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雷的臉色變得凝重無比,在一個女人面前談要死要活的……相信任何一個男人都會覺得丟臉子。
景佳人低聲說:「你跟我講沒關係,我不會笑話你的。」
「呵,將死之人還怕笑話?」羅雷頓了片刻,又坦然了。
「怎樣?果然要死麼?」
「……」
「棋盤的規矩必須說真話,我要聽你的大實話。」
羅雷垂著目光,長長地應了一聲:「嗯……」
「為什麼?你可是堂堂哥倫比亞的大毒梟,就因為一條腿,就沒有活下去的勇氣?」
先找到他不想活的症因,才能對症下藥。
羅雷咧了咧唇,彷彿好笑地說:「活著我就想去找她……」
「……」
「我現在唯一能做的,就是不打擾她的幸福,不要再貿然闖進她的世界!」
「……」
「景佳人,我怕我哪天抽風了,控制不住。」
景佳人震驚地看著他,想死就這樣的答案?她完全沒有預料到。
「想找她就去找啊,為什麼不去!?」
「找她做什麼?」
「把她從季子昂的手裡搶回來。」
「就我現在這個殘廢樣?」羅雷滑天下之大稽的樣子,「我連最起碼的走路都走不標準,站也站不穩,還要靠枴杖撐著。我現在正年輕就如此,年紀大些了,未必還要她來照顧我?」
「你的腿不是完全不能治,還有機會的,只要你有恆心。」
羅雷煩躁地掃開棋盤:「見鬼的能治,見鬼的恆心。」
「我知道你現在沒有精神上的支柱,有些自暴自棄了。為什麼不嘗試找回心暖?」
「她沒有我,過得不知道有多幸福,你也看到她很幸福了!她整個青春最好的年華,都廢在了我的手裡!」羅雷的手一下下戳著自己的心臟,「我毀掉了一個女人最好的時光。」
「……」
「你還想讓我毀掉她的後半生?」
「跟你在一起,就是毀?」
「是,」羅雷的情緒不穩,顫慄地喊道,「她永遠都不想看見我,你聽見了!」
「那是氣話,如果解釋一切……」
「如果解釋一切,結果還是一樣,反而讓她連現有的幸福都消失了?哈。」羅雷古怪地笑起來,「我背上的罪孽夠重了,已經加不起這樣的砝碼。我賭不起!」
溫心暖的幸福,他賭不起。
賭輸了,溫心暖的個性,即便不選擇羅雷,也不會再選擇季子昂……
不可能再過那樣安逸的小日子。
賭贏的可能性很小,他這樣的殘廢——
「十幾年了,」他輕歎一聲,「如果能在一起,也不用折磨彼此到現在。是我把她的情感磨光了。是我!」
景佳人搖頭:「羅雷你變了。」
「……」
「突然間,你也變得成熟了,會以溫心暖的幸福和人生著想。你不自私了。」
她一直以為羅雷衝動自私霸道火爆,只顧著自己,焚燒著溫心暖的所有在所不惜。
羅雷側開臉,耳邊的鑽石釘閃耀過光華:「對她,我沒變過。」
「?」
「我只是變了一套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