彷彿那傷疤現在還滾燙著,灼傷了他的手。
西門龍霆把手縮回來,面容冷硬著,忽然很怕她睜開眼睛,怕她眼底對他的怨恨和指責。
怕她叫著「冷麟天」的名字……
他的紅唇挽起更奇異的笑容,他不但自卑,還變成了膽小鬼麼!
摸出戒指,握住景佳人的手,戴回了她左手的無名指上……
他最想要給她的是全天下最大的幸福。
可到頭來,他給足了她無法彌補的痛苦……
即便如此,他也不想對她放手!
「你下去吧,若冷麟天有新的情況,第一時間向我報備。」
「是。」
威爾遜退下了。
西門龍霆姿勢僵硬,在病床邊守了整整一夜。
而冷麟天進的手術室一直亮著燈……
清晨。
西門龍霆緩緩起身,走到露台去點了一根煙,下了一夜的雨,早晨的醫院泛著極冷的濕意。
西門龍霆拿出手機,就聽見病房裡有起床的動靜。
他霍然折身回去,景佳人正在下床。
「你醒了?去哪?」
景佳人的身體僵了下,沒有看他,朝前走。
西門龍霆大聲喊:「景佳人,你休想再從我眼前離開」
景佳人走的方向不是外面,而是衛生間。
西門龍霆跟過去,門已經用力關上了。
「佳人。」西門龍霆敲門。
「……」
「我們談談。」
「……」
「你昨晚是真的嚇到我了……」他耐心地敲門,「有什麼事我們好好談,只要你別再嚇唬我。」
沒有一絲聲音回他。
西門龍霆用力捏了拳頭,剛剛點燃了的煙捏碎了掉到地上。
隔著一扇門,他感應到景佳人靠在門背上,身影像墨盒斑駁下落。
「你別這樣折磨我……」他再次敲門,「景佳人,你到底要怎樣折磨我?」
敲門聲越來越大力。
「開門!」
如雷的砸門聲。
景佳人用力捂著耳朵。
「我給你三分鐘的時間冷靜」
門霍然打開,景佳人面色木然地站在他面前,下一秒,胳膊被扯住,她被帶進一個寬厚的懷抱裡。
西門龍霆生怕她消失一般抱緊她:「知道我是誰?你還記不記得我是誰!?」
「他死了麼。」景佳人平靜悠然的嗓音響起,似乎已經接受了一切。
「沒死。」
「我知道他死了,冷麟天死了。」景佳人沉悶的嗓音從他胸口震盪,「昨晚的一切不是噩夢,是真的。」
西門龍霆緊緊抱著她:「他沒死。」
「你出去吧,我很累。西門龍霆,看在我快崩潰的份上,你饒了我,行嗎?」
景佳人的聲音疲憊至極,「我要怎麼做,你才能饒了我呢?」
西門龍霆的喉頭用力滾動了一下,低啞而苦澀地笑了。
「你以為我為什麼出現在這?你以為我還在報復你麼?」
「否則呢?」她平靜得異常。
「我看到素描薄了。」
景佳人的身形輕輕地動了一下。
西門龍霆一字一句道:「你埋在島嶼沙灘裡的那本,素描薄。」
「不可能。」當時已經被海浪沖走了,他挖了幾個小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