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名府的城外。
硝煙、死屍、斷刀折戟、響徹天地的廝殺與哀嚎,鮮血與斷肢在空中飛舞,這是血腥殘酷的古代戰場,雙方的人馬像是兩台不知疲倦的殺戮機器,脆弱的生命如同風中枯萎的花朵,又像是晨曦中的露珠,一碰就碎,一碰便化,沒有人去注意身邊的人的死活,每個人只盯著眼前砍過來的彎刀,射過來的箭簇。負傷的士兵躺在地上哀嚎,凶悍的軍卒拼著挨上一記重刀也要砍下對方的頭顱,生命在這一刻變得如此廉價,脆弱。
劉平此時的眼睛已經變得血紅,沒有援兵,自己和上千名宋軍已經堅守了一天一夜。沒有休息的時間,不間斷的攻擊不斷的衝擊著早已脆弱不堪的身體與神經。劉平手裡的刀已經砍得的捲了刃子。隨手甩出。一把捅進一個金兵滿是胸毛的胸膛,腥熱的鮮血噴灑在自己的臉上,熱熱的,腥腥的。沒有時間去嘔吐,沒有時間去咒罵。隨手將地上一把朴刀拾起,再次衝入戰陣之中。劉平的眼皮變得越發的疲憊,身體因為連續一天一夜不間斷的廝殺,變得沉重無比,身體無法再次承受如此超負荷的廝殺後,也許下一刻便會倒在地上,被敵軍的長刀在身體上捅開幾個窟窿。
滿臉的鮮血,劉平此刻像是剛剛在血水中侵泡過一般,眼前的景像似乎都變成了血紅之色,這天是紅色的。這地是紅色、這刀是紅色的,這人是紅色的。堅持吧。活著干,死了算!人死**朝天,不死萬萬年!老子穿越千年來到這裡不死,幾次從戰陣中廝殺拼砍能活著,看來這賊老天不想讓自己死,嘿嘿,那就好好的幹一場吧。
砰!劉平用肩膀一把撞到一個高大的金兵蒲裡衍。身體壓在那金兵蒲裡衍身上,讓那金兵動彈不得,也顧不得身後被別的金兵砍下了一記深深的刀痕,手中的朴刀橫在那金兵蒲裡衍脖子處,身體死命的壓在那廝,手裡橫刀一拉,噗嗤,那金兵的脖頸出噴出一股鮮血,掙扎了幾下便不再動彈。
劉平忍著身背後的劇痛,站起身望著身後幾個圍上來的金兵,狂吼一聲,不要命的衝了過去。一刀便砍下了當前第一個金兵的頭顱,左臂也被另一個金兵深深的砍中,要不是身上的鎖子甲堅固,恐怕自己的這條胳膊就算是被卸下來了。劉平猙獰著臉,回手一刀。砍在那金兵的臉上,將那個金兵的額頭處順著鼻子斜斜的砍下,那金兵吃痛不已,哀嚎著摀住了自己臉,趁著機會,劉平手裡的朴刀直接插進那金兵的腹中。
「敢黑老子!給老子死來!!!」劉平一聲暴喝。手裡的朴刀重重一轉,將那金兵的腸子攪了稀爛,那金兵不甘的躺下。
劉平抽刀,回身再次奔向另一個金兵。
從上午開始,一大股,將近兩千多人的金兵攻城部隊,撞開了城門,所有的宋軍和金兵在城門口進行著粘稠的生死拉鋸戰。十幾丈的距離之內,膠著的戰局,雙方的人,誰也不想後退半步,彷彿兩股來自高山間的湍急溪流,只有一道河口,卻是誰也不會退後讓步,彭濺起激盪的水花。慘烈、血腥。沒有時間思考,殘酷的廝殺面前,只有不斷的揮刀,砍殺。冷兵器的戰爭,無比的簡單、血腥暴力,要麼你殺死我,要麼我殺死你。不死不休。
劉平自己已經持續砍殺了將近兩個多時辰。護衛自己的親兵已經一個都沒有了、自己身邊的宋軍都在對抗著侵略者的衝擊,自己真真成了一個光桿將軍。身邊的親兵在上午鏖戰之時,為了保護自己,被七八個金兵砍倒在腳下。那個年輕的親衛只有十七歲,嗯,很年輕的年紀,不太高的身材,很老實,一笑會露出微黃的牙齒。也許在自己的那個時代,這個小青年也許還在上高中,追著迷笛的音樂盛會,玩著網游,聽著非主流的音樂,暗戀著自己心中的小小的女神。可是,在這時代,在這個空間,在這個殘酷的戰場之上,他已經變成了一具冰冷的屍體,和他一樣的,是幾千具冰冷重疊的屍體。不管是金兵,還是宋軍的。
岳飛此時渾身的鎧甲上都是一團團箭簇。前雄後背插滿了長箭,好在鎧甲夠後,多數箭傷,卻不致命。從遠處一看,彷彿一個偌大的人形刺蝟。手裡不知道從哪個金兵手裡搶過來的長戟,正舞動的虎虎生風。圍在身側金兵像是蒼蠅一般圍著這個彷彿不知道累,不知道疲倦,不知道痛苦的宋軍小將。
劉平一刀再次解決了一個金兵,剛要轉身抽身,卻被眼前三四把彎刀的身影阻擋。劉平扔了朴刀,像是一個氣球一般,直接滾落在一旁。可是那幾把彎刀卻是緊跟著自己不放。
嗆啷!一桿長槍將自己救下。劉平回頭一看,竟然是韓世忠,韓世忠滿臉的血水,粗大的手掌將臉上的污血擦去,露出一章享受殺戮的表情。「將軍,沒事吧?」
「放心吧!死不了。」劉平放聲一笑道。「老韓,謝了!」
「嘿嘿,客氣,將軍說什麼呢,俺老韓可捨不得您有損傷,俺還等著您給俺陞官派賞呢。否則俺那一百多兩的賭債怎麼還啊!!哈哈!」韓世忠笑著說道。猛地一轉手,將一個金兵捅了個碗口大的大窟窿。
「有理!!」劉平笑著應道。直接站起身,重新拿起武器再次砍了過去。
韓世忠望著眼前這個沒有自己歲數大的年輕人,卻是有個一種很有吸引力的感覺。韓世忠心道:「劉將軍,劉將主啊,如今我可就
和你轟轟烈的和這群韃子好好的廝殺一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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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管,俺們的機會來了,方才宗望手底下那群從草原的來的弘吉剌人,個頂個的都是好手。沒想到還是被劉平他們磕掉了。如今他們已經不行了。金人的也是無暇顧及了。我們為何不直接和金兵攻進城池!」
「動動腦子,若是我們貿然出擊,那麼潛在的敵人已經動手了。」郭藥師冷冷道。往下什麼都沒說。
「可是劉平那廝已經堅持不了那麼長時間了!我們去斬殺了那傢伙,也算是彌補了我們的過錯啊。」
「金兵都上了,我們就不要過去了。總不能再叫這些老弟兄們再冒險了。」郭藥師應聲道。心裡卻是打好了算盤,不想再浪費太多
自己的兵力,眼下,自己手裡的兵力越多,在完顏宗望的面前就越有底氣,若是真的為了金人打到最後連自己的老底都打光了,恐怕自己真的腦子被驢踢了。
宋人的軍隊,越來越少。只是此時已經過了晌午,金兵那邊又響起了戰鼓之聲。眾多的金兵紛紛如同潮湧一般衝向大名府城門。
劉平望著前面越來越多的金兵,心中也湧現出一陣無力感。「難不成真的要掛了麼··呵呵,自己經歷了好幾次危機,險中求活,
難道這次真的要被金狗亂刀分屍了麼。」
「呸!賊老天,老子不服!!不服!!!」劉平吐出一口帶血的濃痰!揮刀向天,高聲罵喊道。
轟隆隆····轟隆·····。一陣沉重的震動的之聲從地表之處通過腳底板傳到身上。劉平猛地一抬頭,望見大股大股的金兵
西北邊出現了一道黑線。很快這股黑線越來越近。
是馬蹄聲!難道來了??!劉平睜大眼睛,死死的盯著前方,真的來了。自己的援兵來了~~。
最開始,一個騎兵,兩個騎兵,三個騎兵,四個騎兵,漸漸地,大隊人馬露出身影,當先騎兵手裡擎著一桿血紅色的大旗,旗上的大
龍張牙舞爪,一臉猙獰!
一大隊穿著精良鎧甲的騎兵組成了一個尖錐隊形,突破金兵的外圍,直直的插進了混戰中的城門處,逕直的來到劉平的身側。領頭的都頭看見劉平直接翻身下馬,半跪行禮,咚!右手狠狠錘擊了下他自己的胸膛衝著劉平喊道:「永定軍甲字營點軍校尉孫伯通奉命馳援將軍!!」
劉平望著這個自己制定的軍禮,眼睛有些濕潤。伸出右手猛地向自己的胸前錘下,同樣行禮。這是老子的隊伍,這是老子的兵,老子的永定軍!
「起來!接應城內袍澤!」劉平吩咐道。
「諾!」那校尉應聲道,起身要將馬給劉平被劉平推開說道:「某家還不需要。領軍的是誰!」
「是林指揮!」那校尉回道。
說話間,大批的永定軍已經在遠處發足了馬力直直的衝進金軍的陣營。只見一個身著鎧甲的宋軍將領一桿大槍橫挑豎掃,直直的挑飛七八個金兵,正是林沖。另一個魁梧的送將,一雙大鑭揮舞的虎虎生風,無一合之敵。嘴裡不乾不淨的罵罵咧咧的,卻是牛皋那廝。和
這兩名宋將一起的還有一路趕去求援的湯懷。一起趕到到劉平近前,皆都翻身下馬就要給劉平行禮,使用右手在胸膛也狠狠的敲擊了一下,喊道:「林沖、牛皋、救援來遲,望將軍恕罪!!」
「來了就好~!」劉平用刀拄著地喘著粗氣說道。猛地抬起手裡的刀一指遠處的金兵那邊冷聲道:
「給我一匹馬,不怕死的,隨我去!老子要把完顏宗望的腦袋砍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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