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佳人神色恍惚了片刻:「隨他去。」
「可是他一直叫著你的名字,要下床。」
景佳人心口一蟄:「你們連個四肢無力的男人都控制不住嗎?」
「這……」
又一個傭人匆匆跑過來,一臉駭然說:「景小姐,景小姐,那位先生一直在用拳頭擊打自己的傷口。」
景佳人身體一抖,他到底在做什麼?
他的傷口才開刀,取出子彈,虛弱得很。
景佳人再也忍不住,一把推開傭人往外走去。
西門龍霆的房間就在隔壁。
門打開著,裡面傳來一股濃烈的血腥和藥味。
幾個服侍他的傭人遠遠看著他,不敢湊近
西門龍霆勾著身子,單薄的白色睡袍沾染了血色,頭髮滴著冷寒,一張臉在燈光下也是蒼白的。
「西門少爺,沒有把你關起來,還留著這麼多的傭人服侍你,餵你喝香噴噴的粥,還有什麼是你不滿足的?」景佳人嘲諷的聲音出現。
西門龍霆抬起臉,那紅色的瞳孔流轉著讓人窒息的光芒。
「你終於捨得來了。」
他扯了扯乾裂的唇。
據說他醒來後,沒肯喝過一口水,自然也沒有吃東西。
距離昨天他中槍後,已經過去了13個小時。
本來在給他掛著的藥瓶也被打翻了,他的手背挑出赫目的鮮血……
「怎麼沒一槍殺死我?」他冷清地笑著,「是捨不得麼?」
「給他換藥水。」景佳人避開他的目光。
「景佳人,你回答我!」他沉悶地怒吼,又要下床。
四肢無力,他現在的情況根本連站立都不穩,傭人過去扶他,他駭然的目光一瞪,雙目充血。
僅是那眼神就讓人害怕,彷彿在警告著,誰敢靠近他一步,都不會有好下場。
「一個毫無力氣的廢人,你們也怕?」景佳人幾步走過去,壓住西門龍霆的肩膀,讓他躺下。
大手猛地扼住她的手腕。
就彷彿是抓住她的心臟,她的心狂亂地跳著。
他仰著臉盯著他:「你應該直接殺了我。」
「一刀殺了獵物,倒不如把他關在籠子裡,每天折磨他,撕裂他的傷口,幫他包起來再撕裂……要來得有趣得多。」景佳人冰冷地說,「這是你教我的。」
「……」
「現在你成為我的階下囚,我要把從前你在我身上加諸的屈辱。全都還給你。」
「……」
「這個不殺你的理由夠不夠?」
「……」
「西門少爺,這是不是你的報應呢?」她用手指描繪著他蒼白的臉,笑得冷漠無比。
忽然,他重重的一拳頭打在自己的腹部。
原本裂開的傷口流出鮮血……
景佳人的心口也彷彿被砸裂了:「你在做什麼?」
「痛不痛?」他問。
「……」
他又狠狠地砸了一下。
身體雖然無力,但拳頭很硬……
景佳人立即扼住他的手腕:「你瘋了?」
「我問你痛不痛?」他嗜血地冷笑說,「我只想知道,你痛不痛?」
景佳人的心口巨痛。
就像有刀子在她的心尖上挑著字,研磨綿長的痛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