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玲瓏是打算要發飆的,這與情緒無關,而是因為她覺得有這個必要。
保安公司在硬件和個別員工方面,是足以讓人眼前一亮的,就比如那個前台的美女接待。
可是卻還是有很多不盡人意的地方,比如員工效率低下,業務量不多等等。
但這些卻都不是促使她要發飆的原因。
真正的願意,是眼前這個總經理的態度。
之前在前台,她已經遞上名片,表明了自己二人的身份,可對方卻非但沒有出來迎接,反而還躲在辦公室裡裝起了傻來。
這就已經很說明問題了。
作為樓雲的代理律師,她不能眼睜睜就看著自己的委託人受到如此侮辱。
這不是小事,不是小心眼的斤斤計較,而是必須要寸土不讓去彰顯的身份與主權。
然而就在花玲瓏剛要出口揭穿中年男子的險惡用心之時,在她身旁坐下的樓雲卻輕輕抬手,不著痕跡的拍了拍她的膝蓋。
一瞬間,這個心思剔透的女人便反應過來,將已經到嘴邊的話生生嚥了回去,開始低下頭去翻看相關的法律件。
不過,她臉上的神情,卻還是之前一副冰冷與不悅。
中年男人這時候倒是無比的熱氣起來,在一旁又是端茶又是上煙,摒退秘書親自的殷切招呼樓雲。
然而,他越是這樣,就卻是越跟之前的冷淡形成了鮮明對比,搞得樓雲一時之間都有些把握不住這傢伙心裡究竟是怎麼想的。
「不用客氣了,你還是坐下來,咱們聊幾句吧。」樓雲婉拒了對方的煙茶,溫和說道。
「好好,那怠慢了,怠慢了哈。」中年男人則一邊點頭哈腰,一邊在旁邊的沙發上陪坐了下來。
樓雲從自己懷裡掏出煙來,點燃一根,隨即才開口問道:「還不知道你怎麼稱呼?」
中年男人便又是一陣誇張的道歉,連連拍著自己腦門大叫失禮,隨後才腰板一直,語氣鄭重的自我介紹:「我叫胡偉,胡是古月胡,偉是偉人的偉,現在忝任這家公司的總經理。」
自此,樓雲和花玲瓏才知道了這個中年男人的名字。
「我們的身份,想必你已經知道了吧?」隨後,樓雲又問道。
「知道知道,當天晚上房先生就親自打電話通知我了,您就是咱們保安公司的新老闆樓雲先生,我說的沒錯吧?」胡偉大聲回答,臉上露出一副爽朗的笑容,彷彿對換了主子這件事心裡毫無芥蒂。
樓雲將其表現都看在眼裡,微微點頭,隨即又開口說道:「不錯,我就是樓雲,今天過來有幾件事情需要處理一下,還希望胡經理能夠積極配合。」
「不敢不敢,您現在可是我老胡的衣食父母,有什麼事您儘管吩咐,我一定為您辦的妥妥帖帖的。」胡偉緊忙再次客氣,隨後又拍胸脯打起了保票,做出一副表忠心的樣子。
只是短短的幾分鐘時間,這傢伙就從最開始的冷漠,愕然,到後來殷切熱情,再到此刻的拉攏關係,變幻了好多重態度。
作為一個商人,他這種見風使舵隨即應變的油化本事,倒是已然練到了爐火純青。
「那我就不客氣,今天同花律師到這來,一是看看公司情況,二來瞭解一下賬目,三也是認識一下你這位總經理,就像你剛才說的,畢竟這裡今後就是我的產業了,身為老闆肯定是要做到心中有數的。」樓雲也不多繞彎子,直接就把心裡的意圖表明出來。
而一旁胡偉聽了這話,臉上則露出一抹坦然的笑容,好不逃避的緊跟著就接口問道:「那咱們現在就開始?」
看他那架勢,就好像是真的不怕徹查一般。
對此,樓雲並沒有感覺到什麼意外,畢竟從那晚跟房中奇辦理完轉讓合同,到現在已經過了好幾天時間。
以房家的能力,就算真有什麼貓膩,也早都已經擦乾抹淨不留一絲痕跡了。
「這樣,你先跟花律師處理一些相關的手續,之後咱們去財物看看賬目,最後再參觀下整個公司吧。」樓雲端然穩坐,以老闆的身份將流程給定了下來。
花玲瓏在旁邊聽著,眼中便流露出一抹果然如此的會心笑意。
之前她就感覺樓雲在對這個胡偉的處理上必有深意,此刻根據查其制定的接管流程看來,也正好印證了這一判斷。
先辦理手續,再查看賬目,最後參觀公司。
這個順序就其本身來說,並沒有什麼特別之處,甚至很多公司兼併重組都是用了這套流程。
然而也正因為如此,樓雲的這個要求才顯得有些特殊。
因為他接手這間公司本就不是通過正常手段,說的直白一些,就是從房家手中強行訛來的。
如此一來,在用普通的商業常規手段去進行,就顯得有些耐人尋味了。
不過雖然心裡有了隱約的猜測,但花玲瓏卻並沒有摸到什麼實質性的脈絡,故而便不再多想,專心做好她律師的本質工作,開始跟胡偉兩個人處理起法律件來。
這一過程,樓雲都並沒有參與其中,而是站起身在辦公室裡四處的打量,一會在書架前看看其中的嶄新書籍,一會有趴在窗台上,眺望外邊那頗為寬敞的大操場。
不一會的功夫,花玲瓏跟胡偉兩
個人便將第一步的事情全部處理完畢,手續本就不很複雜,所以也花不了什麼時間。
之後,在胡偉的引領下,三個人又去到財物,自然有主管人員拿出賬簿,調出電腦中的信息,幾個人便一同仔仔細細的對照核查起來。
過程當中,花玲瓏又一次充當起了財物顧問,而樓雲則還是一副甩手掌櫃的樣子,只是東瞅瞅西看看,卻不發表任何的言論和見解。
旁邊,胡偉始終都分出一絲精力去偷偷觀察樓雲的舉動,見到他如此行為,心中便不自覺升起了一抹輕視與鄙夷。
在他看來,這個胎毛未退乳臭未乾的年輕小子想要接手這麼大一間公司,不帶任何專業團隊只跟著個同樣年輕的律師,這樣的行為簡直就是不知所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