笑罵道。
「哈哈。那屬下可就膽大一番啦!將主,記得和咱侯爺說,大份的犒賞,俺們定下啦!!」
這是一支已經被打磨的無比強悍的隊伍,戰陣之中,屍山血海的殺伐已經將這群劉平鍛煉出來的軍士成長為無所畏懼的百戰勇士,漢家子弟血脈中蘊含的那漢唐血性在這支隊伍中徹底的甦醒。這大宋亡不了!這中原,永遠都是我漢家人的土地,不管你是什麼人,來了,便讓你們一匹馬都回不去!!
撻懶瘋狂的衝殺,直直的碰上了楊再興的騎兵側翼,雖然岳飛等人的大隊騎兵還沒有動,但是楊再興的這將近五百多騎兵也是永定軍精銳了。雜胡已經被陌刀陣壓迫的四散奔逃。魯達帶著步軍一步一步的追趕著,氣急敗壞的撻懶鋼牙咬錯。本以為可以支撐半日,好消耗永定軍的生氣,沒想到不過一個時辰的光景,居然這些雜胡就被永定軍殺的丟盔卸甲。
亂軍之中,撻懶只覺得一干大槍將自己捅下了馬。落馬那一刻,撻懶的獨眼看的分明,將自己捅下馬正是那個彪悍的南朝小將。
撻懶落在馬下,想要站起來再戰,還未等疾呼,讓親衛牽馬過來,只覺得眼前一晃一柄鋼刀狠狠的滑過了自己的脖頸,污血噴出,撻懶的頭被一個宋軍步卒拿在手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