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了,孤的內孥如今也沒多少銀兩了,著戶部給孤撥過五十萬兩銀子。」趙佶轉身說了一句,便摟著李師師進了內堂之中。
「下臣··遵旨!」吳敏和蔡京二人無奈的應聲道。望著趙佶和李師師的身影悠然緩慢的進了內堂之中,眼中直直的沒了二人的影子
吳敏望著蔡京吶吶道:「蔡相,您看,這,這可如何是好?當今聖上年輕不經事,太上若是還避而不出,我等卻是該做如何」
蔡相斜著眼望了望已經沒了主意的吳敏冷聲道:「吳大人莫不是怕當今聖上查了您的底細麼?這些年您可是沒少往自己的囊中劃拉啊。」
「蔡相,莫要五十步笑百步,別以為自家也是傻子,蔡小相公在淮南貪污治河賑災所用的三百萬兩官銀的賬本可是還在自家手中攥著呢。」吳敏盯著蔡京的眼睛,冷聲道。
「哈哈,吳大人,多慮了,自家都是一家人,你我何必如此呢,老朽剛才失言,吳大人切莫認真啊,啊哈哈!」蔡京老臉上露出一絲爽朗的笑容,彷彿在說一件微不足道的事情一般。
「蔡老太師,咱們明人不說暗話,太上不出山,我們這些跟隨太上的老臣,在當今聖上面前可是越來越沒有地位了,難道老公相您真想被當今聖上尋個由頭便掃落家鄉,艱難致仕麼?你就算是不為自己想,也得為門下子弟想想才是啊,以後您不在廟堂之上,留下諸位蔡家子弟誰來看照啊,難保沒有些庵攢小人偷偷的下絆子啊。」
「吳大人費心了,太上出不出山,咱們說了不算,得是太上自己拿主意。如今太上道君皇帝雖說避世不出,可是卻是正值春秋鼎盛之際,沒準過一陣子,等著金兵退了,太上便要重新臨朝了,不急,不急,哈哈,吳大人,自家這身子骨是越來越老了。這才一會的功夫,身子就有些發暈了,老朽先告個罪,回家休息了啊。」蔡京笑瞇瞇的望著吳敏,一臉的真誠。
「老公相請便,多多注意身體才是。」吳敏也是連連拱手笑道。二人說話間便出了別院,門口的梁師成笑瞇瞇的望著兩位陪笑道:「二位,慢走,自家還要伺候太上,便不遠送了。」
「梁大人請回。」蔡京笑道,當先鑽進了門口處自己的馬上。馬伕一揮馬鞭,答答馬蹄聲響,馬車離開了馬前街。
吳敏卻是沒有上馬,和梁師成低低的交談道:「梁大人,難道真的沒有什麼辦法讓太上重新登位嗎?」
「吳大人,此事莫要再提了,自家也是愛莫能助啊,不過,倒也不是沒有辦法。」梁師成淡淡道。
「哦?梁大人當真有好辦法嗎?」吳敏眼睛一亮。
「嘿嘿,這辦法嘛都是人想出來的,想要太上出山,嘿,卻是非得將一人說動才可啊。」梁師成老神在在的說道。
「何人?梁大人速速說來啊。」吳敏大為激動道。
「李女史。」梁師成笑吟吟道。
「額··恩··李女史。」吳敏愣了一下,而後恍然大悟。笑道:「是自家太著急了,梁大人,後會有期。」吳敏說完和梁師成告了別也上了馬車,走了。
「老爺,還要去樊樓麼?」蔡京的馬車上,馬伕一邊趕著馬車,一邊問道。
「今日便不去了,直接回府。樊樓的美酒雖好,卻也不能多飲了。老了老啦··。」蔡京坐在馬車裡喃喃道。
此時的蔡京也是年近古稀之人,俗話說這人活七十古來稀,何況自己這一輩子並不白活啊,年輕時初從王荊公推行新法改革,一躍成為朝
中新貴,而後王安石變法失敗,自己便又轉投在了舊黨司馬光相公的門下,照樣混的是如魚得水。如今自己執掌大宋丞相職位十幾年,享盡榮華,門生弟子遍地,膝下五子,也算是兒孫滿堂了。卻是這長子蔡攸最是不聽話,處處都和自己頂著幹,按照現代的來說,就是一個叛逆青年,蔡京說向東,蔡攸就說往西,蔡京說天上的月亮是圓的,蔡攸便說是方的,處處和自己的老子作對。按理說年輕人你叛逆幾年就叛逆,以後至少也得和自己的老子是一夥的,可是這位蔡相公都已經四十多歲了,卻是和自己的父親越發的水火不容,按照蔡攸的說話,這叫道不同不相為謀,不過蔡京從來都認為自己這個忤逆子卻是十足的渾人、怪胎;自己的老子都不幫,偏偏和朝裡的童貫、王黼等人廝混,還不如當年把他射在牆上了事。省的現在撓嚷自己。
不過,這兒子再怎麼和老子不對頭可是依舊是自己的兒子不是,以前自己的兒子和童貫等人貪污點糧餉,有自己頂著,也不怕別人查,可是如今上一任老闆宋徽宗當了甩手掌櫃,走了。自己的靠山沒了,新君立刻將童貫等人全部拿下。處死的處死,流放的流放。要不是自己在太上那裡有些薄面,拚死保下了自己的兒子,勉強給定了個懈怠職責的罪名,降級留用,否則不定和童貫等人一樣吃了天牢的餿飯了。
哎,真是不讓人省心啊。蔡京暗自搖了搖頭,掀開車上的偏簾,望著汴梁大街上人來人往,熙熙攘攘的繁華大街,心中想著西軍老種那裡又等著索要糧餉,金人等著要議和的錢幣,卻是不知道這大宋能堅持到何時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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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前街的小樓別院裡,趙佶斜斜的依靠在香薰的靠椅之上。手裡拿著一枚黑子,舉棋不定,半晌也沒有落下,好半天,將手裡的黑子扔在
了盛著旗子的棋缽之中,爽朗的大笑道:「罷了罷了,還是下不過你啊,以為破了你的局,本待大殺一番,沒想到,還是被敗在了你的手裡啊。」
李師師起身走到旁邊的檀木香桌之上,拿起茶具上的瓷壺到了一杯清茗,雙手捧著送到了趙佶手
手中欠身笑道:「太上棋藝高深,不過是讓著師師罷了,僥倖勝了太上一招半式,足夠妾身歡喜半天了。」
「你呀,你呀,呵呵,贏了便是贏了,何須如此,輸了就是輸了,孤又不是輸不起。」趙佶一手端著茶杯,一手摸著李師師的纖細白嫩的小手,一臉的淡然。李師師眼中閃過一絲厭惡,卻是一閃即逝,眼中滿是一臉的幸福之色。
趙佶放下了茶杯,對著李師師道:「來,師師,到孤懷裡來。」
李師師順勢貼在了趙佶的懷裡,如同一隻溫順的小貓。趙佶聞著懷中佳人的馨香,一陣滿足,說道:「若真的有長生不老的仙藥、靈丹,孤便和你共同服之,千秋萬載,看滄海桑田變換,那是何等的情懷,可惜啊,人終是要歸於塵土啊。」
「太上正直春秋鼎盛,怎麼說如此喪氣的話啊。」李師師雋聲道。
「哎···你不懂啊。要是真能如此,孤便在你這裡待上一輩子。」趙佶淡淡道。
「太上真的要在妾身的清苑小築待一輩子麼?妾身求之不得啊,只是大宋百姓和諸位王公卻是熱切期盼太上復位呢。」李師師笑道。
「哼哼,復位,那倒不必了。桓兒雖說年輕了些,不過,我相信做事還是有分寸的,若是真有些不軌之心,孤便再管教一番便是!」趙佶眼中露出一絲狠歷,自己雖說躲在了幕後,不過這大宋,到底還是孤的大宋!
李師師看見趙佶眼中的凶se,未曾說話。
就聽得外間裡一聲叩問:「太上,該服用金丹了。」說話是梁師成。李師師起身整理了衣裙,趙佶道:「進來。」
梁師成五十歲左右,面白無鬚,長得也很儒,在這位自詡風流人物的趙官家身邊,相貌稍差的人也得不到賞識。這位趙官家不光愛美人,對帥哥也是很欣賞的。所以這位梁師成也是深得趙佶的喜歡,凡事都能替趙佶打算的完好。真真的是貼身的好管家,正是因為伺候趙佶伺候的好,如今這位梁大人已經是河東節度使使相銜,開府儀同三司,加檢校太傅。標準的一品大員。
梁師成緩步進了內室,將一個錦盒裡的黃色丹丸用玉湯匙拿出,送到了趙佶面前。趙佶拿捏放入口中。喝著侍女們採摘的晨露沖的花茶嚥下。閉上雙眼,掐了一個道家清心得聖法訣手勢,半晌,睜開。
梁師成忙道:「太上,服食了這金丹,可感覺有什麼補益麼?」
趙佶說道:「近日火氣盛大,不能靜心,此間服食了丹藥也沒什麼進展,哎……這金丹大道當真是如此難修啊。」
「太上莫要心急,世間萬物皆有定法,如太上這般道心堅定,遲早能修的大道金丹,踏空得道,不遠矣。到時只求小的能追隨太上左右,遨遊天地,便是幾世修的福分了。」
「你的嘴倒是乖巧,呵呵。」趙佶衝著梁師成笑道。「說說,北地戰局如何了。」
「稟告太上,太原仍舊是被金賊圍困,今日朝會之上,新君犒賞了河北路滄州府的守軍郎將劉平,聽聞此子甚是勇猛,僅憑千餘廂衛,便擊潰了金賊數千人,還格殺了金賊世子完顏宗望。現在都稱他做北地血虎」
「哦~~北地血虎?還真是個勇猛的軍士啊。西軍的?還是宗澤麾下的人?」趙佶問道。
「都不是,聽說是李綱巡查河北河東兩路時發現的。」梁師成恭敬的回答道。
旁邊的李師師重新給趙佶斟上清茗,心裡輕輕的叨念了劉平這個名字,暗道,北地血虎麼,卻是不知道能在金人手下活到什麼時候。
「嗯,有功便賞,有過便罰,桓兒做的還算合格。」趙佶輕輕的扶了一下自己修整的齊整的鬍鬚,淡淡道:「滿朝臣工都在等著孤出來,哼,孤偏不隨了他們願,不過這朝中之事,卻是誰也別想瞞得住孤,這大宋,畢竟還是孤手裡的江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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