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壁洋樓的院子裡,一顆棗樹下,密密麻麻的薔薇攀爬。
這是從國外引進來的品種,才移植的,鮮花嬌蕊。
西門龍霆翹腿坐在椅上,納涼,倨傲的下巴微抬,不時朝隔壁看去。
威爾遜立在他身邊,站姿筆挺,終於忍不住問:「少爺,你猜冷少爺現在在做什麼?」
西門龍霆冷冷地握著手裡的大高腳杯,搖著那一抹血漬般的酒液。
「親情牌。」
冷麟天善用的,先是籠絡景佳人身邊所有的親友,讓他們接納冷麟天,再左右景佳人的思想。
威爾遜點頭,沒想到少爺現在學會觀察別人了。
「那少爺覺得,冷大少爺還擅長什麼?」
「賢惠牌。」
表現得樣樣全能,進的廚房,出得廳堂,好老公的典範。
威爾遜應聲:「這張牌,少爺也會打了,問題不大。」
西門龍霆袖長的手指搖動著酒杯,看著紅酒流淌出麗的弧度,如他的紅眸。
他補充道:「他有一張王牌。」
威爾遜俯著身子,「什麼牌?」
「同情牌。」
這張牌,一般冷麟天不輕易露手,露多了就沒有用了。他先是表現得自己人畜無害,引來對方的好感,再因為救對方,讓自己生病之類,引起愧疚。
而偏偏,景佳人對這一張牌防不勝防。
威爾遜略微詫異地盯著西門龍霆:「少爺,你現在看事情很透徹了。」
西門龍霆微偏著臉,臉輪在棗樹下的陰影中,括著極暗又邪俊的氣息。
「既然你都知道冷少爺手裡有什麼牌,那我們也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親情牌可能難了……
景爸爸本來就對西門家族有成見,又因為景媽媽的事,怎麼也不可能站在西門龍霆這邊。
也因為西門龍霆,景爸爸會特別支持冷麟天。
賢惠牌的作用不大,尤其是像西門龍霆這樣失去了先機……
冷麟天已經表演過的事,西門龍霆再做,就像吃殘羹剩飯。
至於同情牌,那是西門龍霆最不屑於的方式,他不會用傷害自己的方式去得到景佳人的同情票。同情不等同於愛情。
西門龍霆陰鷙道:「我至於墮落到去偷冷麟天的牌來打?」
「……」
「如果有一首好牌,根本不論先機。」
多晚出手都能贏。
威爾遜問道:「那少爺,你手裡有一副好牌?」
西門龍霆將酒杯狠狠地往桌上一擱,他霸道慣了,想來想去,就只有權勢壓迫那一套。
「少爺,你看,二樓的燈亮了,是景小姐的房間。」威爾遜突然提醒道。
西門龍霆抬頭看去,從窗口邊略過兩個身影。景佳人和冷麟天。
冷麟天停在窗口,突然窗戶關上,將挽起的窗簾打下去。
怎麼回事,大晚上的一個男人進女人的房間,還關窗簾!
西門龍霆的氣定神閒全跑了,整個人不淡定地炸毛:「死女人,你最好別對不起我!」
威爾遜忽然做不得聲……
不管冷大少的牌多爛,至少他在快速走牌。少爺,你真能反敗為勝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