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人一問一答的對話,被房中奇聽在耳中,心裡剛剛有了幾分的主意,便再一次被徹底的推翻。
顯然,樓雲問出這句話的含義,就表明其對那一千萬的數目,根本就十分的不滿意,甚至都沒辦法當做衡量參照。
在明珠,稍微高檔點社區的房子都要好幾百萬,諸如某些頂級的奢華公寓,更是貴到了沒有幾千萬就拿不下來的程度。
房家偌大一個家族,其嫡系子孫的價值竟然都比不上一套公寓,如果用這種角度去評判,那還真是太過低賤了。
很顯然,樓雲話中的含義,便是告訴房中奇不要以世俗的標準去評判,而是要根據房銳在家族裡的定位,以房家本身來估算出一個適合的價碼。
房中奇聽明白了這句話,卻不自覺在心中升起了一絲苦笑。
若真要按照這個評判標準,那麼甚至說把整個家族都給了樓雲,也不為過。
只不過,那樣一來,換回去的房銳,又要繼承些什麼呢?
只是單純的血脈延續嗎?
許是玩膩了這種猜數字的遊戲,當半瓶啤酒喝完之後,見對方仍然閉口不言,樓雲便再次轉過頭來,臉上的笑容收斂了幾分。
他淡淡的又看了一眼腳下的房銳,隨即抬起頭來朝房中奇開口說道:「錢,你們家肯定是不缺,但我要真朝你們要幾十個億,你們肯定一時半刻也湊不出來,不如我說一個提議,你看看如何?」
房中奇正心裡無奈,聞聽此言便立時的來了精神。
這件事如果是他開出的價碼,不管是一千萬還是一千億,回家都會引起老頭子的不滿。
而如果是對方開口,他被動接受,那麼責任也就不在他了。
想到此處,他輕輕的點了點頭,開口回答:「願聞其詳。」
「都說授人以魚不如授人以漁,再多雞蛋也比不上一隻會下蛋的母雞,這句話你認同麼?」樓雲悠悠開口。
房中奇瞬間明悟。
「跟我說說你們家族的產業吧,若是有什麼能讓我產生興趣的,那這件事情就算一筆勾銷,你那廢物兒子你領走,以後大家相安無事。」樓雲淡淡的說道,並沒有因為自己的獅子大開口而感覺不妥。
今天這件事情,若剛開始房家就能按他說的辦,他或許只會要寫現金,甚至都用不了一千萬。
因為當時事情的性質還只是小摩擦,他本身也沒有太過在意,替花玲瓏和一哥幾人要寫精神補償,這一頁就可以徹底揭過。
然而後來那傅年的出手,卻徹底將整件事上升到了另一個層級。
對方既然已經動了殺人的念頭,那麼這種過失,就已經不是賠償幾個小錢,可以一筆勾銷的了。
毫不誇張的說,能夠擊敗傅年,也就等於樓雲擁有以一人之力顛覆房家整個家族的能力。
這是一種規則,一種來自於地下世界,存在於每一個成功上位者心中,尤其是海外圈子中被當成是鐵律的規則。
任你家族勢力再大,生意再多,若在武力方面沒有絕對的保障,最終其他也只不過是鏡花水月,無根浮萍。
簡單點說,如果樓雲想做,他就會有一萬種方式,在不觸動明面規則底線的同時,讓那房家整個一個家族,轟然崩潰。
房裕昌之所以最終會選擇妥協,其實也就是有了這一絲的明悟,故而才會讓房中奇到來,答應樓雲所提出的任何要求。
「家族產業大多都是投資和股份,真正全資的只有很小一部分,規模都不是很大。」房中奇開口回答,並沒有在這件事上做任何隱瞞。
「明珠都有哪些,如果有我喜歡的,現在就找人過戶,到時候你和你這敗家兒子應該還有時間回家睡個好覺。」樓雲開口定奪。
「在明珠的只有臨江路一間中型百貨公司,郊區一間汽車配件廠和一間保安公司。」房中奇又道。
而樓雲在聽聞保安公司四個字時,原本不以為然的心中,卻驀然間升起了一絲隱隱的興奮。
這還真是一瞌睡,就有人給送枕頭來了。
「保安公司?」他不動聲色的發問。
「只是中型規模,負責給本地一些企業輸送保安,中介性質。」房中奇解釋。
家族產業他雖然接觸不到核心,但怎麼說在外也是房家商業上的代言人,故而對於這些生意都能夠十分清楚。
「就這家保安公司吧,你現在就找人來辦手續,等一切都交割清楚,你就能帶著你那寶貝兒子,回家睡覺覺了。」樓雲終於站起了身,來到房中奇面前,伸出右手的笑著說道:「合作愉快!」
接下來的事情就要簡單很多,對於樓雲所提出來的要求,房中奇甚至都沒有猶豫就答應了下來。
一則家裡老頭子有言在先,不論對方要什麼都給,另一方面也因為這間保安公司實在沒有什麼可留戀的,單就其價值來說,甚至還不如那一千萬現金來得貴重。
花玲瓏這時候自然承擔起了公司轉讓的法律顧問,她本來就是律師,所以對這些東西全都輕車熟路。
在房家律師帶著相關件風風火火趕來之後,便在這個小燒烤攤上,快速的簽署了各項件。
至於房中奇會不會從中搞鬼只讓出一個空殼公司,樓
雲心裡卻是一點兒都不會擔心,有花玲瓏這個心思細膩的女人在這,想來也不會發生這種情況。
一場夜店裡十分常見的普通矛盾,最終竟然會演化成這樣一個結果,不論是花玲瓏還是一哥等人,此刻心裡都有著一種難以言表的震撼與驚訝。
而樓雲對這些卻好似是理所當然,在談好條件後便繼續回到座位喝酒吃肉,同時招呼一哥幾個兄弟頻頻碰杯。
兩個多小時之後,轉讓手續辦理完成,樓雲也依言放開了臉色複雜的跑車男惡少房銳。
房中奇二話不說就帶著兒子和下人離開了此地,只是在坐進汽車裡之後,父子二人才各自回過頭,向樓雲投去了一抹無比複雜的眼神。
酒足飯飽,時間已是半夜,眾人帶著滿身的酒氣準備離開。
而樓雲直到去燒烤攤老闆那裡結賬的時候,才狠狠一拍他自己的腦門,悲從中來。
他大爺的,傻/逼了,這麼重要的事咋就給忘得死死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