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休,這就是你想要的結局嗎?」
一邊鼓掌,樓雲一邊緩緩的走向穆休,無視四周閃著烏光的滲人槍口,就那麼一步一步的緩慢前行。
「真的是很精彩呢。」
聲音中不帶有一絲的感*彩,只有一下下雙手拍打出來的掌聲,為這一幕混亂而又精彩的鬧劇喝彩。
穆休站在原地,眼神緊張的盯視著陸玄心,沒有做出任何回應。
直覺告訴他,這個女人真的敢開槍。
陸玄心面色陰沉,雙眼中噴吐出憤怒的火光。
此時此刻她的心裡跟樓雲一樣,都是萬分的痛苦。
人質生死未卜,這一邊卻先因為點雞毛蒜皮就自起內訌,如此不堪的同僚,真正是讓她傷透了心。
難道這些,就是自己一直以來用生命為誓言所守護的東西嗎?
她不禁捫心自問,無限悲傷。
她的心從沒有在任何一刻,像現在這樣的信仰動搖。
「把槍收起來吧。」忽然間,一隻大手搭上了陸玄心的肩膀,聲音隨之傳來。
她不禁猛地回頭望去,就看見樓雲正露出陽光般溫暖的笑容,站在身後。
不知道為什麼,看到這副笑容,她心裡那顆封存了許久的心,竟然在這種不合時宜的時刻,產生了一絲細微的鬆動。
樓雲只是略作停頓,隨後便繼續朝前走去,順手壓低了陸玄心的槍口,人已經站在了穆休的面前。
「穆休,中校,對吧?」他淡淡開口問道。
穆休回頭,滿臉猙獰:「樓雲,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幹什麼,你,你這是叛/國!」
叛,國?
聽到這兩個字,樓雲的眼神當中,便不禁流露出一絲淡淡的悲涼,同時咧開嘴角,彷彿聽到了這世間最好笑的笑話。
如今的人啊,怎麼就敢將如此沉重的兩個字隨意的掛在嘴邊。
之前的年輕上校如此,此時的穆休亦是如此,難道在他們心中,他們那個所謂的國/安,就真的能代表整個國了麼?
「今天學校裡死人了,而且不止一個。」樓雲眼神灼灼,卻沒有回答穆休的問話,而是這樣說道。
穆休一陣抓狂,不知道面前這個討厭的傢伙到底是意欲何為。
「今天早上,有個叫樸仁勇的留學生死了,被人陷害。」樓雲聲音淡淡的繼續說道:「之後的爆炸和匪徒襲擊,就我所知道的,已經有一名警察犧牲。」
「你,你什麼意思,你現在在這裡就是妨礙公務,你是什麼身份,竟敢這樣跟我說話?」穆休有點語無倫次,被樓雲盯得心裡發毛。
不過樓雲卻並沒有理會他的意思,只是瞥了眼先前跟穆休一起進來的那群年輕男女,隨後繼續自顧自的說道:「你的戰友,或許也有人犧牲了吧?」
那些此時渾身還纏滿著繃帶紗布的人,顯然就是跟穆休一樣,隱蔽在學校當中的秘密特工。
科技中心裡的那一場爆炸,或許就是他們率先發現了匪徒,雙方直接火拚而造成的。
聽到樓雲這麼說,其中一個女人,眼角便泛起了晶瑩的淚光。
她的一個好朋友,就是在剛才的戰鬥當中,被敵人一槍給打穿了心臟。
「所以,這裡今天真的不要再死人了,不論是人質學生,還是你們這群現在正拿槍口對著我的混蛋!」樓雲語氣加重,一股無形的殺氣便驟然間佈滿了全場。
那些經受過嚴格訓練,令行禁止的精銳士兵們,一時之間便下意識的鬆開了扣緊的扳機。
一番話,發自真情肺腑,感染力十足。
而穆休這個時候卻是在腦子裡飛快的轉動,思考接下來的對策。
看得出來,場面已經鬧到了僵化的極限,不管是誰,此刻如果再發出極端的命令,都會直接導致不堪想像的嚴重後果。
而這個責任,不論是他還是馬長禮,亦或是警察局長黃波濤,任何一個人都是擔負不起的。
想到這,穆休心裡焦躁的情緒便一瞬間平穩下來,而後抬起頭,臉上露出一抹深沉的凝重,開口說道:「你說的對,今天這裡,不能夠再死人了。」
「不過……」
就在許多人聽到這句話後心裡猛然一鬆的時候,穆休卻再次開口,臉上帶著一絲淡淡的嘲諷,繼續說道:「你擅自闖入軍事警戒區,擾亂軍方辦案,行為已經構成了威脅國家安全,我現在必須將你暫時扣押,等營救行動結束,到時候會再給你自我辯護的權利。」
說罷,也不等眾人反應,穆休便猛然間抬起右手,一把黑漆漆的手槍就頂在了樓雲的頭上。
「帶走!」
冷然一笑,他大聲的下達命令,隨即就有兩名身材魁梧的士兵,端著槍來到了樓雲的身前。
這一回樓雲沒有做出任何的反抗,十分順從的被押解著出了指揮中心。
而已經對眼前局勢徹底失望了的陸玄心,緊跟著便也追著樓雲跑了出去。
「其他無關人等也請離開吧,現在由國/安部全面接手這裡的案子,黃局長請帶領您的下屬在外圍協助維護治安,並且
提供可能所需要的任何支援。」穆休冷然的說道,直到此刻身上才有了一絲沉著的指揮員風範。
黃波濤儘管心裡面一百萬個不同意,但還是不得不哼哼的答應一聲,帶著全體下屬出去準備。
下一刻,之前還劍拔弩張的指揮中心裡面,就只剩下了穆休一夥驕橫跋扈的國/安官兵。
何平始終寸步不離的跟在樓雲身旁,由於他穿著軍裝,所以兩名押解樓雲的士兵並沒有對他為難。
一行人來到了一輛專門為臨時關押而設計的警用越野車旁,兩名士兵就把樓雲給推進了後車廂,隨後端著槍走到遠處,眼睛卻還一眨不眨的盯著這邊進行看管。
「有煙麼?」樓雲坐下以後,抬起頭來朝身旁的何平問道。
何平則緊忙掏出煙和火,伸胳膊遞了過去。
樓雲點著煙,狠狠的抽了一口,這才四下張望,發現周圍已經被趕來的國安士兵給重新佈置,整個場面比警方的布控要嚴密許多。
何平從出來開始,臉上就始終掛著一副欲言又止的憋屈神態,樓雲看了看他,隨即便笑了一下開口問道:「是不是不理解我為什麼就這麼乖乖束手就擒?」