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邊的花一簇簇地團擁,緋紅的花瓣像牧西城的唇色,美得詭異,妖得囂張。
彷彿他兇猛的力量隨時會從後面撲過來,將她抱緊懷裡。
「夏奈,別走。」
她聽見他的聲音,狂風暴雨的兇猛,擊打在她的心上。
又彷彿親人的呢喃,貼在她的耳邊廝磨,噴出滾燙灼熱的氣息……
夏奈兒的腳下一顛,差點摔倒。
為什麼要跑,她問自己,是眼睛裡那洶湧往外掉的淚水嗎?
夏奈兒摀住胸口,猛地搖頭,還是因為見面就只是徒增彼此的悲傷而已。
她沒有留下的勇氣,不知道以怎樣的面目看著他。
夏奈兒跑得很快,一口氣衝出花圃,離開城堡式的酒店大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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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地上,司機只是一個不注意,就把少奶奶弄丟了,正在焦慮地左顧右盼,看到夏奈兒衝出來,他緊張地跑過去,一邊朝對講機喊著:
「少奶奶找到了,在酒店外面。」
夏奈兒兩隻手拎著裙擺,飛快地下石階。
還好她穿的高跟鞋不算高,腳踝狠狠地在地上扭了一下,她一瘸一拐地也要下階梯。
司機完全不知狀況,只得緊緊跟上去。
夏奈兒站在馬路上,迫切地想要離開這裡。
怕慢了一秒,就被牧西城追上來……
剛好蘇宅的車還停在路邊,司機沒找到人,暫時都不敢離開。
夏奈兒拉開車門,坐上車,手指按著自己的胸口,心臟跳動厲害,慢慢地,她的背馱著,雙手捂著臉,淚水沖指縫中溢出來。
「少奶奶?」司機走過來叩了叩車門。
「開車……」她壓抑地低喊,「上來,開車!!!」
司機不明所以,被她這麼一吼,打開車門上了駕駛室:「發生什麼事了?我已經通知少爺了,他現在就從宴會廳出來接你。」
蘇世捷……
這三個字就像一個魔咒將她從痛苦中拽醒。
她的眼淚頓時停住了。
如果讓蘇世捷看到她這麼多的眼淚,他會怎麼想?他一定會奇怪。
牧西城正在找他,如果碰上了她的身份豈不是要穿幫?她要怎麼解釋她哭成淚人,魂不附體地從宴會場裡跑出來?
頭腦一片空白的她靠在椅背上,如果被蘇世捷識破了,夏馨兒完了,她也完了。
「我,我肚子疼。」她面色苦痛地說,「你帶我去……最近的診所!」
聽到少奶奶是病了,司機這下不敢怠慢,一踩油門開出去,這邊接通了對講機,把一舉一動匯報給少爺。
牧西城奔跑在花廊間,到處是籐蔓的花枝,遮蔽著他的視野。
夏奈,別走,別走!
他的胸口滾燙的呼吸,站在分岔路口,分不清她到底是往哪條路……
亦或是,根本沒有那個人,是他想出來的幻影?
牧西城猛地轉身往回跑。
「ian?」荷秀子追上來,不明所以地看著他折身經過她,又往回跑去。
停在濃密的花枝前。
牧西城單腿跪地,藉著燈光泥土裡有深陷的腳印,小巧的,女士高跟。
他的手在泥土上丈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