壞小子們不敢接近花玲瓏,但不代表其他人也不敢。
這個世界上的人形形色色,有的氣場弱些,自然就有人氣場強些。
就在大多數人還在望而卻步的時候,幾個雖然穿著樸素,但渾身上下卻散發出一股彪悍之氣的年輕男子,便湊到了吧檯跟前。
「服務生,開一瓶芝華士,給我拿半打青島。」其中一個年齡稍大些的帶頭男人開口道。
聲音中透出一絲霸氣,但卻隱隱有不如意的頹喪夾雜其中。
其他三四個年輕些的這時候卻都是一臉的開心神色,一邊左顧右盼眉開眼笑,一邊拉過幾張椅子做了下來。
調酒師瞅了眾人一眼,眉頭微皺,嘴裡小聲的低估了一句:「一群土鱉。」
現場的氣氛嘈雜激烈,幾個人也沒有聽見調酒師的小聲嘀咕,仍舊一臉興奮之色的大聲交談,有的還伴隨著音樂生澀得扭動起了腰肢。
一旁,花玲瓏渾不在意,依舊一杯接一杯的喝著烈酒。
片刻之後,對麵點的芝華士和青島上來,幾個小伙子便開懷的暢飲起來。
「一哥,這是啥酒啊,咋喝著一股怪味兒的咧。」一個操著西北口音的小伙子乾掉杯裡的芝華士,砸吧著嘴開口問道。
其他幾個人也紛紛點頭,臉上也都露出一抹像喝了馬尿似的彆扭表情。
年齡稍大,被稱作一哥的男子爽朗一笑,手指點著開口抱怨的小伙子,笑罵著回答:「我說你個二迷糊啊,剛才說起喝洋酒就數你小子咋呼的最歡,現在掉鏈子了吧,這酒叫威士忌,是高檔的洋酒,一般地方你還喝不著呢。」
叫小迷糊的西北青年聞聲立時就一縮脖子,吐了下舌頭,悻悻的嘀咕一聲:「啥高檔呀,喝著還不如俺爹做的土燒鍋呢。」
不過他話雖這麼說,但還是伸手給自己又倒了一杯,珍而重之的捧在掌心。
另外幾個青年也都紛紛笑嗎,你推我搡的在一塊歡樂的打鬧起來。
一哥在旁邊喝著青島,看著面前這些後生那無憂無慮的樣子,微皺的眉頭也不覺間悄然的舒展了一些。
哎!好歹讓大伙開心這一晚上吧……
花玲瓏在一旁看著,雖然臉色上沒有任何的反應,但心底下卻頗為觸動。
這群人,打眼就能看出來是沒有什麼錢,除了那個叫一哥的穿著還算得體之外,其他幾個小年輕都是幾十塊錢的地攤貨,甚至那個小迷糊還穿著老土的解放鞋。
而且他們好幾個人下邊都還穿著綠色的軍褲,顯然是一群剛剛退伍轉業不久的老兵,還是農村兵。
這樣的一群人,跟整個酒吧的氛圍都顯得有些格格不入。
但是他們本身卻並不在意,也沒顧忌周圍射過來的怪異眼神,就在那開開心心的喝酒聊天,真情率性。
越看,花玲瓏就越是從幾人身上感受到一種親切的淳樸,雖然那些青年都操著不同的口音,但看每個人的神情舉止,卻親密無間都宛如家人一般。
在明珠這座已經被鋼筋混凝土封閉起來的鋼鐵叢林當中,已經很少能見到如此真實溫暖的場面了。
不知覺間,女人,竟是看得醉了。
酒不醉人,情醉人。
然而此時此刻,又不得不再一次的去咒罵命運女神那個婊/子。
她好像天生就喜歡破壞這塵世間的一切美好事物,就在花玲瓏被對面一群年輕人的質樸真情所感染的時候,她自己卻迎來了一場早已注定好了的麻煩。
「美女,能請你喝一杯酒嗎?」
老土的開場白。
花玲瓏轉頭,就見身旁不知何時已經出現了三四個打扮時尚的名貴青年。
與對面那些質樸的退伍兵不同,這幾個人身上都穿著動輒幾萬十幾萬的高檔名牌服裝,頭型打理的新潮洋氣,皮膚細滑,臉上掛著一絲若有若無的邪氣。
為首那人正是之前開蘭博基尼跑車的青年,此刻他雖然樣子看起來彬彬有禮,但雙眼中貪婪的慾念卻毫不避諱,微微揚起的嘴角上更是露出邪笑,儼然一副縱意花間歡場老手的做派。
一群二世祖!
花玲瓏收回目光,不再理會。
她一打眼就將這幾個不懷好意的傢伙給定了性了。
在明珠,尤其是她所接觸的一些圈子,這樣的年輕人可謂是比比皆是,平日裡有沒有真才實幹姑且不論,但一到了夜裡,卻立即原形畢露的暴發出原始本性。
像吸血鬼一般呼朋喚友的開始展開覓食行動。
而他們的食物,就是那些有幸或者不幸被他們看上眼了的貌美女人。
平心而論,跑車男的外形還是很迷人的,很符合現在小女孩的審美觀。
乾淨白皙的皮膚,瓜子臉,紅紅的嘴唇,纖瘦的身材配以修身衣褲,大有高麗明星的奶油樣子。
而且他故意壓低的聲音很有磁性,壞壞的嘴角和眼神更是對付萬千花癡女人無往不利的大殺器。
此情此景,若是換了尋常到夜場中來找刺激的庸脂俗粉,就算表面上要假裝矜持,心裡也早都開始心花怒放了。
然而,花玲瓏卻
卻不是那些隨便扔塊餅子就能勾搭上的花癡女人。
她對於這種金玉其外敗絮其中的二世祖們,可是連半分好感都欠奉的。
一旁,跑車男的幾個狗友見花玲瓏沒有反應,臉上就都露出了不快的樣子。
他們出手泡妞,還從沒被人這樣冷遇過呢。
不過跑車男自己卻並不心急,仍舊強壓心頭欲/火裝出一副紳士的派頭,一手撐在吧檯上面,低沉的聲音誘惑著說道:「那能請我喝一杯酒嗎,很好奇被女人喝過的雪樹,究竟會有什麼不一樣的味道。」
一邊說,他還快拿起了花玲瓏喝過的一個酒杯,放在鼻前就陶醉的嗅了起來。
挑/逗,赤/裸裸的挑/逗!
如此行為,簡直就跟去舔別人的口水一樣變態。
旁邊,其他幾個惡少臉上也露出了淫/邪的笑容,全都斜楞著目光,準備看花玲瓏的尷尬反應。
這些路數,都是他們平常泡妞,最愛干的惡作劇。
不過今天,幾個二世祖卻是注定要大失所望了。
花玲瓏並沒有像一般小女人那樣被嚇得花容失色,也沒有露出不好意思的扭捏神情。
她只是安靜的坐在那裡,臉色不變,抬眼皮瞄了眼還在品味酒杯的跑車男,隨即抄起手邊的煙灰缸就朝其頭上砸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