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心暖的臉色變得緊張……
現在這個時候打退堂鼓,已經晚了。
她前幾天的藥吃了,已經對孩子有影響。
景佳人陪在她身邊:「別擔心,我會陪著你。」
溫心暖垂下臉:「男人到關鍵時刻果然靠不住。」
書房的門被敲著,傭人一遍遍來通報——
「主人,溫小姐要開始吃藥了。」
「主人,溫小姐已經吃藥了,伊麗莎白小姐在陪著她……」
「主人,溫小姐現在開始腹部疼痛……」
「主人……」
羅雷深陷在椅子中,大腦中的血管好像要奔流開了。
他這一生沒有什麼可害怕的,可是現在,他卻做了縮頭烏龜。
他怕出現,怕親眼看著溫心暖流掉孩子……他們的孩子。
而這個孩子的失去,意味著,他們的結束。
羅雷的頭又開始炸痛,如針扎般的疼痛侵蝕著他的神經,他抓住頭髮,恨不得把頭皮連根拔起。劇烈的痛苦讓他去撞擊桌子……
後院修剪花枝的傭人聽到一陣歇斯底里的吼聲,嚇得差點剪刀手。
病房裡,景佳人也隱隱聽到那吼聲。
她皺起眉,看著溫心暖蜷縮在床上,她開始鎮痛了。
「嗚,嗚嗚嗚……」
溫心暖哭了,忍不住大力地抽噎起來。
「孩子,我第二個孩子,嗚嗚嗚……」
「心暖?」
「我好痛,好痛苦……」她蒼白著唇,雙目有些空洞起來。
景佳人緊緊抓著她的手:「哪裡痛?醫生說不會非常痛啊……我幫你叫醫生進啦?」
「不要……」溫心暖淚流滿面,一隻手壓著胸口,「心口,這裡痛。」
「別怕,我陪著你,我會一直在你身邊。」
……
傭人最後一次敲響門:「主人,溫小姐已經藥流成功,孩子沒了……」
孩子沒了,孩子沒了,孩子沒了……
書房裡文件飄得到處都是,老闆椅翻到著,羅雷壓著頭半坐在地上。
溫心暖看著那一灘血水,呆了半晌,猛地抱住景佳人,痛苦地嚎哭。
突然門被一腳踹開,羅雷走進來,臉色剛毅而冰冷,看不出太多的情緒……
一個醫生端著醫用的盒子,裡面有些血水。
羅雷的眉峰皺了下,高大的身形似乎站不穩:「立刻把它清理掉!」
「是……」
羅雷三兩步走到床邊,拉住溫心暖的胳膊,將她從景佳人的懷裡拽出來。
「孩子沒有了,你滿意了,你開心了?」溫心暖用力地捶打著他的胸口,「羅雷,是你殺了我們是孩子,我恨你!」
羅雷似乎聽不懂,低垂著臉任由她打著。
「我殺了孩子?」
「是你帶我去檢查,逼我吃藥,是你,都是你——」
羅雷的嘴唇也是異常蒼白:「是我,都是我。反正我一身血腥,也不差這一次罪孽。」
他握住她的手腕:「孩子的死跟你沒關係,你不需要自責,蠢女人。」
溫心暖一雙眼哭得紅腫的。
他看著她哭,從未有像此刻這樣心痛,痛得他想要立刻了結了自己。
他帶給她的,永遠都是傷害和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