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五臣猛地一咬牙,拿起砍刀,一刀將這個騎兵砍死,高聲道:「後退者死!!!」
所有的騎兵紛紛停止後退,老老實實的守在了郭藥師身邊。不敢再向前。
「親衛!照顧好都管!不怕死的,和我去,砍翻這群鐵殼子,俺甄五臣就不信了,騎兵衝陣還幹不過步兵了!!」甄五臣一戳馬屁股,一馬當先直奔陌刀陣而去,身後跟著幾十騎忠心的騎兵。近了,越來越近了,甄五臣看的分明,那刀陣後面那指揮之人正是殺了自己弟弟的宋軍將領!心中怒火中燒,殺弟之仇,不共戴天!今日,非要為六臣報仇不可!想到這,甄五臣心下一橫,馬力加速,直奔刀陣衝去!
戰馬嘶鳴,鮮血飛濺,再次的碰撞,甄五臣切身體會到了著古怪軍陣和這恐怖兵器的巨大威力。剛剛衝到近前,自己就被三四把鋒利奇怪的長刀劈砍,好容易閃避開。自己的坐騎便被砍死。自己的仗著武藝精湛,連滾帶翻的在陌刀陣中翻滾,東砍一刀,西砍一刀,但是這群軍卒真真是武裝到了牙齒了,自己砍了半天居然一個都沒砍傷。還差點唄人家用陌刀劈死。
甄五臣一發狠,一腳踹倒了一位陌刀手,手裡的長刀狠狠的插向那軍士的胸膛,可是只聽到卡嚓一聲,竟是將手裡的長刀硬生生的給砍斷了。眼見兵士砍斷,暗道這鎧甲好生堅硬,猛地攥起鐵拳,一拳轟在那陌刀手的胸前。將那陌刀手打暈了過去。正待接著動手,就覺得左側一陣勁風襲來,甄五臣還未來的及細想,就聽得的左臂一陣劇痛,卡嚓一聲,自己的左臂被陌刀砍斷,斷茬之處鮮血飛濺。疼的甄五臣哇哇大叫,一個鷂子翻身,躲閃騰挪,生生的逃出了戰陣!和甄五臣一起衝陣的幾十個騎兵此刻也早就被砍殺殆盡,甄五臣孤零零的捂著傷口,滴答著鮮血,玩命的向著陣外跑去,此刻像是一條喪家之犬。
郭藥師遠遠的望見愛將受傷,不顧親衛阻擋,帶著一眾人馬接應回了甄五臣。急忙派手下人給甄五臣止住鮮血。失血過多的甄五臣此刻依然是臉色蒼白。無力的跪在郭藥師馬下,低聲道:「屬下沒用!沒能衝開刀陣!」
「五臣。你已盡力了。先休息!」郭藥師下馬扶起甄五臣道。
劉平此刻站在城上望著城下被陌刀陣壓制的常勝軍,轉身對著韓世忠與岳飛道:「你二人帶騎兵衝陣,我看郭藥師的常勝軍被嚇破膽子了!」
「諾!!」二人齊聲應道。一起下了城樓,打開城門,帶著千餘騎兵呼嘯著衝出城去,直撲郭藥師所部。
「吼吼!!永定軍,向前、向前、向前!!!」城內大門打開,千餘騎兵齊齊的衝出城門,捲起一陣狼煙,直撲向常勝軍。早已被陌刀陣嚇破膽子的常勝軍全都不由自主的後退!郭藥師親自督陣,手拿利劍,帶著一眾親衛守在後面做督戰,只要是有後退的,當即斬殺,可是仍是有許多常勝軍被駭破了膽子,紛紛退後。
此時易州城中的永定軍步軍人馬在牛皋的帶領下也都紛紛衝出城來,直奔常勝軍而去。金鐵相擊之聲,刀穿入肉之音,嘶號哀鳴之聲,不絕於耳。古代的戰場之上勝利往往都是伴隨著飛濺的鮮血與另一方被收割的生命為代價的。冷兵器的交鋒,賭的便是韌性,賭的便是堅持!沒有任何常勝軍士兵再敢回頭迎戰,士氣盡失的常勝軍早已是潰不成軍。郭藥師沒想到,這次又被劉平打敗,三戰三敗,這個劉平還真是自己的剋星啊!
兵敗如山倒,爭相逃命早,望著早已不收控制的潰敗,郭藥師仰天長歎,天要亡我啊!!此時宋軍的騎兵已經快要殺到自己的中軍之中,郭藥師被手下的親衛護著疾馳後撤。大批的常勝軍卒也是跟隨著不停的後退。
追殺!一邊倒的追殺!殺的韓世忠臉上的笑容越發的燦爛,嘴裡喃喃道:「看來這回賭資可以全還上了。」身為騎兵統領的韓世忠,身先士卒,早已經斬殺了十幾個常勝軍!
忽然放聲大喊道:「痛快!痛快!跟著將軍這番人物,看來還真是有趣的緊啊!!岳兄弟,你我比個賽如何!」韓世忠笑道。
「怎麼比?」岳飛一槍挑飛一個軍卒道。
「就比看誰先殺了郭藥師!」韓世忠喊道。
「好!!比就比!」岳飛應聲道。兩個人互相欽佩卻又互相競爭,誰都不服誰。一個一臉潑皮之相,而另一個卻是知書達理,穩重的人。但是二人全都是大義在胸,武藝精良的當世猛將!
永定軍騎兵裹挾著一股所向無敵的氣勢,一鼓作氣,竟將常勝軍追出二十多里,沿途被砍殺的軍卒足有三千多人。只是郭藥師卻是早早的就逃的沒影子了。劉平也出了城,帶著大隊人馬跟在他們面,一路追擊。
此時的郭藥師在幾百個騎兵,千餘士卒的護送下,才逃回了涿州,打開了城門,急匆匆進了節堂。吩咐了城內軍卒,做好防範準備,宋軍要來了。
涿州的城上所有的軍卒全都加緊準備守城的東西,滾木礌石,大塊的石頭,和滾燙的沸水,都在等著宋軍的到了。不過因為糧餉還沒有給,全都是餓著肚子在那幹活。
郭藥師前腳剛到回到涿州,後腳劉平就帶著隊伍就來到這兒了。
劉平此時一臉平靜的望著涿州城上忙碌的軍卒喊道:「大宋王師即到,爾等速速投降,否則便和那郭藥師一起葬身城內!!!」
劉平喊完,手下的一眾永定軍齊聲大喝:「受降!!!!」聲震數里。頓時將城上的常勝軍卒們驚嚇的紛紛躲閃,生怕城下的宋軍進攻。
「圍住涿州城!我就不信,他郭藥師能撐得住!」劉平冷冷的吩咐道。
此時最為擔心的是郭藥師,心中明白,永定軍這是要圍而不攻,生生的困死自己啊,涿州城裡缺糧,極度的缺糧,否則自己也不會四處收糧。此時的涿州口
糧只能堅持3天,三天之後,恐怕就危險了。
此時的涿州,被劉平將前後城門與偏門都布下了重兵,夜裡,郭藥師急忙吩咐幾隊敢死之士,突出外城,去燕京向金人求援,幾十名體壯身強的常勝軍騎兵,趁著夜色想要突出重圍,可惜全部被守在城外的永定軍全部格殺。
一個夜晚,郭藥師接連排除十幾隊騎兵,想要突出重圍,可是無一成功。城樓之上,郭藥師感到一陣陣無力之感,他覺得,自己真的是要陷入絕境了。
圍城依然再繼續,燕京那邊也沒有任何援軍到來。一連三天,平靜的出奇,其實從涿州被圍的第一天開始。燕京那邊便有斥候得到了消息,只是燕京城內有兩派的聲音,一派金兵將領認為必須要去援助涿州,認為郭藥師也是歸順了大金,若是不去救援,恐怕到時候燕京失去了屏障,那永定軍就會來直撲燕京。
而另一派則認為,郭藥師只不過是遼人降將,救不救不打緊,何況燕京城內的兵力本來就不多,只有幾千人,宗望回師,帶走了大部分精銳,走之前說要讓鎮守住燕京,若是冒然出擊,被其他的宋軍趁機入侵,豈不犯了大錯,所以還是不救的好。兩派僵持了幾天終於被不救的佔了主位,所以也就沒了消息。不過每日都派出金人探馬遠遠查看,劉平派出去的斥候也發現了遠處的金人,只是追殺過去,遠遠轟走,有不開眼的還不走,便被永定軍騎兵追上,砍殺。之後所有的燕京的金人騎兵再也不敢再永定軍的周邊徘徊。
圍城還在繼續,一天、兩天、三天、、、、、、、、。
時間已經過去了七天,城內所有的常勝軍早在四天前就全部斷糧,餓極了的軍卒,砍殺了戰馬,牲畜、所有城內能吃的東西全部都被吃了,除了人。城內的百姓成批的餓死,本來城內三萬多的百姓,此刻只剩下不到一萬多。
「將軍,這麼圍城,恐怕城裡常勝軍不會乖乖投降啊!」韓世忠坐在馬上,一身鎧甲,顧盼生威,如今自己也算是永定軍正經的七品武將,這在西軍之中恐怕是想都不敢想啊,此時的韓世忠若是還在西軍之中廝混,恐怕這輩子都只能是個不入品的校尉。永遠都沒有出頭之日。現如今自己在永定軍裡也算一個高級將領了。這一切都得益於眼前這個年輕人。殺伐果斷,才智過人,而且心思永遠都是比別人多上一些,奇特一些。只是這武藝著實是太差了一些,和這高大的身軀實在是太不相匹配了。不過韓世忠覺得,能打的人不一定就是合格的統帥。不能打的人不一定就不能統領千軍萬馬,比如眼前這位自己年輕的上司。
劉平在馬上抬眼望了望涿州城上那寫守城的民夫與軍卒,看見各個臉上都是菜色。一看就是餓的,劉平看的真真的,一個常勝軍軍卒搖搖晃晃的走去搬一塊條石,想要放在城牆之上,還沒等抱上去,自己便直挺挺的倒了下去。
「也許,我有一個辦法!」劉平喃喃道。
「老韓,你附耳過來。」劉平衝著身側的韓世忠說道。
「將軍,請吩咐。」韓世忠將耳朵側了過去。
「你這樣,找些軍糧,不要太多,十幾袋就行,放在城門口」劉平低低道。
「末將明白!」韓世忠應聲道。「嘿嘿,將軍,你這計策,著實有點毒啊!」
「費什麼話,趕緊去啊!」劉平笑罵道。
「嘿嘿,這主意還真的是挺惡毒的!也許自己真的變了啊!」劉平暗自苦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