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珠最高樓,地標性建築,鳳琊大廈。
頂層136層的豪闊大辦公室裡,葉紅妝斜靠在沙發上,雙腿翹起,手上水晶高腳杯中,盛滿了醉紅的美酒。
不遠處,落地式玻璃帷幕旁邊,一個穿著套純白色休閒西裝的男子正舉目遠眺,俯瞰整個明珠。
男子面容白皙俊美,五官端正,四肢修長。
一雙桃眼微微瞇起,眸子中時不時閃過一道精芒,嘴角勾起著點點難以捉摸的微笑,雙眉間一點通紅硃砂,映襯出身上一縷妖異邪魅的氣質。
「葉姨,這明珠的天,也很少會有這麼藍吧?」觀望了一陣外面的景色,許是累了,青年優的抿了一口紅酒,出聲說道。
葉紅妝則表情恬淡,臉上古井不波,看不出悲喜的回答:「跟京城一樣,難得有這樣的好天。」
「那可真苦了葉姨了,我還以為只有京城才會有那種讓人喘不過起來的霧霾。」男子轉身,臉露笑容,看上去十分灑脫,卻掩不住心中那拒人千里的冰冷。
葉紅妝沒有回答,只是默默的拼著紅酒。
良久之後才開口出聲,說的卻是完全與先前不搭嘎的內容:「來了那麼久,怎麼還沒有去找洛神?」
男子聞言再次一次笑,臉上發苦。
他邁步走到沙發旁矮身坐下,翹起了二郎腿之後才淡淡的應聲道:「現在去找她,那我不是自討苦吃麼,葉姨又不是不知道我在她心中是個什麼形象。」
葉紅妝聽到這話,便淡淡抬起頭的朝他瞥了一眼,目光中隱約帶出一抹不喜的深意。
男子認為自己隱藏的很好,可葉紅妝又怎會聽不出他貌似自嘲的語氣中,那發自心底的強烈怨毒。
只不過,她卻是不願意點破。
便在這時,男子上衣的口袋中,傳出了一陣貝多芬《c小調第五交響曲》,也就是俗稱的《命運交響曲》的高亢音樂。
「抱歉。」男子告罪一聲,起身掏出電話,走到遠處的一個角落,按下接聽。
與此同時,大辦公室的門外,也響起了一陣低沉且富有節奏的敲門聲。
「進。」葉紅妝淡淡回應。
之後,小白臉夏建便一身正裝,快步的走了進來。
他來到葉紅妝身旁,俯下身,小聲低語道:「東明大學出事了,有人襲擊了科技中心,現在正據守一棟宿舍樓跟警方和國安對峙,您交代要關注的那個學生也被進在裡面,並且……」
「並且什麼?」葉紅妝坐正身子,眼神驟然一凌,寒聲問道。
「並且有跡象表明,林洛神就在那棟被劫持的寢室樓中。」夏建把聲音壓得更低,先用餘光瞟了眼角落中接聽電話的妖異男子,才繼續開口說道。
刷拉——!
聞聽此言,葉紅妝的臉色一下子便徹底的寒了下來。
幾秒鐘後,才又重新開口,不帶絲毫感情的冰冷說道:「對方是什麼人?」
「這個,還不清楚,沒有明顯的痕跡暴露。」夏建臉上冒汗,有些支支吾吾的說道。
「查!」葉紅妝冷然一聲,隨即便不再多說,站起身走到了玻璃帷幕旁邊,雙手環胸眼神銳利的緊盯著下方的某一個方向。
夏建連連稱是,躬身倒退著離開,只在臨出門時,才朝那個一邊接聽電話一邊朝他望來的男子,投去了一道隱晦的眼神。
男子視若不見,繼續接聽電話,臉色卻顯得越發猙獰。
片刻之後,電話另一端停止了報告,他才語氣森然的開口下令:「讓鷹揚帶人去,告訴他如果不成功,他自己也不用回來了。」
說罷,他便用力的掛斷電話,眉間一點硃砂更不自覺的緊緊皺在了一起。
「夏未央,你去吧,我這就不留你了。」葉紅妝淡淡的聲音傳來,眼神卻絲毫不曾移動。
男子略作猶豫,便微微點頭,邁大步朝外面走去。
京城六十三號,林家老宅。
老人今天沒有在院中修自行車,而是穿著身綢緞唐裝坐在書坊裡淡品香茗,手中擎著本線裝古書,細細閱讀。
突然間,那個叫敬亭的中年男人一下子推門而入,臉上掩不住一抹驚恐慌張,進來之後便大聲的開口通報:「家主,孫小姐出事了。」
啪——!
老人聞聽此言,一把將書重重的撂在桌上,伏案而起,眼中瞬間射出兩道奪人的精光。
但隨後,他卻並沒有立即出聲詢問,而是先默默調息將氣勢收斂,重新坐回到椅子上後,這才冷冷瞥了眼敬亭,一臉陰沉的開口說道:「慌什麼,發生什麼事了?」
敬亭也知道自己有些亂了陣腳,略微低了下頭認錯,隨即才又抬起頭來開口說道:「剛接到吉先生的通知,東明大學科技中心發生劫案,對方挾持了一棟寢室樓,可以斷定孫小姐就在其中。」
「吉先生沒跟洛神在一起嗎?」老人微微皺眉,隨即冷聲問道。
「他被小姐安排去辦一件事,結果匪徒就是趕在這個當口劫持了人質。」敬亭回答。
「科技中心……」老人眼神深邃,陷入了沉思,片刻之後才有開口發問:「他們應該是衝著那個東西去
的,洛神應該只是受到了牽連。」
那個東西,自然就是匪徒已經搶到了手的那份科研資料。
只是不知道,那究竟會是什麼東西,能讓那麼多人都想要得到,並且連林老爺子這樣的人,也都放在心頭。
「吉先生既然能來得及通知,洛神的安全應該暫時無恙,那邊現在是誰在處理此事?」思量片刻,老人再一次抬頭問起。
敬亭則毫不猶豫的回答:「是國安總部的一個中校,最開始是明珠警方,後來被當地國安分部全盤接管。」
「那吉先生的意思?」老人又問。
「吉先生說讓您給他回個電話,似乎想要動用某些權限。」敬亭回答。
於是,電話就接通了正在劫持現場的吉平。
只見吉平腿上纏著繃帶,坐在一處偏僻的角落,接聽電話號不等林老爺子發問,便語氣生硬的寒聲說道:「我受傷了,行動不便,我現在不管你用什麼方法,一定要把這裡的處置權交給一個叫樓雲的年輕人。」
電話另一端,已經站起身子的林老爺子握著電話,臉色凝重。
只聞聽筒中略一停頓,便再次傳來了吉平的森冷聲音:「五分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