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還有什麼事?」劉平望著那個中年男子平聲問道。
「回稟劉將軍,我想和這位岳校尉切磋一番。」那男子道。臉上並無一絲懼怕。劉平仔細看了看他破舊的軍服上與旁人不同,上面寫著個糧字,而別人都是勇字,說明這個人並不是正規士卒,反倒是輜重糧草的兵卒。
「你是什麼人,敢和我岳家哥哥比試。」牛皋在一旁哼道。「待我修理你這不長眼的撮鳥。」牛皋性子太急,覺得一個小小的軍卒竟然想和岳飛過招,以為又遇到了想要挑事的兵油子,二話不說,掄起醋缽大的拳頭便揮了上來。張顯幾人也以為這個傢伙是個想要挑事的傢伙,唯獨劉平和岳飛兩人不曾說話。劉平一臉看戲的表情,也不出聲阻止牛皋打人,而岳飛卻是眉頭緊鎖,彷彿在回憶著什麼。
就見牛皋的大拳頭帶著兇猛的拳風直奔那漢子的面門。牛皋身高力大,若是被這個牛一樣的傢伙打中,恐怕當時就得被ko了。只見那漢子面帶微笑,不慌不忙。左手伸開如箕爪狀,向前一黨順勢一抓,竟然一把就抓住了牛皋的拳頭,身體連動都未動,輕輕向左邊一帶一拉,牛皋就如同喝醉了就一般,身子一個踉蹌,那漢子身形靈巧,一個轉身繞道了牛皋的身後,腳下一抬,一腳正中牛皋的屁股上,登登登,牛皋向前踉蹌了幾步,哎呀一聲,撲通一下栽倒在了地上。牛皋不服,當即爬起,又衝著那漢子撲去,一個黑虎掏心,牛皋暗道非要教訓教訓你不可,卻沒想到那中年漢子武功高強,一個側身便躲過了牛皋的扑打,右手並指如刀,一下便砍在了牛皋的右肩膀上,單聽哎呦一聲,牛皋就感覺右肩膀好像被砍斷了一般,一陣劇痛。直接坐在了地上,「痛煞俺老牛了。」牛皋竟是被那漢子一個手刀砍在肩膀處疼的跌坐在了地上,劉平暗中一驚,牛皋的功夫自己可是知道的,那也是軍中一等一的廝殺漢,手裡有把子力氣,功夫也算過的去,撂倒普通的七八條大漢也不成問題。沒想到今日在那漢子的手裡竟然沒撐過一個回合便被人家打倒在地。
張顯幾人見牛皋吃了虧,紛紛抽出兵器圍了上來,牛皋掙扎著站起身:「是條漢子,力氣比俺老牛還大,功夫當真可以,來來,誰也不要上手,爺爺陪你好好玩玩。」說著又要上前。
岳飛望向劉平,一臉詢問的表情,劉平對岳飛笑著點了點頭,表示了同意,便高聲道:「都退下,這位兄弟找的是岳飛,就讓岳飛陪這位兄弟過兩招。」
劉平發了話,牛皋張顯幾人也不好再動手。收了兵刃回到劉平身邊,虎視眈眈的問著那中年漢子,卻見岳飛邁步上前,沉聲道:「你用什麼兵刃。」
「那就用槍吧」那漢子答道。
「好,那就用槍。」岳飛道,說罷,將校場西側的演武場上的兵器架上的兩桿鑌鐵長槍拿來,拋給了那漢子,自己攏槍抱拳道:「指教了」。
那漢子接槍,將長槍向地上一戳,槍尖的鋒刃尖一顫便立在了地上,如立臨淵,也抱拳道:「承讓」。
「將軍,你看誰會贏?」劉平旁邊的張顯對劉平問道。
「還用說,自然是岳哥哥,岳哥哥的槍法那可是了得,那漢子膽子也忒大,竟然和岳哥哥比試槍法,真是找死。」牛皋在一幫不服氣道。
「岳飛哥哥一隻手都能收拾了他。」
劉平笑道:「那你不是還被人家一腳撂倒。肩膀沒事吧」
「沒事沒事,哥哥莫笑我,俺老牛不行,技不如人。打不過人家,算自己沒本事,只求岳飛哥哥替咱出出氣了。」牛皋一臉不好意思道。
劉平幾人不再說話,望向場中。卻見那漢子將左腳一旋,將手裡的長槍橫指向岳飛,擺了槍式。只見岳飛雙手持槍,挺身直刺那漢子面門,出手如電,手裡的長槍如同銀蛇一般急速的直奔目標,一招烏龍探海甚是凶狠,但見那漢子臉上露出一絲凝重的表情,眼見槍尖直刺面門,將自己手裡的長槍橫向一掃,堪堪將岳飛的長槍挑開,轉手一個橫掃千軍,槍身橫掃,帶著一股凌厲的硬風直奔岳飛,岳飛見一刺不成,對方反而提槍逼近,更是激發了心中的鬥志,二人皆是用槍的高手,槍術的基本招式攔、拿、攢、紮在二人的手裡變得千變萬化,雙方槍槍擊碰,鑌鐵的槍尖摩擦出一串火星,扎槍如同利箭脫弦,疾走直刺如同奔雷閃電,快捷迅猛,二人手中的長槍揮舞出的槍影,如同兩條銀龍,互相交纏,煞是好看。岳飛越打越是心驚,暗道,此人的功夫好生厲害,怕是還在自己之上。自從出師以來,未曾碰見過比自己還厲害的人,看來是自己驕傲了,果然是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啊,而且此人的槍法竟然同師傅教自己的槍法如出一折,而且比自己使用的還要熟練幾份。心中更是有幾分疑惑。
劉平此時望著場中打鬥的二人,心中有些悵然,自己穿越到宋朝已然將近2個多月,從一個連隻雞都沒殺過的苦逼**絲,轉眼之間自己的手裡就已經殺了不下幾十條人命,金人、漢人、從一開始殺人的顫抖與恐懼,慢慢的變得習慣,平靜,在城頭的時候每時每刻都經歷著生死,自己的心境也發生了很大的變化,這賊老天既然讓我活著,那我就活出個樣來讓你看看!
就在劉平沉思之時,場上的兩人已經你來我往的廝殺了一百多回合,劉平心中暗道這個中年漢子到底什麼來頭,居然和岳飛爭鬥這麼久,而且還猶佔上風。心中大是疑惑。此時岳飛心裡也是越打越心驚,正值年輕的岳飛,體力充沛,本以為打敗那中年漢子輕而易舉,沒想到現在自己竟被對方在招式上逼迫的相形見絀,岳飛自己賣了個破綻,那漢子提槍一扎,岳飛轉身強如蛇信斜斜的刺出,使出了師門絕技「百鳥朝鳳槍」的最後一招「眾鳥朝凰」。單聽那漢子高聲道:「眾鳥朝凰,你用的還是有點嫩。」也如同岳飛一般竟然擺出同一個動作,兩柄鑌鐵長槍的槍尖堪堪的點在了一起,啪,岳飛手中的長槍,突然自中間折斷。高下立判,還是岳飛稍遜一籌。
眾人看
看的睜大了眼睛,牛皋在一旁頓足道:「哎,沒想到連岳哥哥都打不過那廝。」
「哈哈哈,哈哈哈」場上兩人竟然同時大笑起來。
「二師兄在上,受小弟一拜。」說罷岳飛點膝而跪,拱手道,眼中已然濕潤。
「果然不愧是師傅的關門弟子啊,少年俊傑,四師弟,快起來,快起來。」那漢子慌忙將岳飛攙起,眼中也是微微泛紅。「師弟是如何認出愚兄的?」
岳飛道:「小弟幼時隨師傅學藝之時,師傅也曾告訴我師兄您的容貌,交手之後,心中更是確定啊,只是師兄不是在東京···。」
那漢子擺了擺手一臉無奈道:「一言難盡啊。」
劉平等人見二人如此情形也上前相詢,岳飛興高采烈的拉著那漢子的手,向劉平介紹到:「將軍,這位乃是我的二師兄,東京八十萬禁軍教頭林沖。」
「誰!!~!我勒個去!!他~~是!林沖,是八十萬禁軍教頭林衝!!」劉平大聲喊道,作為一個現代人,水滸傳的林沖那是耳熟能詳,如今真的見到活林沖了,劉平心中當真是很是激動。轉念一想,心中樂開了花,哈哈,撿到寶了,沒想道自己的軍中竟然有林沖這個猛人。林沖的遭遇劉平自然知道,誤入白虎堂,發配滄州,看管草料場,沒想到在這裡碰上了。
張顯幾人反倒並沒有太過於激動,反而都覺得劉平太過於激動了,他林沖再牛bi也不過是個正六品的禁軍教頭,可將軍你可是從五品的歸德郎將啊,論軍職可比他還高一個等級呢。
劉平忙問道:「林教頭怎麼會淪落到此?。」
「哎,一言難盡啊」林沖仰天悲憤道,將妻子受高衙內侮辱,被自己教訓一頓後,被高俅陷害,帶刀誤入了軍機重地白虎堂,刺配滄州,看管草料場。昨日被草料場的營管叫去,說是自己被挑中,被派往太原押運糧草。這才到了此處,見到岳飛時候,見他收拾那些兵**的時候所用的竟是自己師承不外傳的的招式,便知道這是自己師傅生前的關門弟子岳飛。
劉平腦子裡回憶了一下,忽然想起這岳飛和林沖的師傅是同一個人,乃是北宋的武術宗師周侗,這周侗一共收了四名正式的徒弟,大徒弟是北方大戶人家子弟,外號「玉麒麟」盧俊義,二徒弟便是這八十萬禁軍教頭林沖,三徒弟卻是那曾頭市的史恭,只是此人心術不正,被周侗趕出了師門,而最小的岳飛便是周侗年近七旬時候收的最後一名弟子,也是關門弟子,周侗認為大徒弟盧俊義胸無大志,認為二徒弟林沖太過古板,唯獨對小徒弟岳飛喜愛有加,將自己的畢生所學的兵馬要術,悉數傳給了岳飛後便自認為無憾事,離開了人世。
如今師兄弟相認自是一番親熱。眾人紛紛怒罵高俅父子不是東西。劉平更是趁熱打鐵,讓林沖擔任了營中的校尉。更是讓林沖連聲感謝,劉平擺擺手道:「我與岳飛乃是結拜的兄弟,岳飛的師兄,便是我等的哥哥,但望林大哥不要推辭」。
劉平嘴裡甜話不斷,從教頭變為了林大哥,更是讓林沖受寵若驚,拍著胸脯保證定會保著劉平安全。
正在此時一個校尉跑來,向著劉平行禮道:「劉將軍,李大人請您過去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